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耗子精也真是蹬鼻子上臉,給了它酒菜之後,它竟然還想娶媳婦兒。見過不要臉的,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後來呢?後來那耗子精怎麼處理的?”
看譚鈺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我實在懷疑她是對這個故事感興趣,還是對故事裡的人感興趣。
“怎麼處理?肯定饒不了它。我孃親抽了個空返回房間,將出門前帶出來的暗器全部取出,便又怒氣衝衝的找那耗子精算賬去了。可哪成想,等她重新回到院裡時,耗子精已經原形畢露了,而且還老老實實的趴在了地上。”
“什麼?原形畢露了?怎麼會這樣呢?”
唐秋呵呵笑道:“說來也巧,一位途經此地的老和尚正好登門化緣。一見這院中妖氣騰騰,便搶步衝了進來。老和尚雖然能看見妖氣,卻無法洞穿這耗子精的真身。我表哥見這老和尚一臉剛毅,心猜他定是位高人,於是快步來到老和尚跟前兒,並點破這耗子精的本來面目。老和尚雖然對我表哥的話半信半疑,可此妖到底是不是耗子精只要稍加驗證,便可知曉。這老和尚當真不是尋常人,他只是輕輕抿了一下嘴,一聲刺耳的貓叫聲便隨之響起。耗子精一聽到貓叫,頓時全身發抖,驚慌失措。老和尚見此妖人如此反常,當下有了裁斷。耗子怕貓,此乃本性。縱是成精,本性難改。既然這是耗子精,想對付它也就容易的多。老和尚讓我表哥去找來一隻貓,他自己則是從隨身攜帶的布包之中取出了一個鈴鐺。不多時,我表哥就抱來了一隻大白貓。哪成想這白貓剛一看到那耗子精,嚇得便渾身發抖,懼意頻生。老和尚見此,微微一笑,隨即將那鈴鐺系在了大白貓的脖子上。說來也怪,大白貓戴上鈴鐺後,之前的畏懼全部蕩然無存,反而躍躍欲試,想跟這耗子精爭個長短。老和尚見大白貓主動請纓,當即將其放出。大白貓脫離束縛,立刻張牙舞爪的向耗子精撲去。耗子精雖然體格更大,但是見了盛氣凌人的大白貓還是範了慫,沒幾個回合下來,耗子精就現出了原型,趴在地上不敢再動了。”
唐秋的故事還未講完,之前替我們準備夜宵的馬猴兒和大傻則正好端着菜餚走了進來。
“讓大家久等了,快點兒趁熱嚐嚐我們的手藝吧!門口兒的大哥,你也進來啊,坐門口當門神呢!呵呵……”
二虎聽此,搖了搖頭道:“我不餓,還是你們吃吧!”
馬猴兒和大傻將飯菜放在桌上,隨即招呼我們道:“幾位,別客氣了,都過來吧,一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還真別說,馬猴兒和大傻的手藝還是有點兒火候的,這些菜我還沒看着,可是這香味卻已經在屋裡飄散開來。
我在酒館兒時本來就沒吃幾口飯菜,都被袁華那孫子給我氣飽了。現在看不見那個狗皮膏藥,我這肚子也不爭氣的叫喚了起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美食當前,豈有不吃之理?
我站起身來,直接走到馬猴兒和大傻的跟前兒。呦呵,這菜做的了不得啊。別看只有四菜一湯,可無論哪一道菜都趕得上菜館兒裡的面兒菜。不過最吸引我的卻是這最後的一碗湯,燴酸菜大骨湯。那晶瑩的酸菜條,那誘人的豬血,光是聞味兒,我就忍不住的口水直流了。
我也不客氣,拿起碗就盛了一碗湯。喝上那麼一口,那滿溢的幸福之感立刻涌上心頭。美味,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在關東一帶生活的人,有幾件事兒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比如冬天的鵝毛大雪,寒冬屋裡的熱炕頭,大缸裡的醃酸菜等等……
這是一種情結,也是一種無法割捨的記憶。喝着酸菜湯,我的腦中竟浮現出我娘和我大哥的模樣。曾幾何時,我們一家人還圍坐在炕上吃着燴酸菜、啃着窩窩頭。雖然日子清貧,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便是最大的滿足。只可惜,現在只剩下我一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這人世上,家的溫暖,或許我此生再也無法體會到了。
“龍哥哥?你怎麼了?”被唐秋這麼一喊,我這才趕忙回過神來。
“沒……沒怎麼,我就是覺得這酸菜湯太好喝了,讓我有一點兒想家了。”
唐秋也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後咂嘴道:“嗯,是挺好喝的。龍哥哥,你家不就在奉天嗎?你要是想家了,那就回去瞧瞧唄,反正也離的不太遠。”
我聽此,微微一笑道:“早晚是要回去的,不過恐怕還得過個一兩年。算了,不提這個了。咱們還是快點兒吃飯吧,可不能辜負這兩位兄弟的一番心意。”
唐秋和譚鈺相視一笑,隨即開始了風捲殘雲,只把我們幾個大男人看得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這纔是真正的吃貨,什麼都能吃,吃的比男人多,最主要的是,吃了還不胖。
不消片刻,四菜一湯全被一掃而光,若不是我提前盛了一碗湯,估計又得餓肚子了。
擔心手裡這碗湯也不保,我趕忙仰頭直接幹掉。雖說只是一碗湯,可喝下之後也不會感覺那般飢餓了。
馬猴兒和大傻收拾了一下空盤子空碗,便離開了屋子。如此一來,這屋裡又剩下我們三人了。
“秋兒妹妹,你剛纔還沒有講完吧?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那耗子精最後被除掉了嗎?”
唐秋聽此,微微一笑道:“耗子精被那個老和尚帶走了,不僅如此,我表哥也拜在了老和尚的門下。老和尚還特意爲我表哥算了一下因果,然後便向我孃親和我舅媽說,我表哥這雙眼睛不同凡人,正是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能看穿妖魔鬼怪的獬豸之眼。如能好好調教,日後定能封侯拜相,幹出一番大事業。”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還封侯拜相呢,今兒個要不是被我們碰到,估計這會兒他應該在陰曹地府裡挨鞭子呢。”
唐秋聽此,皺了皺秀眉道:“龍哥哥,之前鈺兒姐說你們在酒館兒裡救了我表哥一命,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要置我表哥於死地啊?”
譚鈺開口答道:“是一羣東洋來的武士,不僅武功高強,而且他們用的兵器還十分詭異。總之,很不好對付。”
唐秋聞此,抱臂思量了一會兒,接着突然說道:“難道是日本的夜魔會?他們終究還是動手了嗎?”
夜魔會?難道就是那個蝙蝠徽章所代表的組織嗎?可是這個夜魔會來關東到底有何目的,他們又是怎麼跟袁華結下的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