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癩蛤蟆與天鵝

“趙志雲?我不要你的好心!就讓他們打死我吧!現在你假惺惺的樣子,只會讓我覺得噁心。”肖丹恨恨地看着這一對俊男靚女,眼裡滿是不甘。

聽到這滿是憤怒的罵聲,趙志雲呆了一下:“肖丹,你沒吃錯藥吧。你忘記了,我還曾經指點過你的武功呢!”

對於肖丹所表現出來的仇視態度,趙志雲感到難以理解。原本,他還以爲肖丹只是受了王利的利用,本質並不壞,所以看到他此刻被人圍攻,想爲他解圍,但沒想到他卻這樣對待自己的好意。

肖丹昂起了頭,然後閉上了眼睛,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見此情景,趙志雲有些無可奈何,手揮了揮:“人各有志,算我自作多情吧。各位同學,大家還是散了,把人打傷打殘了,自己也討不了好去。我們還是給肖丹同學一個機會,看看他以後怎麼表現吧。”

肖丹這時心裡也在犯嘀咕,暗道怎麼自己這麼沉不住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爲什麼非得逞一時之快,把趙志雲這樽大菩薩給得罪了呢?以前好不容易纔騙取了他的信任,現在一下子就把這種信任給打破了,太不值得了吧!

就在肖丹分析自己的病態心態的同時,趙志雲已經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徑直和洛雨鶯一起離開了,而其餘那些同學相互看了一眼後,也悻悻地逐漸散去了。

肖丹有些驚異。沒想到趙志雲的影響力如此大,這些原先被自己荼毒地人,還真的一聲不吭地就放過了自己。想到這裡,他有些羞赧,但更多的,卻是對趙志雲這位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前新人王一種刻骨銘心的仇視。

“趙志雲,你今天對我的羞辱。我一定要原封不動地奉還給你!”肖丹在心裡默默地念道。

玲瓏湖邊,風景依舊宜人。柳絮輕輕地用小手拂着水面。學生們大都去慶祝莫校長的迴歸了,這個有名地戀愛角,此刻破天荒地顯得有點兒冷清。

“趙志雲,你怎麼對那個傢伙這麼好啊?你不知道他是多麼地可惡,根本就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學校裡多少人受過他地氣啊!你倒好,這麼輕輕一句,就此揭過不提了,你的心是不是太軟了點兒?”

洛雨鶯有些不滿地用手輕輕地在趙志雲手上擰了一下,然後才噘着小嘴繼續又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肖丹身上的氣息陰沉沉的,非常危險,我擔心將來他對我們不利。”

洛雨鶯手上的小動作。對於趙志雲來說,幾乎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疼痛,反倒是她玉手傳來的溫溫熱熱的感覺,讓他地心微微一蕩。

不過,一想到今天到學校來的目的,他還是迅速壓下了心裡這絲旖旎的念頭:“雨鶯。學校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今天來是特地想告訴你,由於家裡有事,最近這段時間我不會再到學校來了。至於那個肖丹,你放心,我會派人看着他的,如果還不行,你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我會親自處理的。”

洛雨鶯臉色一變,原本還輕嗔含笑的俏臉。一下子僵住了。眸子裡地色彩,也迅速地黯淡了下去。彷彿暴風雪裡的小花,逐漸枯萎,凋零……

趙志雲心裡一顫,他從來沒想到過,一個人的眼神,居然可以表達出如此豐富的情感。他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難道說在這個學校裡,真的沒有任何值得你牽掛的東西嗎?”洛雨鶯話音裡帶着微微地顫抖,“你連一個起碼的夢想,都不想給一個女孩子嗎?”

趙志雲雖然想竭力避開洛雨鶯那哀絕的注視,可是卻怎麼也轉不開。他的心中,如有萬團亂麻填塞,感覺難受異常。終於,他囁嚅着說出了這麼一句:“雨鶯,你是個好女孩,應該擁有更好的選擇,你知道嗎?我身邊已經有五個女孩子,而且,囡囡馬上就要爲我生孩子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

洛雨鶯輕輕用手捂住了趙志雲的嘴:“你說的囡囡是陳媛英吧?如果我說,我不介意這些呢?你會怎麼抉擇?”

趙志雲心神大震,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洛雨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苦笑着道:“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其實,你不知道,我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被你征服了,當時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唯一地天使——可那個時候,我在你心目中,是個長相猥瑣,行爲不堪地胖子,甚至連我一些普普通通的行動,你也認爲是譁衆取寵。我不明白這是不是叫有緣無份,但我知道,你愛上我,完全是因爲我後來地變化。如果我還是原先的我,我想我現在對肖丹的肆意妄爲,依舊是無能爲力,而我們之間,有可能還是如同陌路人一般。”

聽到趙志雲低沉的話語,洛雨鶯死死地抿了抿嘴脣,原本紅潤的雙脣,因爲過度用力閉緊,而顯得有些發白,晶瑩的珠淚在她的美目裡滴溜溜地打轉,強忍着沒有滾落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悽然地笑了笑道:“難道一個女孩子追求自己的幸福是錯誤的嗎?難道人的印象,不能因爲時間的改變而改變嗎?想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沒事就拿着你那雙眼睛,向女孩子身上亂瞟,我的姐妹都鄙夷地說你是大色狼,後來在軍訓基地食堂吃飯的時候,你更是用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你說說看,作爲一個正經的女孩子,我能對你有好印象嗎?自然而然,後來在軍訓中你所做地一切,在我眼裡不過是想獲取我的注意力的小丑行徑罷了。”

