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幼君和苗奇偉對高爾夫項目都是充滿了興趣,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陸爲民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過於敏感了。
高爾夫球場的確對土地資源和水資源的消耗很大,但是那又怎麼樣?高爾夫球場現在還不是禁止的項目,可以說要想發展高爾夫球場,就得要趁着國家尚未明令禁止之前搞,否則日後就會面臨種種束縛,也會付出更大代價,懸在腦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始終讓人不安,沒有人員去嘗試。
對目前的西塔來說,高爾夫帶來的好處也許要大過一切。
相較於其他運動項目,高爾夫所謂的“貴族氣息”會吸引無數喜歡“附庸風雅”或者認爲可以高人一等的國人趨之若鶩,而在目前昌江尚沒有幾個像樣的高爾夫球場之前,誰先吃這個螃蟹,誰就會收穫最大的利益。
記憶中好像高爾夫項目要在2004年後才被國家高層明令禁止,其實陸爲民對這種明令禁止的方式並不太認同,高爾夫是體育項目,誠然它對於提升周邊環境品味和土地價值有着某種特定的意義,但是就本質來說,它也還是一個體育項目,只不過它對於土地和水資源的需求顯得特別高,但是如果說一刀切,陸爲民卻覺得這反而會起到刺激作用,前世中高爾夫項目禁而不止,遍地開花,未嘗沒有這種原因。
在陸爲民看來,高爾夫項目應該有條件的准入,但是准入條件要剛性。
比如缺水地區明顯不適合開發高爾夫球場項目,土地資源緊缺地區也不適合,又比如經濟落後地區也不太適合。如果要建,投資必須要達到多高,這樣以經濟總量和資源要素作爲剛性條件來作爲門檻,輔以投資門檻,可以有效的遏制這種盲目建設高爾夫的衝動。而對於那種未經審覈批准的項目,則要堅決予以查處,這樣才能真正形成執政威信。
而在前世中,國家恰恰在這個問題上採取了一種十分失敗的方式來處理,一刀切也就罷了,結果卻又在執行力度上不足。屢屢被地方政府以各種方式突破,呈現出禁而不止的泛濫現象,也對中央相關部門的權威形成了極大挑戰,在禁令下達之後,幾乎每年都有無數家高爾夫球場冒出來,即便是各種媒體頻繁報道。依然無濟於事。
高爾夫這個東西好不好,見仁見智,因地而異。
你要說像豐州這樣的地區需要不需要高爾夫球場,陸爲民是持否定態度的,但是像昌州和宋州這樣的城市需要不需要,陸爲民認爲是肯定有需要的,也就是一個如何規範發展的問題。而高爾夫球場的確能夠對周邊土地品質產生一個向好的拉動作用,作爲目前西塔最爲現實的問題就是發展經濟。
西塔本身就是一個水資源比較豐富的地區,而西峰山區屬於典型的緩坡谷地並存的區域,有大量可供平整修飾而適合高爾夫球場的地段,在李幼君和苗奇偉看來,這就是天然適合高爾夫球場的地帶,不但可以將高爾夫這項運動作爲產業發展起來,同時高爾夫球場的建立對於以天心湖——鷹喙巖爲中心區域這一片的地價毫無疑會產生巨大的拉擡效應,這對於西塔縣政府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利好消息。
在旅遊、文體這一類產業短時間內難以產生巨大的財政收益時,地價的攀升對於打定主意要以出讓土地來換取財政增長的西塔縣政府來說就是無法拒絕的誘惑。即便是換了陸爲民當西塔縣委書記縣長,也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幹。
“幼君,奇偉,高爾夫的投資很大,但是收益也會相當豐厚。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西峰山區中搞高爾夫球場,對於西峰山區的發展會產生相當深遠且強勁的推動力量,可以說,一畝地它不毗鄰高爾夫和附近突然有了一個高爾夫球場,其價值會有巨大的升值,同時高爾夫球場的出現也會讓西峰山這一片產業層次獲得一個提升,從總體來說,其意義不可估量,尤其是你們要準備全面開發西峰山,那就意義和價值都會有一個飛躍。”陸爲民頓了一頓,“西峰山這一片的勢頭已經起來了,你們要好好規劃利用,也許今後這一片就會成爲我們昌江省的高端休閒核心區,其品牌效應帶來的收益可能要超出你們想象。”
