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虎翼狂刀與奇門吳鉤爭鋒相鬥!
石應虎領悟五虎斷門刀法的虎魄刀意之後,低級武功五虎斷門刀法的威力就已經不遜色絕大部分修到很高境界、但尚未領悟奧義神髓的中級武功了,這讓石應虎的武學高度都整個拔升了一重。
但,之所以在剛剛握刀的那一刻,氣勢擴散,倒不是石應虎想要壓制對手,而是他對於刀勢的掌握本身就沒有達到可以收發由心的境界,在侯軍出手的前中期,石應虎以八卦步法、八卦刀法進行招架應對,他深知自身與同齡人交手的次數較少,因此覺得侯軍的實力與打法適宜,也就沒有爆發全力。
這卻是讓侯軍誤會了,更加瘋狂的施展一身所擅的駁雜武功,想要把石應虎逼退下擂臺,然而他卻沒能發現石應虎以八卦步配八卦刀,滑着擂臺的邊緣走,看似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但在實際情況上卻盡在掌握之中。
“也差不多了,他大概也就會這些武功。”在石應虎思索之際,侯軍駕馭雙鉤使用出一個頗爲機巧的小連招,鎖釦住石應虎的虎翼刀,低喝一聲:“撒手!”
左手吳鉤緊扣,右手吳鉤順着刀身上溯,削砍石應虎的手腕。只要成功卸掉對手的兵器,二階打一階,有武器打無武器,自己就勝券在握了。
吳鉤上溯削砍手腕,石應虎別說還沒練過什麼橫練,即便是練過他也不敢讓高自己一階的武者,拿利刃劈砍。
棄刀,近身,虎魄發動。
虎魄:真氣爆發力提升、勁力提升、刀速提升,附加摧破敵膽效果,摧破敵膽機率提升。
石應虎棄刀,侯軍心中狂喜,之前久攻不下的心理壓力頓時一掃而空,然而他擡頭就對視上了石應虎的雙眼,那雙眼睛……目露兇光!
恍若間,侯軍只覺得一頭暴虎向自己猛撲過來。摧破敵膽效果判定,摧破敵膽效果生效,心神被奪。
這個時間可能僅僅只有一到兩秒鐘,但近身之下石應虎橫肘爲刀,一臂砍斬在對方的脖頸上,侯軍整個人都被打飛出去了,本來就在擂臺的邊緣,這一下直接就砸落入場外了,並且石應虎這一招手法不輕,砍斬在脖頸動脈上雖然用的是鈍刀勁,但侯軍還是昏迷過去了,被衝上來的醫護人員救護,猛掐人中,過了好一會才醒。
“雖然我的真氣修爲還未足以晉升二階,但有虎魄刀意在身,幾近大成的暗勁加持,一般的二階武者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若是在我領悟虎魄刀意前,這個諸多武學涉獵極廣的侯軍真的是我的強敵,可惜在我領悟虎魄刀意後,對他絕大部分的武功招式都可以俯覽看破,反倒變成我克他剋制得很兇了。”在擂臺上負手看着侯軍被救醒過來,石應虎轉身躍下擂臺離去了,這個時候四周的觀衆才從發愣的狀態反應過來,並沒有人覺得侯軍是打假賽,三十二進十六強有什麼好打假的。
觀衆們反而歡呼雀躍,只覺得這場比鬥精彩激烈,結局反轉,實在是值回了票價。就連一側的大屏幕上,都重放了兩次這一戰的過程。
…………
回到特別觀衆席上,四周有一些觀衆甚至涌上來向石應虎要簽名,石應虎簽了幾個也就沒人了,畢竟僅僅只是一個一階下位武者(按真氣量評估)而已,雖然前途無量,但一點都不罕見。
“那個侯軍會得武功真是多啊,可惜不及應虎你刀術精純,最後那招棄刀反打,你的應變實在是快到了極處,也實在精彩到了極處。”回到座位上,羅動這樣言說道,他以爲最後那一招是石應虎實戰出色的應激性反應,卻沒想到石應虎此刻的真實實力已經蓋壓過侯軍了,可謂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什麼時候打贏就可以什麼時候打贏,根本就是隨心所欲。
