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格,"考慮到問題的嚴重性,虎人青年不禁嘆道:"我反悔了,不帶你去追悼會,不行喵?折衷的方案怎樣?比如說,透過電視直播,讓你遠距離看到他的臉,這樣如何?"
"想親眼見老爹。"奎格卻固執的很:"如果是最後一面。"
"欸~~~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虎人青年拉長了臉,轉而向穆特求助:"穆特,你和希洛瑪隊長關係不錯,或許可以動用一下關係,在追悼會開始之前,就讓我們從後臺去瞻仰到老爹的遺容?只是確定一下身份而已,不會花很久的。在後臺的話,不管奎格接下來是哭是笑,好歹不會別看見。"
"我不確定這是個好主意。"貓人少年露出困惑的模樣:"我是可以去求一下希洛瑪隊長,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讓他安排。但我不保證他會答應。老爹的靈柩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靠近的。要不然每個人都想提前來瞻仰遺容,豈不是對死者的一種褻瀆?除非------"
"除非......?"
穆特話鋒一轉:"比如說,直系的親屬想要在追悼會之前就見見老爹,我想希洛瑪隊長他們總能安排的。"
"啊,我明白了,去求帕拉米迪斯大叔喵。"艾爾伯特馬上就懂得了貓人少年的意圖:"讓帕拉米迪斯大叔一家子提早見老爹的時候,順便帶奎格過去就行了吧?"
"道理應該是這樣的,"穆特無奈地點頭道:"只要他們願意這樣做。"
"不管怎樣,"距離追悼會正式開始,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艾爾伯特連忙撥打電話,試圖聯絡帕拉米迪斯。
"可以啊,"幾分鐘後,在艾爾伯特一連串簡短的解釋過後,帕拉米迪斯很爽快地同意了:"我們也是剛到達開羅大酒店的樓頂,也準備去找追悼會的工作人員呢,馬上過來和你們匯合吧。"
"這、這喵簡單就......?"就連艾爾伯特都覺得對方爽快得不可思議。
"額,有人會這樣在意老爹的事情,這事件好事對吧?"帕拉米迪斯答道:"比起我這樣,只和老爹見過幾面,我們之間卻並沒有多少羈絆的【親屬】而言,有真正關心他的人去見他最後一面,不是更好嗎?所以不用在意,帶那位朋友過來吧。只是見斯芬克斯老爹一面而已,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聽到了吧?"艾爾伯特放下話筒。剛纔艾爾伯特特意把電話的音量放大,以豹人青年那個敏銳的聽覺,沒有道理聽不到的。
"是好人。"豹人青年答道。
"哈哈......你的評價還真夠直接的。"艾爾伯特的額角冒出一滴汗。
穆特則不說話,一臉哀怨地看着艾爾伯特手中的電話,彷彿這樣盯就能盯到話筒另一頭的帕拉米迪斯。他也清楚知道帕拉米迪斯不可能對斯芬克斯老爹有什麼感情。但當豹人大叔在電話裡這樣直白地表示出來的時候,貓人少年還是感到很受傷。
他們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和帕拉米迪斯一行人匯合了。
"額。"奎格看見帕拉米迪斯一家子的時候,突然露出愕然的神色。
"怎麼了?"帕拉米迪斯看着那名陌生的豹人青年,問道。
"沒什麼......"奎格很不自在地把臉轉過去,迴避着帕拉米迪斯的目光。
"我聽說你挺忙的。"貝迪維爾也對艾爾伯特說,其中的語氣帶着些許責備。他已經從大不列顛騎士團那邊聽說過艾爾伯特幹過的那些"好事"了,雖然只聽了個大概,不知全貌。老虎身邊那名花紋怪異的豹子,估計就是在什麼格林藥研裡救出來的獸人之一吧。
"哈哈。"艾爾伯特苦笑着敷衍道,沒有正面回答貝迪維爾的問題。
"那麼,"帕拉米迪斯繼續道;"我和我家三個兒子這就要去老爹的靈柩所在的房間,奎格也要跟來,對吧?還有其他人要來嗎?"
"穆特......?"虎人青年問道。
"不,我還是在追悼會上再正式見老爹最後一面吧。"穆特低聲說:"我又不是他的血親,沒有資格提前見他......"
