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榮道聲在爲昌州和宋州的班子人選琢磨的時候,左雲鵬卻剛從中*組部出來。
正常的工作彙報,部領導也問了一些情況,左雲鵬也一一作了回答。
對於榮道聲和杜崇山的想法,左雲鵬當然清楚,但是他卻不贊同。
讓陸爲民這個傢伙到昌州,那不是又得要在昌州攪風攪雨了?
左雲鵬已經越來越覺得陸爲民這個傢伙令人難以容忍了。
雖然這個傢伙平素看不出什麼端倪來,遠在宋州,似乎也和自己交道不多,但是每一次宋州班子調整,這個傢伙都會跳出來,最大限度地展現他的影響力,這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省委組織部在宋州的影響力。
如果讓他到昌州擔任市委書記,昌州是副省級城市,涉及到區縣一把手和市直機關一把手,都是副廳級幹部,按照原則,這些人都是省管幹部,但是左雲鵬可以想象得到,一旦這個坐上昌州市委書記位置,只怕和自己的糾纏對決,就真的要成爲常態化了,尤其是這個傢伙現在也是省委常委了。
這是左雲鵬最不願意見到的。
好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中央對這個問題還沒有鬆口,幹部交流和輪崗任職是原則,像陸爲民這樣從基層成長起來的幹部,一般說來都需要交流,最好是跨省交流。
左雲鵬感覺到中組部在這個問題上也有些猶豫,應該是榮道聲和杜崇山做了不少工作,所以中*組部也這一次機會問了自己的意見。
左雲鵬覺得自己回答應對得很完美。
自己談了對幹部交流任職的重要性看法,認爲交流不僅有利於防止腐敗,更重要的是對幹部的保護和鍛鍊,能讓幹部更全面的成長起來,尤其是對年輕幹部更是如此。
他同時也強調一個地方的發展不應當也不可能取決於某一個人,這種看法也是不科學的。沒有誰能創造歷史,除了人民。
意思大概就就是這個,左雲鵬感覺到中組部領導很欣賞自己的觀點。
自己能做到的也就這一步了,他不可能去和主要領導在具體意見上相左,中*組部領導也沒有具體到什麼人,但左雲鵬覺得自己已經闡明瞭自己的觀點。
駐京辦的車開了過來,左雲鵬上了車,剛纔有個未接電話,是呂嘉薇的。
這個女人,像個幽靈一樣。陰魂不散,現在倒是在昌江越走越穩了,居然不怎麼涉足其他了,一門心思扎進了實業裡邊。
不過不能不承認這鬼女人眼光很刁,看事情很準,多晶硅和太陽能光伏產業幾家企業,從建成投產以來,就處於一種供不應求的狀態,而且價格猛漲。賺了個鉢滿盆肥,讓無數人眼紅不已。
甚至連房地產行業這個女人居然也沒有那麼感興趣了,要知道這女人當初踏足昌江,就是衝着房地產來的。現在居然懶心懶腸了。
想到這裡,左雲鵬就忍不住搖搖頭,勢易時移,很多事情都變了。
陸爲民很想留在昌江。而榮杜等人也的確有此意圖,但是反對的人也不少,起碼那位從中央政法委下來的傢伙應該就是和自己一個想法。
陸爲民這個傢伙也不能不說是一個另類。結仇不少,居然還能如此順利的走上去,不過走上去是走上去了,再往那裡擱位置,就不那麼容易了。
左雲鵬相信,自己在使勁兒,其他人也一樣自使勁兒,昌州這塊地盤好不容里弄順了,現在若是讓陸爲民又來攪事兒,那就太不值了。
“很多人並不希望你留在昌江。”呂嘉薇輕輕搖動着咖啡勺,目光飄忽,“你太出衆了,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的做法也不符合規矩。”
“規矩?什麼規矩?誰的規矩?”陸爲民笑了笑。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約見自己,而且會說這番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女人還是講規矩的,懂得知恩圖報,雖然自己對她的指點,純屬工作需要,甚至也有一些風險,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自己的指點讓這個女人和她背後的人和資本受益匪淺了。
這兩年多晶硅產業如火如荼,太陽能光伏組件產業發展同樣繁花似錦,多晶硅價格已經屢創歷史新高,而且看這個走勢,短期內仍然沒有下行的跡象,如果按照現在的趨勢,三年,甚至要不到三年,兩年就能收回投資,要知道這可是實打實的做實業,能回收投資成本,這幾乎就是不可想象的。