說到這裡,她的眼神蒙朧了起來:“我的第一個名義上的男朋友,是那個韓國留學生樸克。我剛回到學校。他就對我展開了猛烈的愛情攻勢,他地每一個求愛的小花樣。都讓人怦然心動。而在那之前,我也單純地以爲,他就是我生命中地白馬王子。可是,民族之間的隔閡,並不是僅僅只是嘴裡說說那麼簡單,當我觸怒了他,說韓國不過是中國文化的一個支流的時候。他的嘴臉就暴露無遺了。到其後,他打我,想做那種苟且的事情,有一個男孩子,神奇地出現救了我,並威風凜凜地把他教訓了一頓。就此之後,這個男孩子的音容笑貌,就永久地刻入了我地心裡。”

趙志雲“咦”了一聲。恍然道:“原來你是在那個時候對我產生好感的。不過雨鶯,恐怕你弄錯了,當時我出手,不過是看不慣樸克的大韓國主義的作風,以及肆意妄爲地在我們的國土上欺辱我們的女人罷了,與你實在是沒有半點相干的。”

洛雨鶯並沒有聽趙志雲的解釋。而是微微地閉上了眼睛,繼續道:“到後來,我就對這個男生充滿了好奇,開始留意他地一切,併爲他的成功而驕傲,爲他的勝利而自豪,到了後來,我終於發現,我的心徹底地淪陷了,我才明白。這纔是我真正需要的愛情。可這個時候。這個男孩子的身邊,已經有很多女孩了。我沮喪地發現,我和她們相比,根本就一點優勢都沒有,甚至在情感上,我們之間還存在着諸多地誤會。”

趙志雲嘆息了一下,也閉目陷入了往日回憶中。

“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吧,一個曾經說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女孩子,居然會親口告訴她傷害過的男孩,她愛上了那隻癩蛤蟆,而且還是不可自拔地陷進去了。你還記得那場元旦慶祝晚會嗎?整個演出,你不是被演藝社的吳妍媚和楊言菲給吸引了注意力,就是被周心悅的舞蹈表演給攝去了魂魄,你知道不知道,在整個晚會裡,有個女孩子不惜一再地上臺表演,想引起你的關注——可是她失敗了,直到你離開,你都沒有發現,有一個女孩頂着壓力,居然一口氣上臺表演了六首歌曲!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以前,這個女孩厭惡被這個男孩關注,可時過境遷,竟然渴望他注意的眼光……造化弄人,莫過於此。”

說完,洛雨鶯的眼角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滲出了晶瑩的淚水,一張如花嬌靨有如梨花帶雨,分外惹人憐惜!

趙志雲再次嘆息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就把它當作是一場旖夢吧。夢醒過後,一切都會好地。”

“好?你以爲,離開了你,我會好得了嗎?”洛雨鶯臉上滿是絕望,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我想,如果實在不行,這玲瓏湖,或許就是我最好地歸宿。”

趙志雲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那絲感動,輕輕地掂起洛雨鶯粉嫩地下巴,俯下頭在她嬌嫩的玉脣上輕輕地吻了吻,嘆息着道:“天下好的男孩子多得是,你又何必把自己給繞進來呢?你也知道,不管是陳媛英、吳雯芸,還是陳思如,以及周心悅,她們都和我有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我不在乎外界怎麼看我,我只知道,我是永遠也不會辜負她們的,直到天荒地老,我永遠也不會離開她們的身旁!”

“哇……”

洛雨鶯終於大哭了起來,一頭扎進了趙志雲的懷裡,哀聲道:“我不介意的,真的,我不介意的,只要她們願意接受我,我不在乎我的名分。你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多麼地痛苦,每一分,每一秒,我的眼前,都是你的身影。最近這一段陪伴在你身邊的日子,是我生命裡最開心的時刻,我從來不知道,愛情是如此讓人愉悅的一件事情。雲,你不要離開我,我求求,真的不要離開我!”

趙志雲聽得心裡發酸,忍不住捋了捋洛雨鶯的如雲秀髮,頹然地聳了聳肩,任由她在懷裡哭個稀里嘩啦。

就在這個時候,趙志雲懷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輕輕地扶正了洛雨鶯的身體,拿出紙巾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水,這才衝着她笑了笑,然後做了個接電話的動作。

“瞧你那樣兒,還不快去接電話,說不一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找你。”看見趙志雲滑稽的動作,洛雨鶯“噗嗤”一笑,彷彿千萬朵鮮花在她的臉上綻放,讓趙志雲看了不禁呆了一下。

“喂,我是趙志雲。”趙志雲接通了電話招呼起來。很快,他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神色也很難看。在簡單地交流了幾句後,他掛斷了電話。

“對不起,雨鶯,我得趕快趕到醫院去。囡囡快臨產了,已經被緊急送到了醫院。這個時候,我這個做丈夫的,無論如何都得陪伴在她的身旁。”趙志雲焦急地衝着洛雨鶯道。

“什麼,媛英快生產了?那你快去吧,這種時候,女孩子最渴望的就是親人的關懷。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洛雨鶯點了點頭道。雖然她的眼角依舊紅紅的,但她明白,現在不是撒嬌的時候,男人就是要有男人的擔當,而這正是趙志雲的一種優秀品質。

趙志雲輕輕地拍了拍洛雨鶯嬌嫩的臉蛋:“雨鶯,趁着這段時間,你也好好地考慮一下吧。我不希望將來你後悔,真的。”

洛雨鶯睜着大眼睛,一臉堅毅地衝着趙志雲道:“我早已經想好了,我是決不會放棄的。你快去吧,我等你到學校來接我,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認識。”

趙志雲苦笑了一下:“那好吧,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經如一道輕風一般,直接從湖面一掠而過,然後逐漸地消失不見了。

玲瓏湖畔,只剩下洛雨鶯一個人,呆呆地望着趙志雲消失的方向,陷入了無邊的沉思之中。

他,真的還會來接我嗎?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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