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不列顛戰艦------進擊的帕拉米迪斯號上。
嗖!------煞星跳過一個傳送門,馬上就來到了戰艦的甲板上。他的傳送門可以以大部分他自己施加過法術的龍鱗爲錨點進行傳送,而哈斯基帶着煞星的龍鱗,星輝龍要傳送到哈斯基身旁簡直是小菜一碟。
"咦?參觀戰艦還沒結束嗎?怎麼會待在這種地方?"煞星一看見自己身處於船的甲板,馬上就問道。
"小哈爾做完手術以後麻醉藥的效力還沒有過去,在他醒過來之前我們打算在這裡等着。"負責帶哈斯基參觀戰艦的夏洛蒂說道。
"呵。"煞星沒有繼續問下去,瞥了一旁的犬人少年一眼。哈斯基正坐在甲板的金屬地面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地平線上呈血紅色的夕陽景緻。
"怎麼了,在失落嗎?"煞星大概猜到了犬人少年的心思,於是毫不留情地一句戳穿道。
"沒、沒有啦汪。"哈斯基顫抖了一下:"哈斯基纔沒有失落呢,怎麼可能會失落呢汪。"
煞星咧嘴挖苦道:"是嗎?真的嗎?你小子今天就是因爲自己的任性而讓那麼多人陪你趟了一趟渾水,還害小豹子受傷了。我還以爲你會至少覺得有點失落的呢?"
"夠了,煞星。"夏洛蒂白了星輝龍一眼:"別老是揭人舊傷疤。小哈斯基今天已經夠累了,就讓他一個人靜靜嘛。"
"呼。"煞星沒有正面回答夏洛蒂,轉而問道:"話說回來,你小子還打算追蹤那個拜金女嗎?"
"不,不追蹤了汪……"哈斯基於是又縮在那裡打了一個冷顫:"不然又會把大家帶到危險的處境之中去,然後又會讓誰受傷的汪。"
"你真的這樣想嗎,小子?"星輝龍卻顯得有點慍怒:"你這樣認爲,反而是對今天陪你淌過渾水的那些人的一種侮辱。"
"什麼汪?"
"大家都陪你走了這麼遠,甚至都有人因爲你而受傷了,你卻中途說想要放棄,那大家所做的一切豈不都白費心機了嗎?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得起因爲你而受傷了的小豹子嗎?"
"可是……"
"我們會繼續追蹤那個女人的,以後一旦有機會的話。"煞星哼道:"而且下一次是動真格,一定不會讓那個女人再逃掉。"
其實煞星自己也對那個神秘的"拜金女"很有興趣。那女人似乎並不是那個邪教組織的內部人員,但是她一定知道些什麼內幕。在煞星他們遇到了麻煩,哈斯基和哈爾都被催眠了的時候,是那個女人隔着門偷偷送過來解藥------彷彿一早就知道煞星會在那裡做照應似的。
……彷彿從一開始就是那個女人故意把煞星他們帶領到那個地下教會裡去,好借煞星等人之手,毀掉那個教會似的。
而事後,當那個地下教會在打鬥之中幾乎全毀,教會的大部分內部人員又被凱親王殺光了以後,唯獨那個女人沒有了蹤影。她用極其神秘的方法在大不列顛騎士團的包圍網之中逃之夭夭了,也是厲害。
哈斯基最初想要追蹤那個女人,是因爲想從那個神秘的拜金女口中問道關於他爸比的秘密。但是煞星似乎隱約覺得,那名神秘的拜金女,可能藏着更大的秘密。------最重要的事情是,煞星很不高興這種自己被人利用了的感覺。他心裡有氣。
下一次一定要把那個女人抓住,好好地盤問一番。
有一名傳令的騎士跑到甲板上來,一靠近就在夏洛蒂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好的。"金髮少女點頭致意道。那名傳令騎士跑遠了,夏洛蒂纔開口說:"小哈爾似乎已經醒過來了。我們去醫務室吧。"
"很好,我們快把小豹子接走,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吧。"煞星也說。
哈斯基從地上爬起來。小夥伴手術成功以後醒過來了,這時候的哈斯基眼中明明應該閃耀出喜悅的神色,但煞星卻在犬人少年的眼中看到了迷惘。
星輝龍看到犬人少年在凝神貫注,若有所思地看着大不列顛戰艦對面的另一艘船,那艘整修中的沙漠之舟。
"哈,你想到那艘船上去走走嗎?"煞星於是開玩笑般說道。
"嗯……"哈斯基展露出一臉的猶豫,彷彿真的想過去看看那艘造型奇特的船,甚至想見見那艘船上的乘員。
"還是算了吧。"星輝龍卻打斷道,"那船的船長是一名自大無禮態度囂張的傢伙,讓你這種無知小孩和那種人見面,肯定會學壞的。"
煞星當然不知道哈斯基就是貝迪維爾的兒子。煞星對貝迪維爾的印象十分不好,現在心情也非常鬱悶,所以找到機會就使勁數落貝迪維爾。
"好,好吧汪……"哈斯基也沒有深究下去,簡單地放棄了到那艘銀色沙船上去遊玩的念頭。
十分鐘後,大不列顛戰艦的醫療室。
"怎樣,你還好嗎?"煞星問道。
"嗯……有點頭疼……到底發生了什麼?"豹人少年捂住腦袋低聲嘀咕道。
"你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做完手術以後就痊癒了,沒什麼好擔心的。"煞星不帶感情地說,"能自己起來嗎?要回去大不列顛了。"
"等等,煞星,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小哈爾纔剛做完手術啊。"夏洛蒂有點不滿地抗議道。
星輝龍於是聳了聳肩:"不然該怎樣?難道要我抱他走嗎?"
