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國務委員的玩笑,陸爲民也只能靦腆的笑了笑,卻不好多說。
軍方的行動有其自己的規程,當然在行動中也要知會外交部門,由中央統一來進行統籌協調安排,不過軍方的意願肯定和外交部門的想法多少是有些出入的,要把雙方意見糅合在一起,然後達成一致,就是中央的職責了,而這一趟陸爲民以中央政研室和中聯部的身份出訪就有點兒提前出招的味道,而且取得了這樣恢宏的成果,要說外交部門沒有一點兒想法,也是不正常的。
倒是主任幫着陸爲民打了圓場,說現在都還處於一個摸索探索階段,很多東西都還只是流於表面形式,真正要有實質性正式性的東西,還需要下一步兩國外交和國防部門的正式接觸。
這算是給外交部門的一個臺階,在外交部門尚未作出正式的決定之前,中央政研室和中聯部的代表團卻在出訪中已經把事情都談到了這個份兒上,不能不說有點兒打外交部門的臉,國務委員分管外交工作,肯定心裡還是有些不爽的,當然從事情本身來說也還是好事,對於中國海軍走出國門,真正獲得落足地,也是一個難得的機遇。
總書記很準時,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還要稍微延遲,很隨和的招呼着大家入座,甚至還和陸爲民專門打了招呼,祝賀他率團成功出訪歸來,這讓陸爲民也有點兒誠惶誠恐的感覺。
與總書記一道進來的還有總書記辦公室主任,會客室裡氣氛似乎也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總書記很隨意的與幾位領導說了幾句之後,才步入正題,表示希望認真聽取這一次陸爲民率領中共代表團方位非洲八國的收穫和感受,並要聽一聽陸爲民對此次出訪之後結合他自己擔任中央政研室副主任和中聯部副部長的職務,就中央政研室和中聯部針對非洲八國的各方面工作有哪些建議和意見談一談。
總書記的話出口。陸爲民尚未感覺到什麼,不過其他幾位領導都覺得有些意義不一般,總書記要聽取彙報很正常,要聽陸爲民談收穫和感受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要陸爲民就中央政研室和中聯部的權責範圍來談一談對非工作的建議和意見,這就有點兒不一樣了。這意味着總書記對陸爲民那份報告似乎很看重,從這份報告裡還品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希望要在這次彙報中讓陸爲民一併抖落出來。
趙家淮其實也有一些心理準備,不過他想到的是可能總書記在聽取彙報時順帶問一些相關的意見看法,卻沒有想到總書記會在一開始就直截了當的表示要聽報告外的東西,這意味着似乎這次彙報的重心都發生了便宜,更側重於報告外的東西了。
“按照中央的安排和要求。我這一次率隊出訪非洲八國,歷時33天,參加各種參觀考察/座談/會談對話接近一百次,基本上算是完成了預定目標,同時也還參加了一些額外的活動。也取得了比較好的效果,下面我就我此次帶隊出訪八個國家的情況分別做一簡單介紹,然後再來具體彙報此次出訪收穫和成果,最後按照總書記的要求我在談一些我自己的感受。”
雖然覺得氣氛有些嚴肅。但是陸爲民這會兒卻反而不怯場了,先前還有點兒緊張。但真正到上陣了,他反而不怵了,拿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就是個應試型選手。越是大場面,越是能發揮好。
“第一站是埃塞俄比亞,埃塞俄比亞的情況我不多介紹了,我談談我們出訪埃塞俄比亞的一些目的意圖和想法,埃塞執政黨和我們中共關係一些保持和比較密切的關係,埃革陣目前在國內民衆擁護度還是比較高的,但是埃革陣仍然面臨着發展經濟的巨大壓力,目前埃革陣和美歐國家的關係也發展順暢,……,在接觸交流和考察過程中,我們感覺到埃革陣對於當前不斷髮展變化的局勢還是把握得住的,意識得到發展經濟提高民衆生活水平是維護國家安定團結的最重要手段,但他們因爲仍然處於發展中階段,對如何在社會轉型期來實現執政黨對經濟發展的引領還缺乏經驗,在這一點上,他們也很希望能夠向我們學習,學習我們中國共產黨在改革開放過程中所取得經驗,這一點上我尤其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急迫心情,……”
