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起禁海,撼動衆生。
這一天,禁海上多個族羣所在的島嶼,都有那麼一瞬,天被遮!
赤紅的光芒,取代了天色。
流淌在半空中的爆風,代替了虛無。
席捲海面的火焰,奪走了禁海浪濤的權利。
它們,衝着一個方向,帶着殺意,帶着憤怒,橫掃而去!
“南凰出海!”
“那是炎凰!”
“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炎凰這般怒火!!”
敬畏之聲,駭然之音,在禁海衆多島嶼上,譁然而起。
無數的目光,紛紛落天蒼穹,落向那席捲了天地,化作恐怖風暴的浩瀚身影。
各種猜測,也隨之蔓延,但無論如何,這一刻.…禁海內看到這一幕的各族,無不心神波瀾萬丈。
於是不約而同的,都本能的望向風暴所去的方位。
禁海,曾經的屍禁上方,如巨山一般的邪生聖地,於此屹立。
此山浩瀚,擡頭難見山巔,佔據的範圍更是遼闊。
遠遠看去,有無數神秘的符文印記,在山體若隱若現,它們在閃耀中游走,彼此時刻都有碰撞,根據印記碰撞的數量,傳出不同大小的轟隆之聲。
有時輕微,如在呢喃,有時狂暴,仿若天雷。
這是邪生聖地的護山大陣,是此族當年的那位巔峰大帝佈置。
聖地,之所以被稱之爲聖地,正是因有大帝存在。
當年玄幽古皇離開時,有資格追隨他一起的,自然也是具備大帝的望古各族。
只不過隨着歲月的流逝,隨着一些未知的意外,終有大帝隕落。
於是,就有了黃級聖地的出現。
開創族羣聖地的大帝隕落後,又沒有新的大帝繼承,這一類聖地……便是黃級。
邪生聖地,也是這般情況,不過其大帝雖早已隕落,可佈置的護山大陣,依舊庇護此族數萬年。
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沒有大帝之力補充,其威能也逐漸虛弱,如今已失去曾經巔峰之威。
但依舊強悍。
此刻陣法印記閃耀中,四周因此山冰層融化落於禁海所形成的數千裡冰沙,也在微顫,似在與陣法共鳴。
這片區域,舟船不可進,海獸不敢臨,在這禁海上,自成山島。
再加上此山散出的星空氣息,古老滄桑的同時,也帶着莫名的威壓,與望古虛無交融,形成了陣陣白色的霧。
以這座山爲中心,霧氣四散,與四周的漆黑禁海比較,顏色區分明顯。
所以這段時間,在八方島嶼異族的心中,這裡如同仙境一般。
但今天……仙境外,颳起了魔風,傳出了魔音。
此風由火焰組成,自南方而來,出現的一刻,映的天幕一片赤紅,如被鮮血所染,好似末日降臨。
焚的禁海黑霧翻騰,彷彿無數魑魅魍魎,在內掙扎,傳出詭異呢喃。
這是魔音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則是風的呼嘯。
這一刻,天在吼,地在哮,萬物終生,都在淒厲。
匯聚在一起,形成了震耳欲聾、驚天動地的咆哮。
邪生聖地,首當其衝。
數千裡海面的冰沙,剎那融化。
籠罩此地的白霧,瞬間被點燃,成了火焰的一部,又在風中急速倒卷,將其內的巨山顯露出來的一刻......
赤紅徹底遮蓋了天幕,焚火籠罩了禁海,風暴與嘶吼之聲,成了這片區域的全部,幻化成了一尊如凰如鷹的浩瀚身影。
向着邪生聖地,驟然衝來。
臨近的一刻,這如凰如鷹的恐怖身影,從黑雲內伸出了巨大的爪子。
從上向下,帶着數不清的閃電,衝着此山狠狠一抓!
似要將這座巨山,從海上拔起!
炎凰之爪,如神靈之手,從天而落,所過之處虛無撕裂,天地轟鳴,禁海都在凹陷。
可怕的威壓,帶着狂暴的憤怒,瞬息覆蓋八方。
隨着落下,滔天之火焚燒了此山四周的全部海水,天幕之焰,籠罩了此山的全部區域。
轟鳴之聲,驟然間撕裂蒼穹而起,轟鳴禁海。
邪生之山,劇烈震顫。
但就在這時,一聲冷哼驀然間從此山內傳出,下一剎此山所有的符文印記,齊齊升空,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幕。
正是邪生聖地的護山大陣。
此刻陣法一出,光芒流轉,形成璀璨之芒,照耀八方,同時其內數不清的印記,也都各自散發出浩瀚之力。
使這光幕的防護,直接就達到了極致,向着炎凰抓來之爪,驀然對抗。
轟轟之聲,震天而起。
足以撼動小半個禁海的波動,頓時炸裂開來。
四周海水掀起滔天大浪,卷向八方。
炎凰之爪,也終無法落下,抓在了陣法上。
陣法內,邪生聖地的所有族人,此刻一個個都在心神翻騰,他們紛紛擡頭遙望陣法外遮了天的炎凰。
一個個內心波瀾時,一個老者的身影,出現在了山巔。
正是此聖地的那位主宰巔峰修爲的老祖。
他擡起頭,隔着光幕,凝望外界。
他知道炎凰,也知道對方在南凰洲的地位。
更是對其實力與狀態有所判斷。
可如今去看,他對南凰實力的判斷基本符合,但對其狀態的判斷,卻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望古乃至星空,都極爲罕見異種,其神源恐怖驚人,身上卻沒有任何上荒因果……”
“它,走的是神靈之路,但卻……並未點燃神火!”
