豐田大霸王屁股後邊兒的尾喉淡淡的白霧散出,汽車仍然保持着啓動狀態,陸爲民走到車門上看了一眼,雖然玻璃貼膜顏色偏深,但還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內裡的情形。
蜷縮在車座上的虞萊斜臥着,車座靠背打倒了一些,羊絨大衣蓋在身上,只留下那一雙玉白的裸足露出半截在外邊兒,格外奪目。
陸爲民小心的上車關上車門,然後掛檔倒車,儘可能的把動作放到了溫柔極致,但是還是驚動了處於半沉睡狀態的女人,“啊”的一聲之後,虞萊撐着身體坐了起來,“事情辦完了?”
“完了,回昌州。”陸爲民熟練的打着方向盤,大霸王沿着市委大樓繞了一圈,從右邊兒出了市委大門。
“我看你表情好像有些沉重,是不是事情辦得不順心?”女人的觀察力總是這麼銳利,陸爲民無奈的聳聳肩:“不是事情辦得不順,而是有些感觸。”
“能和我說麼?”虞萊仔細觀察了一眼陸爲民的表情,這才輕聲道。
陸爲民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虞萊,這可和虞萊的作風有些不一樣,要幹啥事兒,要說什麼,虞萊素來都是理直氣壯的,哪有這樣輕言細語的時候?
“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這事兒說來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陸爲民本不想多說,但見虞萊咬着嘴脣瞅着自己,也只能嘆了一口氣,把這些情況說了個大概。
“說這麼複雜幹嘛?不就是你覺得兩邊都想示好於你,你處在夾縫中不好處麼?兩邊兒都對你日後的工作很重要也有很大幫助,你難以取捨,左右逢源又覺得恐怕是兩邊不討好?”虞萊兩句話就把事情抖落清楚,讓陸爲民也啞口無言。
好一陣後陸爲民才訕訕的道:“差不多嘢,也就是這個情況。”
“我覺得其實你沒有必要那麼糾結,我不是說左右逢源騎牆做觀風色這種行徑就好,但是你現在的情況不一樣。我感覺無論是你們的書記還是市長,對你都很看重,甚至是倚重,你的性格恐怕他們也知道,不是那種有奶便是孃的人,但是投桃報李,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乃人之本性,無可厚非,你來宋州,書記對您一直不錯,還有一個秘書長也是你昔日老上司,這份情誼不能說丟就丟,但是市長和那個魏書記不但和你私交甚篤,而且在很多做事理念上也也一致,他們兩者之間可能在一些事務上會有矛盾,但是反饋到你身上時,我覺得其實你應該具體事情具體分析,你完全有這個能力處理好這些問題。”
虞萊一番話說得陸爲民心裡也是敞亮了不少,陸爲民對虞萊的看法又有了一些不一樣,這個女人在社會上闖蕩這麼多年,對人情世故看得極準,對人心也同樣揣摩得十分細緻,也難怪一個弱質女流,而且姿色容貌都是令人垂涎不已,還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來,而且還活得有滋有味。
“更何況我覺得一個人之所以要依附某一方很大程度是因爲自身力量不足,但像你說的,至少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你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他們之所以拉攏示好,那也是你這個人有價值有作用,只要你不斷展示自己的價值和作用,甚至價值作用越來越大,那麼你的地位只會凸顯,而不會被削弱,只要你秉着對事不對人,縱然有分歧矛盾,你也本着坦誠相待,我想能當到書記市長的人,看待問題也是自有分寸,不會爲難於你了。”
陸爲民笑了起來,瞥了一眼,“萊子,你這麼說倒是挺在理,但是我這樣做,只怕就很難獲得這兩方任何一方的真正認可和接納了。”
“爲民,都說學成賣與帝王家,你在宋州都是常務副市長了,無論是書記還是市長,你都只是他們的副手,就算是真的要賣身投靠,那也應當是選擇更高層面的角色吧?”虞萊嫵媚的瞪了一眼陸爲民,“我不信你連這點兒道理都看不透。”
陸爲民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何嘗看不到這一點,但是他更希望宋州這一兩年關鍵時期各方都能同舟共濟攜手並進,抓住眼前這兩年有利時機,切切實實的幹幾件有價值有意義的大事
