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我身邊的譚鈺見我停下腳步發呆,立刻伸手拍了一下我,然後向我提醒道:“你怎麼搞得?馬上就要入谷了,打起精神來!”
被譚鈺這麼一拍,我趕忙回過神來,再想去聽那所謂的龍吟之聲,卻什麼也聽不到了。可能是我想的太多,產生錯覺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真有龍這種生物呢?
我自嘲的搖頭笑了笑,然後繼續向谷中走去。
困龍谷的入口十分寬闊,谷中屬於窪地,地勢較低,放眼望去,前方几乎沒有任何遮攔,正是因爲這些,我站在谷外才能看見谷中深處的綠湖。
走在谷中不甚明顯的小路上,聞着空氣中時有時無的芳草清香,我的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放鬆。這樣一個地方,我實在無法將它跟兇險二字聯繫在一起。但就是這麼美麗的地方,卻讓馬公子這樣的高人都爲之膽寒!
我們三個人,馬公子在最前,我居中,譚鈺居尾。之所以這樣安排,自然是他們兩人想要照顧我,纔將最安全的位置留給了我。我不傻,所以對此深表感激。
馬公子在最前頭替我們開路,依稀間還能看見那些擄走我大哥的車隊留下的車轍印記,只要我們尾隨着這些痕跡,就一定能夠找到那些可恨的鬍子。
我們三人一直向前,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地上的車轍印記竟憑空消失了。
這簡直太過不可思議了,人、馬和馬車只要從草叢上經過,那必定會留下痕跡。可是現在這些人和馬車不見蹤影,竟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難道他們長了翅膀飛走了不成?
就在我和馬公子爲此勞神之際,我身後的譚鈺突然開口說道:“咱們先躲起來,好像有人入谷了!”
馬公子一聽此言,立刻向我和譚鈺揮了揮手,然後率先藏於一旁的灌木叢後。
我和譚鈺見此,不敢耽擱,趕緊也躲了過去,現在就要看看來者到底是什麼人了。
不消片刻,我們果然聽到了腳步聲,看來譚鈺的判斷一點沒錯。至於她是如何發現的,恐怕就是那與生俱來的直覺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們這才探頭去看,仔細一瞧,來者是兩個人。這兩個人同樣身着黑色勁裝,以黑布蒙面,背上各背一柄大刀,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看上去就知道有一把子力氣。
不過讓人有些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有牽馬,那也就說明,他們跟剛纔來的那夥人不是從一個地方來的。那會是從何處來的呢?
就在這時,其中一人突然開口說道:“大炮,你說咱們這一路上留了那麼多血書,能把那個臭小子引來嗎?萬一沒引來,咱們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另一個人聽此,沒好氣的道:“你管那麼多幹啥?當家的讓咱幹啥,咱就只管幹得了。禍從口出,不想被拿去喂神衛,就別那麼多廢話!記住了嗎?”
“嘿嘿……記住了,還是炮哥你有見解,以後還請多多照顧小弟。”
“小事一樁,炮哥我在黑龍山混了十幾年,那可不是蓋得。不僅深得大當家的賞識,其他幾個頭頭也對我很是關照。只要你小子以後機靈點,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馬公子看了看這兩個鬍子,接着扭頭向譚鈺遞了一個眼色。他們師兄妹打小就認識,所以僅僅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要幹什麼。
馬公子隨即伸出三根手指,依次縮回了一根、兩根,直到第三根也縮回之時,他和譚鈺一同衝了出去。
這兩個鬍子哪裡想到我們會躲在暗處,猝不及防之下,被馬公子和譚鈺一人一個,全部打昏在地。
看着他們將這兩個被打暈的鬍子拉回灌木叢,我基本已經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目的了。
馬公子將人放下之後,立刻抓了一把草塞進那鬍子的嘴中,然後用大拇指狠狠的按了一下他的人中穴。
那鬍子一吃痛,頓時清醒過來,可因爲嘴中被塞滿了草,支支吾吾的硬是沒有叫出聲來。
馬公子反手一抓,直接扣在了那鬍子的喉嚨上,接着冷冷的道:“想活還是想死?”
那鬍子已經看出馬公子是個高手,立即哭喪着臉連連點頭。馬公子見此,這纔將鬍子嘴裡的草拔了出來,然後單刀直入的道:“說,你可是那黑龍山的土匪?”
這鬍子聽此,趕忙回道:“是,小人正是黑龍山的鬍子。不知大俠有何吩咐,只要能饒我不死,小人願效犬馬之勞!”
這個鬍子就是那個叫做大炮的人,看來他的確深諳世故,剛一被抓就趕忙表了忠心。
馬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你是黑龍山的鬍子,來這困龍谷做什麼?你們之前所說的血書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大炮鬍子稍稍平復了一下內心的緊張,然後開口答道:“小的是奉了黑龍山大當家的之命,在小王屯兒附近一帶留下血書,目的是爲了引一個叫龍二的廚子來這困龍谷。我們將血書撒光,便來這困龍谷覆命。沒成想,卻遇見了幾位大俠!”
馬公子聽此,立即在大炮的身上摸索起來。不一會兒功夫,就從他的腰間摸出了一張紅紙,然後遞給了我。
想必這紅紙就是大炮口中所說的血書了,看樣子是這黑龍山的大當家的特意爲我悉心準備的。
我將紅紙打開,只見上面寫道:“龍二,令兄龍大現在我們手上,想救他性命,就來困龍谷一見!”看過血書,我沒有太過驚訝,這跟我猜測的如出一轍。
可有幾點,我有些不能理解,那就是這黑龍山的大當家的爲何也要找我?
他既然命手下去小王屯兒一帶撒下血書,那肯定就知道我身處小王屯兒內,可他又沒有直接帶人來小王屯兒抓我,反是被那黃皮子精捷足先登了。難不成是他跟黃皮子精提前商量好的?目的就是將我們趕出小王屯兒,再讓我們自己走入困龍谷嗎?
想到這裡,我突然恍然大悟。之前我和譚鈺在小王屯兒與黃皮子精大打出手,最後譚鈺踹碎院牆,我們兩人才得以逃出小王屯兒。而事實上,若以黃皮子精的本事,它想追我和譚鈺根本不是難事,可從頭到尾它都沒有追趕,就好像故意放我們離開似的。
現在來看,或許一切都說得通了,這不過就是它與黑龍山的鬍子聯手佈下的局罷了!
可是話說回來,他們處心積慮的想讓我進入困龍谷,到底爲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