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等人剛走出亞瑟王的寢宮,一道青藍色的光芒便劃破天際翱翔而去,那是蘭斯洛特的鐵騎。
"真是來去匆匆。"煞星漫不經心地嘲笑道。他又把目光落於在宮殿外等待着的數十名騎士,從紋章看這些人應該是大不列顛的騎士,但每一個都是生面孔,至少煞星從沒有見過。
"要走了嗎,請允許我們隨行。"帶頭那名身材魁梧,英俊瀟灑的騎士,當然就是圓桌騎士韋斯塔德。
"這些傢伙們是什麼來頭,"煞星不禁好奇地問,用充滿敵意的目光審視着韋斯塔德和他的部下們。
蓮音怕煞星亂說話惹怒了韋斯塔德,連忙解釋道:"圓桌騎士韋斯塔德大人是亞瑟王陛下派來的,負責保護我們母子倆。"
"哦,"這麼一說,煞星的敵意反而更加重了。這條高傲的龍毫不客氣地道:"然而亞瑟已經委託我保護這個小鬼了。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圓桌騎士韋斯塔德。"
"煞星大公,你這樣說會讓我們很難辦啊。"韋斯塔德湊到煞星面前,看着這個身穿金甲,看上去就像一名十幾歲少年的小個子:"你看這樣可以嗎,你仍然負責保護哈斯基,而蓮音小姐這邊則由在下負責護衛。我們分工合作,各不干涉對方的任務,這不是挺好的嗎,"
星輝龍冷冷地哼了一聲:"你小子倒是挺會說話的。"
雖然他們之間的問題就這樣解決了,但煞星對韋斯塔德的好感度卻在持續下降。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雖然對方說話頭頭是道,看上去也是一名正人君子,但不知怎的,煞星就是無法喜歡韋斯塔德這樣的人。
又或者,只是他們之間的身高差和體格差,讓看上去明顯矮小瘦弱得多的星輝龍產生了抗拒感,煞星搖了搖頭,極力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去。
"你們也要跟來,但是我帶不動這麼多人。"薇薇安也似乎不怎麼喜歡韋斯塔德這個人,白了圓桌騎士一眼之後才冷冷地說:"傳送術最多隻能帶七個人。"
而包含薇薇安在內,她們一行人已經佔了五個位子。而韋斯塔德這種魁梧的身材,恐怕一個人就要佔兩個人的位子。
"那不是問題。"圓桌騎士道:"我的騎士團也很清楚薇薇安小姐您的研究所的所在地。他們乘鐵騎隨後就會趕來。"
"所以說,你們還是要跟來,"薇薇安有點不高興:"如果可以的話,我的研究所越少人進去越好。其中有很多研究中的項目都是國家機密,讓你的屬下們隨便看光了可不是好事。"
"那個也不是問題。"韋斯塔德又心平氣和地說:"在下和屬下們都不會進入您的研究所裡。我們就在研究所外紮營佈防,以備黃昏教徒們的侵擾。這樣可以嗎,"
"在我看來,這是多此一舉,而且還會暴露研究所的所在地。"薇薇安仍然顯得十分不愉快:"但我知道你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也罷,隨你們喜歡了。"
圓桌騎士笑了笑,不說話。
而薇薇安已經伸出雙手,示意衆人拉着她的手進行傳送。嗖的一聲,煞星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另外一個地方。
海底,不。湖底。這風景真奇妙,他們身旁遊着各種各樣的魚類,水藻則在地面上伴隨着水流飄蕩。但這不是真正的水底,而是某種全息景象營造出來的虛構世界。
薇薇安的研究所藏在一個原本已經乾涸了的湖底,她用全息景象重現湖景,把研究所巧妙地隱藏起來。此處堪稱世上最隱蔽的設施之一,不知道其中秘密的人甚至無從找起,永不得其門而入。
"這邊。"薇薇安抱着她的小兒子哈爾走向研究所的大門。
"今天也很晚了,你們洗過澡就該睡覺了哦。"蓮音也領着她的兒子哈斯基走向研究所:"要媽咪給你洗澡嗎,"
"不用汪。"犬人少年如同被刺激了一般大聲抗議道:"哈斯基已經長大了,纔不用媽咪幫我洗澡呢汪。"
煞星忍住笑,邁開步子跨過研究所的大門。此時韋斯塔德剛想進來,星輝龍卻扭頭瞪了圓桌騎士一眼:"你不是說過,你和你的屬下們都不會進入您的研究所裡嗎,在外面紮營等着吧。"
"好的。"圓桌騎士於是沒有再跟上,就這樣停留在研究所的門外,目送衆人進入研究所那幽深而悠長的走廊裡。
周圍環境略暗。研究所要在湖底隱藏,暴露在外面的光芒不能多。但越往前走,照明就越充足了,煞星也能更好地看清這裡充滿金屬質感的牆壁和天花板。雖然設計簡約,但這研究所潔白的牆壁猶如無數鋼板堆砌而成,每一塊巨大鋼板的邊沿都帶着某種暗縫,縫中隱約發出二極管的綠色燈光,充滿了高科技氣息。