邪生老祖心底一沉。
“神火沒燃,只是憑着自身的神源,竟能與護山大陣對抗,且展現出的威壓,雖不比神臺,不如大帝,但卻與我伯仲之間……”
“它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點燃神火,憑着神源的積累,竟達到如此駭然聽聞的程度,那麼若是它點燃神火……”
邪生老祖面色無比凝重。
“其底蘊之深,堪稱絕世……此異種,野心同樣驚天。”
“它是想要厚積薄發,不斷憑着自身的積累,要在點燃神火的一刻,一步真神?”
“不過它身上……有瑕疵!”
“它被困住了!有某位存在,將其困在了南凰洲這片海域,使它不能離開太遠……”
“所以,它纔要一步真神,來破開此困?”
想到這裡,這位邪生老祖表情嚴肅,緩緩開口傳出話語。
“炎凰道友來此,即便是怒意蔓天,終也要給一個因果。”
其聲如雷,轟鳴外界。
“交出許青!”
陣法外,一隻爪按在陣法上的炎凰,全身火焰升騰,傳出震天之聲。
嗡鳴天地。
“許青?”
邪生老祖心中波瀾,聯想之前浮邪出關之事,心底已有答案,只是浮邪代表了邪生聖地未來的希望,更是自己重點栽培的下一位也是如今唯一的一位守護族羣者。
其重要的程度,超出了所有的族人。
尤其是在自己陳年之傷已不可痊癒,大限不遠的情況下,可以說哪怕族人都沒了,可只要對方還在,那麼族羣自然也會延續。
不然的話,一旦自己大限離去,浮邪也隕落,邪生聖地……也一樣不可能繼續存在下去。
覬覦邪生的其他聖地,不在少數。
在聖地的記錄裡,這數萬年來那些沒有了主宰的聖地,被瓜分與蠶食的一幕幕,比比皆是。
“當年的玄遼聖地,不就是如此嗎。”
所以,他雖心底嘆息,覺得此事無比棘手,且蘊含巨大危機,可還是選擇相信浮邪不是愚笨者,既然這麼做了,自然也是衡量利弊後的決定。
“那位許青身上,定是有浮邪認爲可以拿族羣生死去賭一把的巨大收益!”
於是這位邪生老祖,皺起眉頭,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你說的這許青,可是聖瀾與黑靈大域之主?”
說着,他擡手取出一枚玉簡,輕輕一捏,頓時其上浮現出了衆多身影。
這些都是邪生聖地蒐集的各方信息,其中一道身影,正是許青的樣子。
“南凰道友所說的,是這一位人族吧。”
“老夫不曾見過此人。”
說完,他回頭凝望聖地族人,淡淡開口。
“你等可曾見過?”
聖地內,族人紛紛搖頭。
“所以,南凰道友,你這般欺人太甚而來,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找錯了方向?”
邪生老祖,坦然的望着炎凰。
可就在其話語說出的瞬間,陣法外的炎凰,目中殺機一閃,其翅膀一扇之下,龐大的身軀向着蒼穹一衝。
剎那到了半空後,其身軀調轉方位,如一道火焰的流星,竟向此山,俯衝而來!
過程沒有停頓絲毫,氣勢不曾減弱半點。
所過之處,虛無碎裂,天地顫抖,海水沸騰,恐怖的氣息,驚天而落。
四周的火焰,更是狂暴炸裂。
這一幕,讓光幕內那位邪生聖地的老祖,心神一沉,目中精芒一閃,正要加持陣法之力,去面對炎凰接下來的衝擊。
可就在這時,天地轟鳴,一個龐大的傳送陣法,竟生生破開此地的虛無,強行的出現在了半空中。
祭月大域的氣息,從這浩瀚的傳送陣內,狂暴而出。
氣勢擴散,威壓八方之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如劍氣橫空,迴盪此地。
“欺你又如何?”
“找沒找錯,我等踏入後,自有判斷!”
隨着聲音的傳來,祭月大域的老九,其身影從陣法內,一步走出。
明明只是蘊神的修爲,可這一刻在其身上,卻顯露出了能威脅主宰的凌厲。
他的身後,世子、三公主、五公主以及老八的身影,陸續的走出,一個個身上氣勢升騰,權柄之力爆發,比之當年,暴漲太多。
李自化之子,以蘊神獲權柄,當年玄幽也都讚歎,皆爲天驕。
曾經的他們,被赤母折磨,重獲自由之後,豈會成俗!
此刻,他們來了。
在接到了二牛的消息後,在知曉許青出事之後,他們第一時間趕來,同時也將逆月殿這件李自化當年的至寶,也都帶來。
而更爲驚人的,是許青或者二牛若在這裡,可以清晰感知,他們的身上,散出了李自化的氣息。
同時在他們之後,靈兒也是滿臉焦急的一步走出,怒視聖地。
眼看這般,炎凰俯衝的身影一頓,因爲在祭月一方出現的瞬息,天地間,一座接着一座浩瀚的傳送陣,轟然而出。
無數的修士,一個個殺意升騰,匯聚在一起,形成驚天之煞,從陣法內列隊而出。
那是聖瀾大域的大軍!
來救域主!
其內還有無數身穿紫袍的黑天族祭司,他們眉心都有紫月圖騰,來自……紫月神廟,爲紫主而戰!
接着,在邪生聖地族人一個個的心神轟鳴中,在那位邪生老祖的心底翻騰下,一個更爲磅礴的傳送陣,閃耀在在了聖地之上。
恐怖的氣運之力,從陣法中爆發開來,橫掃八方之際,無窮的修士大軍,帶着驚世的殺伐,從內走出。
最前方的,正是鎮炎王!
沒有結束……
因爲,神靈的氣息,在這一刻,正從時光走來!
禁海,風起雲涌,天地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