"……嗯……腿還有點麻……"哈爾於是試着從病牀上爬起來,但是他麻醉藥的效果剛剛過去不就,身體還虛弱得很,想爬起來都有點勉強,渾身顫抖個不停。
"哼------"煞星沒有去扶豹人少年,而是哼了一聲,轉而對金髮少女道:"話說,這兩個小鬼接下來也是跟着凱那個傢伙回去大不列顛的,你們可不可以找個人替一下我?我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爲止都有些私事要辦,可能沒法一直看管着這兩個小鬼。"
煞星本來也不想趟這趟渾水。但是奧丁老爹在幫煞星修劍的時候姑且還是向星輝龍索要代價了------一條龍的脊椎骨。而且老爹說了,明天早上就能把劍修好。雖然奧丁老爹沒有說過什麼時候要向煞星索要代價,他甚至對煞星說,"什麼時候給他都可以"。但是煞星本來就是一條龍,和其他飛天大蜥蜴一樣,都有着不喜歡輕易虧欠別人的性格。他是打算今天晚上就去找一條龍決鬥,把那條龍打個半死,然後從對手身上抽掉他的脊椎骨,明天早上去奧丁老爹那裡取回他的劍的時候,把龍脊椎骨帶給奧丁老爹。這樣他們就兩訖了,誰都不拖欠誰,煞星就能樂得輕鬆。然而煞星這樣做的話,就代表他現在必須放下兩個小鬼讓別人照顧,獨自去找他的龍類同胞決鬥。他總不能帶着哈斯基他們跑去找別的龍決鬥吧?
聽完煞星的吩咐,夏洛蒂不滿地看着星輝龍:"你本來就已經失職了,現在還要把自己的職責丟下不管嗎?"
"只要他們老實待在凱那個傢伙的莊園裡,一般就不會有問題吧?"煞星看了哈斯基一眼:"都已經快到晚上了,即使有些小鬼是傻瓜,也不會再到處亂跑,惹出更多的麻煩吧?"
"哼嗯……"哈斯基低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煞星轉而對夏洛蒂道:"而且我只是這小鬼的保鏢,不是保姆,怎麼可能一天到晚都形影不離地看管着他?我也是有我自己的私務必須去處理的,放我一天假可好?"
"好吧,你就去放你的假吧,愚蠢的大蜥蜴。"夏洛蒂頗爲不滿,撅着櫻桃小嘴道:"我會去跟凱親王說的。直到明天中午爲止,孩子們暫時由我來保護。"
"你?"星輝龍不禁想笑。在他印象中夏洛蒂並不是那麼驍勇善戰的類型。
不過他腦海裡突然閃過很久以前的一個畫面:在羅馬的某間餐館內,打算髮動政變的卡斯將軍事敗被煞星追殺處於劣勢,便順勢挾持住夏洛蒂以作人質。然而夏洛蒂不僅沒有讓卡斯將軍得逞,還用奇妙的石膚術保護住自己,並順勢反殺謀反的卡斯將軍。
那個時候的夏洛蒂甚至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但是她的膽識和勇氣依然讓煞星折服。並不是每一個小女孩都有勇氣用匕首割斷她的仇敵的喉嚨,而且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或許是蘭斯洛特(劍聖亞克)家的教育本來就是如此,不管是哥哥蘭斯洛特還是妹妹夏洛蒂,都在極其年幼的時候就被鍛鍊爲非常強悍的戰士了吧?
或許正是因爲看到了夏洛蒂骨子裡的這份強悍,煞星纔會多年來一直迷戀這個人類女孩吧?
所以煞星收起了嘲笑對方的念頭,點頭道:"好吧,只是一晚而已,小鬼們就交給你照顧了。別出什麼亂子纔好。"
雖然煞星真的想不出來這區區的一晚還能出什麼亂子。凱親王的府邸可謂戒備森嚴,而且凱夫婦都是強大的戰士和法術使用者,凱還是圓桌騎士。即使有一陣支邪教徒的軍隊想襲擊凱親王的宅邸,估計都會被宅邸裡的人輕易地壓制下來吧?
"那麼,明天見?"煞星還真是雷厲風行,這邊把小鬼們交託給別人照顧,那邊馬上就打算走出醫務室,去幹他自己的私事。
"那個,煞星叔叔汪?"哈斯基叫住了星輝龍。
"又有什麼事?"星輝龍有點不耐煩地應答道。
"一路小心汪。"犬人少年紅着臉說。
"呼。你們兩個小鬼今天晚上要小心纔對。給我老實點兒。"星輝龍哼了一聲,退出了醫療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