李幼君和苗奇偉都沒有想到陸爲民會把西峰山這一片區的地位提得這麼高,都有些不敢相信,雖然現在廣告也好,媒體上也好,都在大肆吹噓,但是真實情況只有他們清楚,西峰山還是西峰山,雖然天心湖和鷹喙巖這邊有了一些開發,但是真正落在實地見到真金白銀的東西還不多,更多的還是一些噱頭,而陸爲民居然把西峰山區的定位定得如此之高,昌江省的高端休閒核心區,這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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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爲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見到甄婕。
甄婕是和顧子銘兩口子一起過來的。
陸爲民到了西塔,顧子銘不來肯定不行。
好容易蔡亞琴把甄婕叫到西塔來玩一玩,卻沒有想到陸爲民也來了,這種事情還真是巧,顧子銘和蔡亞琴也沒轍,只能過來,可甄婕也在,只能一塊兒來了。
李幼君和苗奇偉都是人精,很快就覺察出顧子銘兩口子這個大學同學好像和陸專員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吃飯的時候,陸爲民和對方說話時候那種熟悉程度,絕對超過了一般的熟人朋友,不過兩人都是相當懂事兒的角色,裝出一副懵然不知的模樣,才讓甄婕心裡踏實不少。
三句話不離本行,在一桌上吃飯的,除了甄婕外,都是幹部,現在蔡亞琴仍然還在市招商局,這幾句話就拐到了宋州和豐州的招商引資和經濟發展上來了。
“陸專員,聽說你們豐州借這一次撤地建市動作很猛啊,阜頭今年的勢頭很駭人啊,據說連雷志虎都感受到了壓力,蘇譙縣委常委會開會時,雷志虎經常是提到阜頭,說照這個勢頭,阜頭最遲明年就要衝進十強縣呢,還不知道誰被擠出來。”蔡亞琴笑眯眯的道。
對於顧子銘到西塔,最初蔡亞琴是不太願意的,但是很快蔡亞琴就意識到了情況的變化,副縣長夫人的身份,讓她在招商局裡的地位也迅速獨特起來,而西塔這兩年的變化也更讓她在局裡的聲音都要大了許多。
最初是沒有人看好西塔的,全宋州最差勁兒的一個縣,偏居一隅,既無資源,也沒有產業,但是現在呢,魚西公路一通,形勢大變,前段時間顧子銘連家都不敢回,這不少人拐彎抹角的找到她,各種討好說和紛至沓來,而甚至還有人就敢提着錢就往家裡丟下就走,這把蔡亞琴也嚇得夠嗆。
錢,蔡亞琴肯定不會收,但是最起碼這也是對自己丈夫一種“尊重”,一種對自己丈夫的“認可”,對於她來說,則是驕傲和自豪。
“擠出來?這十強縣也不是天生就該是誰呆在裡邊的,不過按照今年蘇譙的架勢,雷志虎不是看着十強縣的位置吧,他是看着前三強吧?”陸爲民微微哂道:“如果蘇譙都淪落到擔心別人把它擠出十強縣的話,我看雷志虎也別想指望着那個市委常委的位置了,讓給楊達金算了。”
今年省裡政策據說有一些變化,對於一些經濟較爲發達的地市,在常委人選安排上略有調整,其中一些在地市經濟地位中較爲重要的區縣一把手有機會衝擊市委常委身份,這個風聲一傳出來,立馬在各地都掀起了一陣風潮,尤其是像宋州、昆湖、青溪和桂平這幾個經濟強市,據說有可能成爲首批“改革”後的試點。
“呵呵,陸專員說得是,蘇譙還會擔心誰擠它的位置?只怕是它前面的幾個縣區擔心被它給擠到後邊去了吧?”李幼君搖晃着頭道:“今年每次開會雷志虎都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和以往大不一樣,我看還真有點兒市委常委的氣勢了,上半年蘇譙GDP破了35億,估摸着全年GDP要突破75億,相當於我們西塔三倍有多,去年十強縣第一名是昌州昌化區,上半年GDP是42億,但是增速只有13.3%,而蘇譙增速是31.3%,相當於對方兩倍有多,第二名是昌州香河縣,上半年GDP40億,但是增速是25.4%,估計今年香河有可能要成爲全省第一名,看着這些地方的GDP總量,我都有些坐不住,不求突破,不求變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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