正因爲如此,呂嘉薇對陸爲民很感激,無論這個男人如何看自己,出於何種目的指點了自己,所以她要提醒一下陸爲民,不要以爲進了省委常委了,不要以爲有主要領導支持了,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你自己知道,你的很多做法和別的城市不一樣,現在宋州房價已經漲了不少,但是和周邊城市比,仍然有差距,更不用說和別的同等經濟規模和程度的城市比了,你這樣做不可避免的會傷害一些人的利益。”呂嘉薇也不隱晦,“這些人能量不小。”
“嗯,這一點我知道,可能我的觀點和別人有點兒不一樣吧。我希望的是可持續發展,無論哪個產業,可有些人總想竭澤而漁,爲自己撈取更多,這不符合我的意圖。”陸爲民明白呂嘉薇的意思,“但從長遠來看,我覺得我的意見更符合這個產業的發展利益。”
“你所謂的利益和別人的利益是不一致的。”呂嘉薇笑了起來,這個男人有些時候很老練,有些時候卻顯得很天真。
“我明白,但我有我的堅持。”陸爲民泰然道:“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只要身體結實,挨一兩刀,我受得起。”
對於陸爲民的灑脫呂嘉薇也是暗自讚歎,這個年輕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似乎對這一切都看得很透,並不在意可能的層層阻撓,對他自己認定的東西,絕不輕易讓步,也許正是這種堅持,才讓這個男人顯得特別有魅力。
“可是你沒有了這個平臺,對你自己來說,也許就是一大損失,你考慮過麼?”呂嘉薇反問道。
“你是幫人帶話,還是自己的善意提醒?”陸爲民微微笑道。
“嗯,帶話我早就帶過了,你不也還是按照你的路子再走麼?人家都知道帶話沒用了,所以乾脆就省去這個步驟了。”呂嘉薇放下手中咖啡勺,正色道:“你不要小看他們的能耐,小瞧他們你會吃虧。”
陸爲民明白呂嘉薇話語中的含義,這是在暗示自己可能對方已經在實施行動了,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卻沒有太好的反擊辦法。
一切都還在混沌中,你怎麼去反擊?甚至連敵人都找不到。
而且如果貿然動作的話,反而會授人以柄,引起副作用。
這個時候陸爲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麻煩,現在他唯一能寄希望就是榮杜二人能和中*組部那邊達成一致意見。
陸爲民也看得出來,呂嘉薇是的確想幫自己一把,但是有些事情她卻不好插手,這個女人到還有點兒義氣良心,讓陸爲民對她的印象改觀不少。
“那我豈不是成了魚肉,任人宰割?”陸爲民笑得很歡快。
“也未必,他們估計也沒有多少把握,所以纔會這麼忌憚。”呂嘉薇看陸爲民的表情,“你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你都替我說了,我還能說什麼?”陸爲民朗聲笑道,他越來越覺得這女人有點兒意思了。
“也對。”呂嘉薇不再多說。
見呂嘉薇如此,陸爲民也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才說:“你說的那些,我信,但是有些東西你越是去爭,可能越不屬於你,我不願意離開昌江,那也是出於工作角度出發,但是從我個人的發展和成長來說,也許離開昌江纔是最合適的。”
呂嘉薇微微動容,陸爲民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很沉靜淡然,絲毫沒有做作矯情的味道在其中,如果不是這個傢伙演戲演技太好,那就是說明這個傢伙是真的把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這年頭,像你這樣忠於自己工作的人可不多了。”呂嘉薇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那是因爲他們內心缺乏真正的理想信念,談信念可能會被人覺得有點兒拔高,但是談理想,談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或者事業,我覺得我還是可以談的,我不否認我希望能夠走上更高的位置,因爲更高的位置意味着更大的舞臺,我希望我在更大的舞臺展示自己。”陸爲民笑了笑道:“我也有這個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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