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去的路上,出租車車窗外下起了毛毛細雨,像是映襯了我此時複雜的心情,這一路走來,我和韓月究竟是什麼關係,而她的心裡又是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呢?
出租車裡,司機正好播放了周傳雄的《關不上的窗》讓我陷入了更深的回憶,從我剛入職啓晨時,上班的第一天就撞到了她,結果她是我那時候的上司;再到在夜店裡我爲她擋下了那個玻璃瓶,脖子後面還有那一道傷疤;她約我去人工湖那邊放煙花,我們有了深一步的瞭解對方;還有我揹着腳扭傷的她送回家,以及我們在停車場和那些流氓鬥智鬥勇......無數個與她有關的畫面全都浮現在腦海裡,像是一部演繹着我們的故事的電影。
“我聽見寒風擾亂了葉落”
“在寂寞陰暗常居住的巷弄”
“我聽見孤單在隱忍的夜晚,是被愛刺痛啜泣着的胸膛”
“我是心門上了鎖的一扇窗”
“任寒風來來去去關不上”
“這些年無法修補的風霜”
“看來格外的淒涼”
“風來時撩撥過往的憂傷,像整個季節廉價的狂歡”
“讓我們從頭來吧 如夢如幻”
韓月,她就像是我心裡那扇關不上的窗,任由關於愛情的風吹來,但這一切卻又如夢如幻,分不清真假,讓我不敢伸手去觸碰。我一直不敢跟她往感情方面去想,是因爲在現實中我們存在着太大的差距,無論是她的家境還是物質條件上,我都比她差太多了,那是一道幾乎無法逾越的鴻溝......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韓月她住的小區門口,司機走後,我走到了小區門口那,保安問我找誰,我卻啞口無言。如果我說要說韓月,那就必須要叫她聯繫保安確認我的身份才能進去。
“哎,問你話呢,你找誰?”
保安見我不說話啊,又問了一次,恍惚中我楞了一下,回道:“不用了,現在太晚了,我就不打擾她了。”
他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真有意思,那你要是不找人的話就別在門口這站着,不要妨礙我工作。”
這保安的脾氣比我還大,但我也懶得多說什麼了,轉身去了小區門口的另一邊,點燃了一根菸,也點燃了這莫名的情緒,路燈下的影子盡是落寞與孤獨。
抽到半根菸的時候,我拿出手機打開了與韓月的聊天界面,猶豫了許久,終於在屏幕上敲出了一段話:“聽說,你作爲鼎輝集團高管的身份,接了Z集團最新的一個項目了,是嗎?”
只是過了一小會,韓月回覆了:“對,你怎麼知道的?”
我丟掉菸頭,雙手快速打字回道:“鼎輝的你,星辰國際的我,以後我們是不是成競爭對手了?”
“程庭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收起了手機,我走到路邊等待着路過的出租車。這個晚上,我終究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沒有去找韓月。見了面,我又能說什麼呢?是感激她之前幫了我那麼大一個忙,還是內疚的跟她說一句抱歉,抱歉是我連累她,因爲我她做了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再者說,問清楚我們之間到底屬於什麼關係,是否因爲一起經歷了一個個故事之後,我們都對對方產生了那不敢徹底釋放的情愫......
這個夜晚,在明白了之後,我告誡自己:“在所有事情都形成了一顆種子的時候,你還來得及讓它不再生根發芽。”
......
一個星期後。
我們C組由於上次我拿下了Z集團的大單後,原本是有機會晉升成爲B組的,但在這個早上的一個管理層會議上,我們再次保留了“C組”的位置,因爲這個月裡我們組只接了一個單,準確來說是被分配下來最小的一個單。
開完會回來的方凱,垂頭喪氣地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靠在椅子那盯着電腦屏幕發呆。我和餘瑤、林基三人看了一眼彼此,接着都慢慢地向方凱走了過去。
“老大,你,沒事吧?”餘瑤試探的語氣問道。
方凱回過頭來看着我們,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們這是幹嘛呢,都不用工作嗎?”
林基耷拉着臉,小聲嘀咕道:“就一個單,都早就做完了......”我用手肘肘了一下他,這小子也太不會說話了。
方凱點了點頭,苦笑一聲,說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個先?”
林基說:“都這樣了,我們也能猜到個大概,所以先聽壞消息吧,再差也不差到哪裡去。”
“行,那我就直說了,今天早上開了個會,過程的內容我就不說了,說結果吧。經過管理層的考慮後,下個月,如果我們的業績還是這麼差的話,那就把C組給撤掉,意思說,如果我們下個月之內還是業績這麼差的話,那我們幾個就要失業了。”
方凱說完,餘瑤臉色一變,驚訝道:“啊!這麼嚴重啊.....”但說到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停頓了一下,小聲問道:“那,那好消息呢?”
方凱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回道:“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我們組好久沒有一起聚餐了。”
我走近了兩步,把他的話接了過去:“吃飯可以,但不能讓你一個人買單,我們一起平攤吧。”
我看了一眼餘瑤和林基,兩人都點頭同意,最後把目光一致看向了方凱,他吸了口氣,最終也點頭了,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有你們真好,但可惜你們沒有跟對一個好上司。”
“嘖嘖嘖,真是感人的一幕啊,可惜下個月就看不到了。”B組的組長路過我們的辦公室看到了這一幕,輕蔑的語氣對我們說道。
林基回懟了一句:“得瑟什麼,你要是夠牛逼也不會只是個B組的組長。”
“那也比你們好,嗯,就那麼一點,足夠了。”他捏着指甲比劃着說道。
我輕笑一聲,說道:“還有一個月,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行,那就拭目以待吧。”說完,他便離開了我們的辦公室,但我們幾個人的狀態的確被他影響到了,幾個人分別回了自己的工位上,沒有再繼續聊下去。
......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八月份悄然而至,一轉眼大半年又過去了。在這半個月裡,我沒有聯繫過韓月,她也沒有找我,但我聽說她最近一直在忙於參加各種商業活動,出席了很多高端的會議。這也正常,因爲她已經開始逐漸去接手“鼎輝”這個龐然大物了,也許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理會那些關於感情的事情吧,那個晚上雖然我沒有把話跟她說明白,但我相信以韓月的情商和智商,想要猜出我原本想說的話並不難。
新的一個月來了,也是決定着我們C組的人是否會失業的一個月,所以我們做了個決定:組裡所有人都發動自己的資源去找業務,因爲公司上有的單基本上都優先給了A組和B組,最終篩選下來給我們的頂多也就一個單,而且還是那種小單,甚至是個爛攤子。出於無奈,這些日子裡,我們不是在外面洽談業務,就是在前往談業務的路上。
在我們各自忙碌的日子裡,楊帆和許晴已經重歸於好,並且在一起了。我忽然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好像都已經成雙成對了,先是齊民和徐夢珺,再到現在的楊帆和許晴,唯獨我自己像是一個被愛情女神給遺忘的人,依舊孤單的行走着,如果沒有感情上的“束縛”,那就好好地努力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