國企改制也好,引入大項目也好,城市規劃建設帶動房地產市場發展也好,振興縣域經濟也好,這都需要全局一盤棋的統籌規劃,需要各方的相互支持,而相互掣肘只會讓事倍功半,他不想看到這種局面,但是卻知道這種局面往往不可避免,他只能儘自己的最大努力來消除這種影響。
“爲民,其實你沒有必要給自己施加太大的壓力,我覺得你已經非常敬業非常努力了,甚至比你以前在阜頭的時候更努力,你總是想讓自己做得更好,這種願景是好的,向着這一點努力也是好的,但是從心態上卻要學會適當釋放,否則會陷入某種偏執。”
盤腿坐在椅座裡的虞萊顯得格外慵懶媚人,睡了一覺之後的臉頰紅暈朵朵,豐潤可人,蓬鬆散亂的烏髮散落在白膩的頸間,一條翡翠玉珠鏈讓粉頸光澤宜人,豐腴健美的雙腿連帶小腹在菸灰色的羊絨褲襪包裹下凹凸有致,她有些愛憐的伸手撫弄了一下陸爲民臉頰和額頭,像是要排解陸爲民內心的煩躁。
不能不說這個女人說她自己是最優秀的情婦這句話還是相當靠譜的,雖然是自我調侃,但是從這個女人表現出來的直覺和領悟能力,以及分析判斷事物的能力,都足以說明這個女人的不凡之處。
能夠征服或者擁有這樣一個不一般的女人,也是一個男人魅力的體現。
“萊子,我怎麼覺得你說這番話好像是感觸很深呢?”陸爲民深沉的看了虞萊一眼,微微笑道。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現在搞的這個公司,雖說小了點兒,但也有那麼一二十號人,有些人的生活習慣我也看不慣,但是人家有這個能耐,能吃得下這碗飯,我就得忍着,你和我關係再好,讓你上,你幹不下來,或者幹不好,人家客戶那邊不滿意,和我關係再好我也得讓你靠邊兒,公司要生存,就得要破除這些情面,你們宋州市委市政府那邊不也一樣?你要沒這個能耐,你們書記市長也不會這麼看重你,就像你說的,一個項目,不管你是憑個人關係還是嘴皮子忽悠,能把人家拉來落地開花結果,那就是本事;一項工作,你能拿得出對策方案來迅速啓動,順利推進,有問題你能見招拆招,解決問題,最終見效,那一樣是大能耐,什麼事兒落在你手上你幹不了幹不好,你就是和領導關係私人情誼再好,那也就成了爛泥糊不上牆,沒有人會真的把你當一回事兒。”
虞萊雙手合十擱在小腹上,目光直視前方,看着路旁兩邊的景物飛速的後退,暖悠悠的熱風讓車裡溫度很舒服,風噪聲營造出一個十分適合談話的氛圍。
“說來說去,萊子,你的中心意思就是一個,人一定要靠自己,嗯,而我現在似乎也只能靠自己,不能指望別人?”陸爲民含笑揶揄道。
“男人一定要靠自己,女人麼,可以靠男人,我不覺得丟人。”虞萊歡笑起來,“我這樣的就是典範,樂在其中。”
聽得虞萊這麼說,陸爲民也只能報以白眼。
“翻什麼白眼?男權社會,你不承認這個現實那就是自欺欺人,女人要想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本身就要艱難得多,男人佔有更多的資源和優勢,這是不爭的事實。”虞萊噘着嘴,“從男人之間的競爭來說,外因和外部助力是次要的,內因和自身作爲是主要的,但是外因和外部助力是次要的並不意味着就不重要,在某些特定時候,這種外因和助力一樣可以促成量變到質變的飛躍,所以這只是一個相對性的問題。”
“深刻!”陸爲民讚了一句,“萊子,你這言語更像是現實主義批判家。”
豐田大霸王以一百一十碼時速抵達昌州時已經是五點半了,陸爲民看看錶,還沒有說話,虞萊已經瞄了陸爲民一眼,“是不是覺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我可是連午飯都還沒有吃呢,就這麼把我給拋棄了?”
陸爲民也有些尷尬,但很快就調整心態道:“晚一點我給你帶餃子和湯圓過來,你把肚子騰空等着吧。”
虞萊一喜,美眸如水,嫣然一笑,“真的?”
“這種事兒我犯得着撒謊麼?”陸爲民聳聳肩,“我媽做的,味道絕對一流,一般人吃不到。”
“那好,我回去洗乾淨在牀上看電視等你。”虞萊放蕩冶豔的表情讓陸爲民心裡也是一跳,“臘月三十夜,正好做*時。你讓我吃飽,我就讓你也吃夠。”
狠狠的捏了一把虞萊胸前那對沒有戴xiong罩的軟肉一把,陸爲民強壓住內心的慾望,一點油門,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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