“那個使刀青年的身上,已經隱隱有了少年宗師的風範,他打贏侯軍憑的不是僥倖,而是再紮實不過的實力,基本功紮實得一塌糊塗,已經領悟到了一些刀道要義,雖然限於出身與年紀真氣積累不足,但你若是小看了他,恐怕會敗得很慘啊。”
“知道了師父,這小子我在見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他不是善茬子了。我在面對他的時候,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另一側特別觀衆席上,一名老武師與一名高大強壯的大漢正在彼此低語,如果石應虎看到這名大漢,就會認出他正是死亡城鎮第一日,與自己換酒的那名拳套武者,他也成功闖入第二輪擂臺賽了,同時還暗中盯上了自己。
三十二晉十六強後,次日打十六晉八強賽。
前十六強的每位武者都有五千塊炎黃幣入賬了,不過沒誰在乎這種事的,大家在死亡城鎮內的獵殺收穫都不止這些,像石應虎被獅王集團購買了肖像、姓名權,除了那柄虎翼一號型血浪不收回以外,石應虎還額外收到了五萬塊錢的分潤。
只能說大集團不小氣,處理事務讓人覺得很舒服。當然,前提是你讓他覺得,有讓你舒服的必要。
在乘坐獅王集團所提供的,一輛加長型轎車返回卡帝斯商務賓館的路途當中,石應虎側頭看到街道上有人舉着橫幅在叫喊着什麼。
而爲首者,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先生,白鶴拳館之主:白飛虹。
“外面是怎麼回事啊?”
“啊?嗨,第一輪獸籠淘汰賽,不是死人了嗎,死者家屬都在鬧呢。其實鬧又能怎麼樣呢,事先都簽下生死契了,自負盈虧,生死莫怨。”生死二字,在獅王集團的這名司機口中,說得是那樣的輕鬆,與車窗外那些舉着橫幅哭鬧的老人孩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獅王集團在生死契的合同上是做了手腳的,按理說死亡城鎮內不應該有三階精英的變異獸存在,但就是出現了,獅王集團集團違約在先,要負極大的刑事、民事賠償責任。
但,武者們之前籤的生死契約上寫的是:“獅王集團將最大限度保障武者的生命安全。”
那厚厚的一打合同,有幾個武者有耐心逐頁翻找,逐字推敲,即便是有那個耐心與時間,恐怕也沒有足夠法律知識積累看出問題來。
現在獅王集團拿着死者簽下的合同,與告上門來的死者家屬對簿公堂,都不需要打贏這場官司,只要這麼拖着,沒有幾個普通人家拖得起,最後少少賠一筆錢也就了事了。
“我也相信了獅王集團的承諾,我也簽了那份合同……如果我也死在了賽場上,眼前的這些人裡,會有我的父母和妹妹吧?”在心中這樣思索着,石應虎卻笑着搖了搖頭。
不是在慶幸,而是看得清楚了。
無論在哪裡,無論在什麼環境下,武者都是這樣的命運。
在享受高額收入,社會特權同時,也失去了很多的保護,唯一可以倚仗保全性命的,就僅僅只有這一身的武功而已。
“凍子,給我杯酒。”
“……好。”羅動將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他的臉色有些異樣的蒼白,動手取出小冰箱中被冰塊覆蓋着的一瓶紅酒。
羅動給石應虎、孫倩倩以及自己各倒一杯,然後三人一撞杯,輕笑着品啜飲用。
羅動是真心喜歡孫倩倩,對人家極好,奢華的長裙,紅寶石項鍊掛在那雪白纖長的脖頸上,此時此刻這位美人兒搖晃着紅酒杯,神色天真好奇,她聞了一下輕嘗一口,明媚的大眼睛中透出分外喜歡的神色。
羅動看孫倩倩笑了,他也因此笑了。
石應虎坐在兩人對面,同樣聞嗅,同樣舉杯品嚐,只是他莫名覺得,杯中那殷紅色的液體,猶如鮮紅色的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