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泡着犬人少年全身的電解液從孔洞中急速退去,哈斯基的周圍又注滿了空氣。
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幾下,把肺中的電解液吐空。他的肺部和氣管上還帶有一點油膩膩的感覺,但並不難受,也不影響呼吸。
"嗚嗯……頭好疼喵。"哈爾捂着頭,從另一個水晶艙裡爬出。
"第一次進行長時間的光子網絡潛航,不適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習慣就好。"卡爾文也打開水晶艙房的門爬出來,他看起來神色不錯,似乎已經習慣了。
"嗶~。"水晶海豚比特也在沙灘邊上興奮地搖着尾巴,似乎想說什麼。
"比特說,這次的旅行很好玩。"卡爾文翻譯道:"我們下次再去那個遊戲裡玩好不,"
"當…當然汪。"哈斯基苦笑着,走到水晶海豚跟前,摸了摸這條透明度極高的大魚:"謝謝你,比特,我們今天也玩得很開心汪。"
雖然他不認爲自己會有再來這艘潛水艇參觀一次。
比特用他水晶果凍般的大舌頭舔着犬人少年的臉,似乎是對哈斯基戀戀不捨。
"別玩了,快沿着水道回去。午休時間要結束了。"卡爾文又一次催促道。
"可是---"哈斯基看了水晶洞窟上方那個瀑布。他們之前正是從那裡掉下來的。先不說逆流而上有多困難,他們怎麼爬上那個瀑布口也是個大問題。
"不需要從那裡回去,小狗狗。"魚人小王子一頭扎進清澈無比的湖水裡:"這邊。水道都是循環流動的,只要往下游走,繞一圈就能回去。"
"不、不要丟下哈爾喵。"豹人少年也趕緊追了上去。不會游泳的他只好抱住卡爾文的腰,讓魚人王子帶他遊過水道。
"呵~"伏在哈斯基頭頂上的煞星打了個呵欠:"我們也快走吧。"
犬人少年點了點頭,也跳進湖裡,跟在卡爾文王子身後,朝大湖邊上另一個水道游去。
纔剛靠近水道,他便被一股看不見的暗流攫住,不由自主地朝水道漆黑的盡頭飛馳。
回程路確實更快,因爲它比來時路更加兇險,水流快得哈斯基幾乎無法駕馭。人魚們熟悉水性,或許並不在乎這點急促的水流,但身爲一名犬人的哈斯基想在這個水流裡保持不被淹死,確實很有難度。他只能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拍打水面,不斷地保持着向上遊的姿勢,爲了儘量讓自己不在這洶涌澎拜的激流裡嗆水。
嘩啦啦啦啦啦。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哈斯基耳邊來回鳴響着瘋狂呼嘯的水流聲,他也被高壓水流衝出去很遠一段距離。卡爾文用來指路的光球呢,已經看不見了……哈斯基也沒有這個功夫去在乎了。就在他體力耗支殆盡,以爲自己已經不行了的時候,從水道上方的伸出了一隻手,把犬人少年撈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犬人少年一被拖進通風管道里,馬上喘個不停:"差、差點就死掉了汪。"
"沒有這麼誇張啦,啊哈哈哈哈。"卡爾文沒心沒肺地大笑着,同時伸手拍了拍一旁哈爾的肚子。豹人少年可謂灌滿了水,如同小山般脹起的肚皮只消輕輕一拍,就從嘴裡噴射出一道小水柱來。
"這裡是……天堂喵,"噴完水以後,哈爾暈頭轉向地徐徐爬起,滿嘴胡話。
"這裡是殘酷的現實,快醒過來吧,小貓咪。"魚人王子輕輕摑着哈爾的臉,不知道是爲了讓豹人少年清醒,還是藉機打人。
"好了,我們回去吧,還差一點而已。"卡爾文愉快地笑道,渾身滴着水,帶頭在通風管道里爬行。
"哈爾,再堅持一下汪。"犬人少年拉起四肢無力的豹人少年,半扶半扛地帶着哈爾往前爬。
所幸的是,卡爾文對這條密道確實瞭如指掌,考慮到小夥伴們體力的透支,已經選擇了一條最短的密道。他們大約爬了五十碼,魚人王子便停在一個小小的通風口前施了個魔術指令,讓通風口打開了。
"這裡是……,"哈斯基在牆邊放下哈爾後,掃了這個幽暗空寂的房間一眼。
說它幽暗,是因爲房間沒有開燈;說它空寂,是因爲這個房間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使用了,整個房間失去了人的氣息,顯得非常空洞單調。
這顯然不是卡爾文的房間。但這個房間豪華的裝修絕不遜色於魚人小王子的房間,住在這裡的估計也是某種大人物吧。房間牆上掛着的一個飾品,一隻用玻璃框架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的,雪白的兔子腳,極大地吸引了犬人少年哈斯基的注意。
"這是二哥的房間。"負責殿後的卡爾文也躡手躡腳地鑽進房間裡:"在這裡暫時休息一下,恢復體力後繼續走吧。"
"太好了。---得救了汪。"累得幾乎散架的哈斯基看見一旁有牀,便迫不及待地想躺下去。