“……,在會談中,我也向他們建議可以安排他們的幹部到我們中央黨校進行中短期甚至長期培訓,但是他們認爲由於各方面因素制約,這種培訓規模不可能太大,尤其是對於中基層的埃革陣幹部不太現實,於是我向他們建議可以自行建設屬於他們埃革陣自己的幹部培訓學院,也就是他們埃革陣自己的中央黨校,這樣一來可以實現本地培訓,二來也可以結合本土實際,如果說在師資力量和其他設備上有缺口,我們中國共產黨可以考慮予以一定支持,他們對我們這個建議非常感興趣,尤其是希望在建設黨校之後,我們能夠派出一些有着基層工作實踐經驗善於搞經濟工作的幹部去充當教師,爲他們埃革陣的中基層幹部進行有針對性的培訓,以幫助埃革陣能夠在推動地方經濟發展上發揮更大的作用,……”
在做的衆人都聽得很認真,雖然之前他們也都看過了陸爲民的出訪彙報,但是書面上的東西,始終沒有這樣當面語言的彙報來得生動直觀,有什麼問題也可以當面詢問,瞭解得更細緻透徹。
“我們這一次出訪,專門增加了一些安排,這在出訪之前,也專門向中央彙報過,就是要加大與各國除執政黨之外的其他政黨和民間社團組織比如行業工會/農會以及媒體人的接觸溝通交流,我覺得這一點尤爲重要,在非洲這些國家我有一個比較大的感受,那就是政府和執政黨對我們中國態度很熱情很積極,但是民間老百姓態度不一,又歡迎的,也有反感的,這有多重因素,我覺得其中最重要的一些因素可能就是與我們過分重視與執政黨和政府的交往,而忽略了一些在野黨反對黨以及社會民間組織的接觸交流,以至於他們從現實上不了解,從心理上敵視反感,再加上如果還有一些國外的有心人從中挑撥抹黑,很容易把我們在於執政黨和政府發展關係獲得的優勢抹平抵消了,使得我們中國企業和中國人在這些非洲國家中的發展和活動受到諸多的影響,……”
陸爲民這一番觀點本來是準備放在最後來談感受的時候再說的,但是說着說着說順了口,也就把話題帶了過來。
他的這番話立即就有引起了在座衆人的興趣和重視。
其實陸爲民提到的現象不是特例,而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照理說,中國六七十年代勒緊褲腰帶支援非洲國家,與非洲國家結下了深厚的情誼,雖然現在時代在改變,但現在中國重入非洲,尤其是在經貿往來和投資項目上更是也非洲各國進行全面合作,對非洲各國經濟發展起到了相當良好的推動作用,特別是這幾年隨着中國經濟的迅猛發展,中國與非洲各國在貿易和投資上合作更爲密切,而且中國也秉承了與歐美截然不同的理念,那就是不干涉非洲國家內政,不對非洲國內內部事務指手畫腳,應該說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應該成爲非洲這些發展中國家最爲親密的朋友,但是事實上卻並非我們一廂情願想象的那麼好。
無論在哪個國家,始終都有一些不和諧的雜音冒出來,當然這裡邊的因素多種多樣,一來你要指望所有人都對中國企業和中國人來非洲都歡迎不現實,二來中國大量企業和人員進入非洲,其中難免也有素質差甚至違法犯罪的破壞了中國形象,三來可能也的確有歐美一些國家出於各種心態的中傷抹黑因素,但是所有人都認爲這些因素不可能給中國帶來如此大的負面影響,在這個問題上中國方面也一直在探討尋找,究竟是什麼因素制約了我們中國在非洲印象進一步改善,影響力進一步擴大?
現在陸爲民提出了在野黨和反對黨的接觸,又專門提到了與諸如行業工會和農會甚至是環保組織等這一類社會羣團組織的溝通交流,讓在座衆人都有點兒豁然開朗的感覺,如果說在野黨和反對黨這一重因素,大家都還能想到,但是像工會/農會等其他社會羣體組織,之前己方的確有些忽略了,而像新聞媒體人這一塊,接觸雖然有,但是基本上都是各國的官方大報和官方媒體,而對於地方性和行業類/私人性質的媒體報刊接觸也相當少,而恰恰是這些人,這些媒體,就成爲了冒出不和諧雜音,或者說反對和抹黑中國影響力的橋頭堡和主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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