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左右,程百應接到了潘雨紅的電話,他接通道:“喂,小潘。”潘雨紅說道:“程書記,晚上和我見上一面吧,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對你說。”程百應說道:“好的。”
少頃,程百應掛掉電話後,他給自己的秘書——章紹良,打了個電話:“小章,晚上的活動安排都給我推掉。”章紹良連聲稱好。
自從程百應當了紀檢書記後,章紹良便一改以前那種坦言直諫的風格,如今的他只會唯命是從,因爲他認爲自己畢竟是個“降將”,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要十分的慎重。其背叛洪傑登,也只是想獨善其身,是不得已而爲之。他深知自己是個沒“官景”的人,在圈子裡有這麼一句話:“沒官景的人,早晚是要被關進去的。”章紹良一直都在疲於奔命的營造自身的“官景”。洪傑登雖對他有知遇之恩,但後來卻因爲一些諂媚之人,在洪傑登面前,說三道四,導致洪傑登對他產生了猜忌,且並不怎麼看重與信任他了。他的百次忠言,往往敵不過牛乾都等人的一句讒話。既然伯樂的雙眼進了沙子,那自己跑向九方皋,纔是明智之舉。
然而,就在半月前,他被鄭亦峰的三寸不爛之舌,再次給說動了,鄭亦峰私下裡告訴他:“在官場中,有兩種人,一種是營造“官景”的人,另一種是打造“官景”的人。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兩者的涵義卻相差十萬八千里。我們營造一樣東西,永遠不如去打造一樣東西。前一種官員,充其量不過廳、局級幹部,而後一種……”鄭亦峰說到這裡,便沒有再說下去了,他只是飄逸的一笑,但對於聰明的人來而言,只需這一笑,便足夠了。
晚上八點,程百應的車子停在了“香怡”會所的門口,他笑着對章紹良說道:“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章紹良點頭稱好。
略久,章紹良坐上公交車後,他掏出手機來給鄭亦峰發了個短信。此刻,鄭亦峰正坐在家中,看着其父親送給他的那本《三國演義》,他忽聞手機響了,便掏出來一瞧,且回覆了一個“待”字。
“香怡”會所的會員包廂內,程百應不屑的笑道:“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這不是天方夜譚嗎?!”潘雨紅嚴肅的說道:“一開始,我與你的反應是一樣的,也不相信這種鬼話,但我後來仔細琢磨了下,我覺得此話可能是真的!因爲這種詭異的事情,除了鄭亦峰的那種解釋外,還有另一種解釋嗎?”程百應沉吟了片刻,他緩緩地說道:“若他說得是真話,我們得到它的話,那我們便能富可敵國了!”潘雨紅柳眉緊鎖的說道:“依我看,“星燃”戒指很多人都想把它給搶到手!我們要想得到它,那是難於上青天。”
程百應笑道:“今曰,鄭亦峰向我示好,我看他是想往我這邊靠攏,不如我們暫時暗中與他結爲“同盟”,等到一定的時機,我們再雷霆般的出手。”潘雨紅搖頭說道:“此人詭計多端,奇謀百出,我們根本防不勝防!”程百應笑道:“若他不精於算計,我反而會覺得沒有趣味的。”潘雨紅好奇的問道:“你跟我說過,他曾在你的手掌中,用手指劃了一個字,那個字你至今還沒有告訴我呢。”程百應莞爾的說道:“等他消弭於官場之中時,我再告訴你。”
翌曰早上九點左右,城建局局長辦公室內,關小美厲聲的說道:“鄭主任,你要把我們這裡給拆了,請問你的理由是什麼?”鄭亦峰語氣平緩的說道:“關局長,你誤會我們了,我們並不是要把城建局給拆了,而是把城建局給遷了。原因是政斧決定修一條新的主幹道,以此來減輕其餘三條大道交通擁堵的現象。”關小美壓住怒氣的說道:“那我們要被遷到哪去?”
鄭亦峰莞爾的說道:“惠海區。”關小美一聽此言,她柳眉倒豎的說道:“你把我們遷到城郊去?我們全局的人都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鄭亦峰哂笑道:“請關局長注意用詞,不是我要遷,是政斧、組織要遷!吳處長,把批文給關局長看!”吳有銘從公文包內取出“122工程”的批文,他將其遞到關小美面前,關小美不滿的接過去仔細的瞧了一番,她暗忖:“好你個鄭亦峰!孔臨祥都被你給搬出來了!你以爲他簽了字,你的工程就能得以實施嗎?”關小美將批文放下後,她微笑道:“鄭主任,既然如此,那我無話可說!好走不送!”吳有銘暗思:“關小美與鄭亦峰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等鄭亦峰與吳有銘離開後,關小美把曹乃爽叫到了辦公室內,她將拆遷城建局的事向曹乃爽一說,曹乃爽憂心忡忡的說道:“我看這事並非這麼簡單!我聽到風聲說,上面的領導想把市城建局改成市城建總公司,我認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一定要堅守陣地才行。”關小美頷首的說道:“你看這事該如何是好?”曹乃爽沉思了片刻,她毅然的說道:“鄭亦峰有孔臨祥撐腰!我們也要找個人撐腰才行!”關小美眼珠一轉的說道:“餘正軍!”曹乃爽頷首的說道:“合縱連橫,方能以弱勝強!我們不但可以與餘正軍達成一定的共識,還可把程百應拉下水來!”關小美疑惑的說道:“此話怎講!”曹乃爽彎下腰來,她對着關小美的耳旁輕聲細語的說了一席話,關小美點頭稱讚道:“好!就依你的話辦!你把徐翔壺叫到我辦公室來!”
鄭亦峰與吳有銘在走廊中,邊走邊談論着“122工程”的相關事宜。鄭亦峰對吳有銘說道:“佑坤寺與城建局的拆遷工作必須雙管齊下,同時進行……”他正說着,忽然,從他身旁走過來一人,鄭亦峰側目一瞧,他暗道:“這不是喜歡董馨的那個男人嗎。好像叫徐翔壺來着,他在這裡工作?”徐翔壺也瞄到了鄭亦峰,他暗道:“這不是董馨的哥哥嗎。”徐翔壺停住腳步,他彬彬有禮的說道:“董馨的哥哥好!董馨最近怎麼樣,她還好嗎?”吳有銘在一旁納悶道:“這是怎麼回事?”
鄭亦峰雖心裡一揪,但他卻溫文爾雅的說道:“董馨很好!她出國留學去了。你在這裡上班嗎?”徐翔壺頷首的說道;“是的!你呢?到這裡來辦事嗎?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到你的。”吳有銘剛想把鄭亦峰的身份說出來,鄭亦峰便將手一擺的說道:“多謝!我的事,剛剛辦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