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奴隸市場。
"那麼,大小姐你們走好。"奴隸販子很高興地把鐵鏈交到格林薇兒手上,示意要她牽着那名奴隸走。
亞瑟看了看那名豹人,等走遠了,才說,"寇維斯,聽得懂我們說話嗎?你能自己走嗎?"
這名豹人比之前遇到的寇維斯矮一大截,估計年紀不大,但是亞瑟還是姑且這樣叫着。從豹人特殊的藍色毛髮看來,這傢伙很有可能是寇維斯的族人。
可是,對方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狐人族粗暴的洗腦術可能已經把這名豹人的腦子毀掉了,他可能已經成爲了一名沒有思考能力的白癡。亞瑟輕嘆道:"不行。果然還是被洗腦了嗎?"
"那就奇怪了,他的心跳聲可不是這麼說的。"格林薇兒皺了下眉,沒有人瞞得過女孩靈敏的聽覺,她的天賦不僅能夠分辨人體內的病竈,甚至還能分辨出真話與假話。不過她看來並沒有打算去繼續糾結這件事,她只輕笑了一聲:"算了,暫時先不說這個。這孩子臭死了,亞瑟,你先把他帶回去,幫他好好洗個澡。有什麼以後再說。"
"你不是說他------"
"腎功能障礙以及多重臟器衰竭?哦,是的,不過沒關係,"格林薇兒不以爲然地揮了揮手,"主要還是先喂他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養肥了再說。之後的事情總會解決的。"
"既然你這麼說。"亞瑟將信將疑地道。(養肥了再宰嗎?)
晚上,亞瑟的農莊。
"呃,所以,你就帶回了這麼一個'臭'傢伙?"崔斯坦掩鼻嘲諷道,"天哪,你早上牽着一個美女出去約會,晚上帶回來一個野獸。這是哪門子的約會?!"
"吵死了!貝迪,可以幫這傢伙洗澡嗎?"亞瑟道,同時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快餓死了,先去吃點什麼。"
話音剛落,豹人奴隸已經衝進屋子裡,看着滿桌子的晚飯,伸手就抓來吃。
啪!亞瑟重重一拳打得豹人頭暈眼花,"吃東西之前給我先洗手!"
"哇,你這個髒小貓。"貝迪維爾一邊給豹人沖洗着,一邊說,"到底有多久沒有洗澡?就算是奴隸,也不至於被這樣對待吧?"
"嗚!"豹人下意識地顫了一下。
"對不起,弄疼你了嗎?那裡有傷口?"貝迪維爾道,"等一下還得給你好好消毒和包紮傷口。真是可憐的傢伙。嗯,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
對方沒有反應。
"咳。算了。"貝迪看着豹人那傷痕累累的背部,"不用怕,亞瑟是個好人,你來到這裡的話就安全了,不會再受人欺負了。"
他打量着這名豹人。雖然身高比貝迪維爾高出足足一個頭,但是,同爲獸人的貝迪維爾從對方的骨格可以看出,這傢伙其實只是個少年。
這名豹人不是之前在羅馬見過的寇維斯,興許只是同族的獸人而已。關於這一點,亞瑟恐怕要失望了。
雖然偶爾也有人類捕捉到獸人來販賣的例子,甚至也有狐人族爲了利益而抓獸人賣到人類世界來的例子。但寇維斯的族人應該都是優秀的戰士,就是打不過也不至於逃不掉啊?這名豹人少年是怎麼落在人販子的手上,又是怎麼樣流落在人類的世界裡的?真是個讓人費解的迷團。
"咕咕咕咕咕咕咕。"豹人的肚子裡雷鳴不絕。
"哈哈,對不起,你也餓了吧?馬上就洗完了。"貝迪拿起水龍頭朝豹人少年的頭上淋下去。
"慢點吃,想嗆死嗎?"亞瑟罵道,一邊裝出優雅的樣子吃着麪包,似乎是爲了做一個好榜樣。
豹人少年不理亞瑟,又或者根本聽不懂,他只是狼吞虎嚥地吃個不停。
"這傢伙只是個小孩嗎?真是意外。"亞瑟壓抑着怒火道。
"不會有錯的,估計比我年紀還小。"貝迪維爾說。(所以你就別和小孩子計較了!)
"比你年紀小都長這麼高了,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一旁的崔斯坦抿嘴笑道。
"吵死了,要你管!"貝迪豎起尾巴怒道:"反正我就是個小矮子,總是長不高!"
"話說把這傢伙叫做什麼好呢?總不能【這傢伙】,【這傢伙】地一直叫下去吧?"亞瑟問。
"額,不就是叫【寇維斯】嗎?"貝迪維爾說。
"【寇維斯】就是一個姓,搞不好這些藍毛豹人族都是統一叫做寇維斯的。以後你們見一個藍豹子就叫一次寇維斯嗎?"亞瑟道。
"那怎麼辦?"
"嗯,"亞瑟仔細觀察着豹人少年的臉,看看他有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切托維亞寇維斯是那傢伙的名字。我在想,要是給這小子起名字的話,是不是也起個差不多的。------托維爾?"
"托維爾嗎?"貝迪維爾說,"恩,雖然不知道格里克族的語言,但是【托維爾】這樣的名字應該是存在的。挺好的。暫時就叫他托維爾吧。"
亞瑟的確是目不轉睛地仔細觀察着,但豹人少年只顧吃飯,亞瑟說名字的事情時也完全沒有反應。
如果這是裝出來的,這小子的演技也實在太好了。
於是,亞瑟暫時死心了,只當這傢伙是真的被洗腦了。
深夜。
錚。錚。
貝迪維爾爬起來,看到旁邊牀上的托維爾正在下意識地用爪子括脖子上的項圈,好像想要把鎖鏈弄斷逃跑的樣子。
貝迪維爾於是走過去按住豹人少年的手:"不要。"
托維爾不說什麼,只是在黑暗中,向狼人少年投過來一個孤獨的眼神。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不是現在。"貝迪維爾說,"請你放心,亞瑟會放你自由的,他現在還沒有把鎖鏈解開,只是怕你到處亂跑傷着了自己。只要過一段時間,他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了,就會解開你的枷鎖。在那之前,先好好休息吧。"
豹人少年沒有迴應,但是他停止了抓鎖鏈的動作。
"乖孩子。睡吧。"貝迪維爾用哄小孩的語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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