走了一小段距離後,薇薇安把小兒子交給一名負責帶路的魔像,馬上又轉身對煞星說:"煞星,跟我來。"
"你果然有東西想讓我看,我還以爲你在開玩笑呢。"星輝龍冷笑了一聲。
薇薇安報以一聲低哼:"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你的[貨物]留在我們這裡,我一直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纔好,你最好給我出個主意。"
"貨物,"這話讓煞星更加迷惑了。
薇薇安加快了腳步,朝研究所深處一個房間走去:"我用不着解釋,你親眼看過就會明白這一切的。"
星輝龍也滿腹狐疑地加快腳步跟上,趕到了薇薇安身後。其實女人正伸手解除了房間的電子門鎖,那大閘門唰的一聲打開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倉庫,原本應該是用於放置巨型研究器材的。但如今它空空如也,倉庫中唯一放置着的東西似乎是個模型,在黑暗中隱約發出閃亮亮的金光。
那東西是。,------煞星看見那副模型的瞬間就感覺到頭皮發麻,一種說不出的討厭感襲上心頭。
當薇薇安把倉庫的電源打開以後,那副"模型"更加肆意地呈現在星輝龍的眼前。
"還認得這東西嗎,"薇薇安冷笑着說,話語中略帶嘲諷的意味。
煞星當然認得。他對那東西可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那副"模型",更精確地說,其實是一副碳素骨架,一副類似於裝甲架的架子。但是它被製造成龍的形態,和普通的衣架或者裝甲架大相庭徑。而安放在這副盔甲架上的"盔甲",甚至不是人穿的。
它是一副龍鱗甲,野生純天然,未經加工的,龍的鱗皮甲。它金光閃閃,每一枚鱗片上都散發着豪華豔麗的金色光澤,卻又如水晶般晶瑩剔透,在燈光下漫反射着七色光暈,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副美麗絕倫,如同純天然藝術品的龍鱗甲,對於煞星而言卻是討厭至極。
"噢,拜託。別把這種可憎的東西擺放在這裡。"煞星高聲抗議道,他的叫聲都因爲憤怒而略帶走音了。他當然認識這副龍鱗甲,因爲------這就是他的鱗甲。
七年前,煞星在羅馬是戰線上被狐人族俘獲,狐狸們把星輝龍帶到了研究所裡,對他進行"剝皮"實驗。這就是當時從煞星身上剝下來的龍鱗甲。那金光閃閃的鱗片內部,似乎還粘着少許星輝龍的血跡。
而這副鱗甲,對於煞星而言是一種恥辱,他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恥辱。自從聽說狐狸們的研究所被炸燬以後,他以爲自己再也不會看到這副鱗甲的,但它卻像過去的怨魂一樣,又一次出現在星輝龍的面前。
"你們到底是如何找到這副鱗甲的,"星輝龍怒氣衝衝地問。
"噢,你想知道,"薇薇安卻一臉惡意的微笑,緩緩回答道:"七年前,我們進攻狐人族的[樞紐]設施時,在我們面前擋着一頭身披龍甲的怪物。那東西內部是一種黑暗黏菌,外部卻披着這副該死的、幾乎刀槍不入的龍甲,給我們添了許多麻煩。我們好不容易把它打敗,這副龍甲就落了一地。是某隻兔子把這副龍甲收集起來的。如今它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這裡,我們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
"當然是銷燬掉。"煞星急着嚷道:"這種可恨的不詳之物,我不要再次看見。"
"如果那麼容易銷燬就好了。實際上,我試着用上萬度的高溫火焰把它融毀、也試過直接用金剛的鋸子對它進行打磨,甚至連高分子強酸也用上了,它卻仍然毫髮無損。"薇薇安嘆道:"這本來是連暗子也無法侵蝕的超高強度物質,我卻無法把它打造成武器或者盔甲,實在是太可惜了。"
星輝龍白了薇薇安一眼:"所以......你告訴我這個,有什麼企圖,"
"我是這樣想的,"薇薇安的神色略帶古惑,話語中則隱約透出貪婪:"這是你的龍鱗,是從你身上長出來的特殊材質------既然是來自你身體的東西,或許你有辦法對它做點什麼,用你最強力的龍焰,或許能就把它溶解,變成可以加工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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