"如果你是這樣認爲的話,也罷。"帕拉米迪斯說完,就帶着另外四名豹子一起走向靈堂的後臺。
"距離追悼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找個地方歇腳吧。"貝迪維爾於是提議道:"追悼會可能會持續很久,說不定會需要長時間站着哦。"
"嗯,"虎人青年沒有異議:"我甚至想先吃點東西墊肚子。要是在追悼會上肚子餓得發出聲音,那纔是最失禮的事情。"
"確實。"貝迪維爾苦笑道。幸好老爹的追悼會就在酒店頂層一個大禮堂裡舉行,而再上一層,酒店天台就有一個旋轉餐廳,而且這個時候餐廳還在營業。作爲酒店的住客,貝迪維爾他們去旋轉餐廳弄點吃的可不難,付錢也只需要用酒店的門鑰卡刷一下。不管旋轉餐廳裡的食物再貴,他們現在也完全負擔得起。
看到艾爾伯特和貝迪維爾兩人那麼融洽地坐在同一桌上喝着下午茶,貓人少年不禁嘟嘴。
"怎喵了?東西不好吃,你吃不下去?"艾爾伯特瞄了穆特一眼。
"不是。"貓人少年敷衍地答道。他真正不爽的是別的事情。
"所以我聽說你差點死了。"乾脆不管穆特的事,艾爾伯特轉而問貝迪維爾:"你沒事吧?受的傷有多重?討伐莫比.迪克需要這樣拼命喵?"
"當時的情況比較特殊。"狼人青年呷了一口奶茶,香醇的紅茶和新鮮的牛奶以極其完美的比例混合,不僅沒有掩蓋住對方的香氣,反而互相襯托出對方的美妙,"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不把莫比.迪克引開,它就要襲擊其他昏迷的船員了。那時候被莫比.迪克追趕確實非常兇險,我差點以爲自己要死了。幸好最後有人來救了我。"
"誰?"
"嗯......不能說。"狼人青年遵守了和他(未來的)兒子的約定,決定把此事當作絕對的秘密來保守,"總之是被救了吧。不過莫比.迪克其實並沒有死,至少沒有死透。它如今估計還在撒哈拉沙海的深處徘徊着吧。"
"所以任務算是失敗了?"
"不完全是。任務把現在的莫比.迪克變成了世界上最後一名莫比.迪克,它死掉以後便再也不會出現新的莫比.迪克------深淵的代理者了。而剩下的最後一名莫比.迪克肯定也學乖了,不敢再襲擊過往沙海的船隻吧?畢竟它只剩下一條命了。所以,我想,任務算是成功了吧?"
"哈哈哈------"艾爾伯特也咬了一口三文治,和着紅茶送進喉嚨裡,"你們這次真正幹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竟然錯過了這場好戲,可惜。"
"也不可惜,你不也救了很多人嗎。"貝迪維爾也客套着答道:"竟然闖進那樣的研究所裡把被綁架的人救出來,你也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吧,只是你沒有這份自覺罷了。"
這兩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穆特在旁邊默然觀望,感到一陣違和。艾爾伯特正在和貝迪維爾互相拍馬屁,然後虛情假意地笑着,疏遠得不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僅看到這兩人在笑,穆特都感到毛管要倒豎了。
"可惜香奈兒沒能救到。"艾爾伯特繼續道。
"這邊也是,只可惜沒能殺掉莫比.迪克,以絕後患。"貝迪維爾也說。
"喂喂,你們夠了吧?"貓人少年終於忍不住打斷道:"再這樣尬聊下去,我都要渾身起雞皮疙瘩了。"
艾爾伯特和貝迪維爾同時向穆特投來既灼熱又冰冷的目光。
"我到外面去透透氣。"貓人少年白了那兩人一眼,逃也似的往旋轉餐廳外走。
"那孩子是怎麼回事?"貝迪維爾看着穆特的背影,問。
"不用管他。我之前提到香奈兒被抓走的時候,那傢伙甚至還幸災樂禍。真是個無情的小混蛋。"艾爾伯特說起這事甚至還有點生氣,"相比起來,我不過是把他晾在酒店房間裡幾個小時不管罷了,這小子至於那樣惡毒喵?"
貝迪維爾皺了皺眉,想告訴艾爾伯特,"你確實有點過分"。但他想到剛剛失去了香奈兒的虎人青年明顯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就不再去刺激對方了。
"且不談那個,"艾爾伯特又道,"我倒是有一件事想拜託你。最壞的情況下,我希望你的沙船曙光號能收留一個,不,兩人人。"
"哦?"狼人青年的耳朵動了動。
與此同時。
明明是傍晚時分,酒店的樓頂的人羣卻十分稀少。平常圍在護欄前看地中海無敵大海景的觀光客,幾乎都消失無蹤。可能是因爲斯芬克斯老爹的追悼會很快就會開始,酒店的員工避免閒雜人等靠近頂樓,事前進行過清場的緣故罷。人少歸少,樓頂的觀光臺處還是有人的------更正確地說,那裡只有一個金髮獅人少年的身影。
"喲,小貓咪。"看見穆特出現,金獅子雷歐波特遠遠揮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