"啊,不能躺。那是二哥的牀。"卡爾文鮮有地、驚慌失措地制止道。
已經太遲了。滿身溼透了的犬人少年啪地落在在那張佈置得很豪華的大牀上,他身上的水也理所當然地弄溼了整張高級天鵝絨牀單------他畢竟是一隻全身長滿毛的小狗,那身狗毛比拖把更能吸水。
"噢不。"魚人小王子掩住臉,絕望地道:"二哥一定會殺了卡爾文的……"
"這麼誇張嗎汪,"犬人少年隨口問道,不知爲何,哈斯基見卡爾文如此驚恐,總覺得心頭一涼,想多添點亂:"你的二哥是誰,他什麼時候回來汪,應該沒有問題吧汪,等他回來以後,我們已經把這張牀單弄乾了汪。"
"哦,真的,"一個聲音問道:"所以,有人幹完壞事,還想消滅罪證咯,"
此時已經有一個人影默默走進房間裡,只是哈斯基背對着房門躺着,沒有及時發現。
"嘿嘿,哪裡汪。"由於牀實在太柔軟舒服了,哈斯基不由自主地在牀上多打滾了一下:"稍微躺一下而已嘛,躺一下又不會死汪……"
啪。有誰的手抓住了哈斯基的小狗腿子,制止了哈斯基的滾牀單。
嗖。哈斯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被人提着左腳,整個倒吊了起來,舉到某人面前。
"呃噢。"卡爾文發出一陣惡作劇敗露般的感嘆。
出現犬人少年面前的,是一張倒轉的,英俊的金髮青年的臉。雖然哈斯基還滿目眩暈看得不太清楚,但他已經注意到了這張臉上泛起的駭人怒色。
"小鬼。"冰島王國第一個王子崔斯坦,用幾乎能把人點燃的灼熱目光,怒瞪着哈斯基:"你是誰,爲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撒野,。"
"噢---"卡爾文小王子的腿都軟了:"二哥,你聽卡爾文解釋……"
"不聽。"崔斯坦猛一回頭,憤怒地瞪着他的弟弟:"你隨便帶朋友到我的戰艦上玩,還讓他們跑進我的房間裡搗亂,屁股又癢了,想我把它打得開花嗎。,"
"二哥……"卡爾文委屈地看着崔斯坦:"人家本來以爲你去參加考試了,暫時不會回來嘛。"
"那不是重點。"魚人王子崔斯坦憤怒地吼道:"我才走開幾個星期,你小子就帶人在我的房間裡搗亂了。如果我走開幾個月,幾年呢,我的戰艦豈不是要被你們拆了,。"
"我們才沒有那麼大的破壞力啦汪……"哈斯基低聲吐槽道。
"吵死了,你這條小狗。"崔斯坦把哈斯基一手丟到旁邊的真皮沙發上,然後又憐惜地看着自己的牀單:"天。這是克什米爾山羊毛織成的極品貨啊。你滿身溼淋淋地躺上去,它若是縮水了怎麼辦。宰了你一萬次都不夠賠。"
"對、對不起啦汪……"哈斯基低聲道歉,雖然他心裡在偷笑。
"這裡是怎麼回事,"另一名青年男子也走進崔斯坦的房間裡,正是冰晶號的大副,伊文親王。
他掃了房間內這羣只穿着褲衩、全身溼淋淋的小鬼一眼,疑惑地質問:"卡爾文,你在搞什麼,在開泳裝派對,"
"三哥……"魚人小王子裝出更加委屈的模樣:"二哥在發火,你快想想辦法嘛。"
"你爲什麼不想辦法自救,"伊文白了卡爾文一眼,然後轉眼看着化成小蜥蜴的煞星。
星輝龍其時已從哈斯基的頭上飛走了,伏在桌子上打盹,似乎不打算參與這場鬧劇。
"哦,這不是煞星大人嗎,"伊文好奇地問:"你爲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陪着這羣搗蛋的小鬼,"
"我,"煞星稍微換了一下躺着的姿勢,懶洋洋地答道:"是亞瑟叫我來保護這羣小鬼的啦,原由嘛,就別問了。總之,你們要打他們屁股也好,用鞭子抽也好,施行各種酷刑也好,只要不危及他們的性命,我就不會插手。你們隨意吧。"
"很好。"得到了煞星的【批准】以後,崔斯坦捏着拳頭,目露兇光,開始了他的宣判:"卡爾文,你帶朋友進我的房間裡搗亂,罪該萬死。"
"嗚。"魚人小王子發出一陣悲鳴。
"而你---你這不知道哪裡來的小狗,你小子弄髒了我的克什米爾山羊毛天鵝絨牀單,罪責難逃,也必須重罰,"
"呃。"哈斯基鬱悶地哼哼。
"還有你,"崔斯坦看着豹人少年:"咦,你不是帕拉米迪斯家的小兒子嗎,爲什麼會在這裡,"
"啊哈哈哈……哈爾湊湊熱鬧而已喵。"豹人少年賠笑道,其時他正縮在桌子的陰影裡,還以爲不會被發現呢。
看着哈爾身上滴下的一灘水跡弄溼了他的地板,崔斯坦眼中放出更加兇殘的光芒:"不管了,連你也一起懲治,就當做是幫帕拉米迪斯管教孩子,"
"怎、怎喵可以這樣喵,"哈爾有種躺着也中槍的鬱悶感。
"所以,卡爾文------"崔斯坦俯身一抓,剛好抓住正想逃走的卡爾文的左腿。他另一隻手順勢扯下魚人小王子的褲衩:"先從你小子開始打起,"
"不,------------"
啪,---------一記無比清脆響亮的打屁股之聲,夾雜着魚人小王子的悲鳴,響徹了整艘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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