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辟邪書,陳平略略感應,隱隱能夠察覺其中一股浩大而奇異的精神能量,心知這東西是個寶物,暫時不忙着研究,一把揣入懷裡布兜之中。
真用得好了。
利用這本書卷的封禁天地靈氣,打落超凡的手段,就算是大宗師,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挑戰一下。
不過,一般修煉到的大宗師地步,也不太可能全無防備的讓人如此近身,激發此書的神妙之處就是了。
聽聞,到了大宗師境界,從天人感應,直接達到天人合一,在一片空間之中,能夠與天地融合,等閒手段就再也傷他不得。
不過,再怎麼說,這卷書仍然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當然,破除這一次的突襲大劫,所收穫的劫運和福緣更是好東西。
腦海之中,春秋蠶並沒有動靜,裴家叔侄身死的劫運也沒有到帳,於是,陳平就知道,這一劫其實還沒有走完流程。
他視線掃過混元武館廢墟,見到橫屍處處,目光微閃,下令道:
“清理武館,來襲之人但有未死者,不必上報,直接補刀。”
隨着一聲令下,就有數十人從街角衝出,這是先行從地道撤出來的混元武館弟子。
臨近天黑之時,他們還在武館之中……
等到繡衣衛和裴家等人即將發動之時,他們早早的得到消息,與韓無傷等人一起退出了混元武館。
擺出空城計,並且,離得遠遠的點火炸場子。
這批人走了出來,也不多話,只是眼神敬畏的看了陳平一眼,就衝進火場。
“好狠的小子,竟然趕盡殺絕。”
火場正中,一聲尖嘯響起。
兩道光影,呼的一聲,同時掠起。
捲起狂風,從衆弟子身邊一穿而過。
一人朝南,一人向北。
朝南那人身着黑衣紅氅,胸骨塌陷,面色蒼白如鬼。
雙手有些不自然的扭曲,顯然是斷了。
正是繡衣衛右指揮同知樑崎。
這位不愧是地榜排名第十九位的高手,生命力極其頑強,被反震傷成這樣,一口真氣仍然不散。
先前倒在場中裝死,此時再也裝不下去,騰身而起,兩個起落,就跨過二十餘丈,衝入南街遠處……
眼見得就要沒入黑暗之中。
與他同時蹦出廢墟的另一人,看樣子卻是比他還要慘。
一身皮肉都被烈火波紋震碎炸開,此時身上皮肉脫落,許多地方只剩下一些骨頭架子,臉上只看到一片血糊糊。
但是,從他腰部掛着的殘留衣服可以看得出來,這位正是出身千骨林的白鴉。
這位看起來最慘,陳平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他傷得並沒有看上去這麼重。
當初黑魂自己把身上的血肉全都燃盡,化身一個骷髏架子攻擊的情形,他可是親眼見着的。
白鴉既然同樣出身於千骨林,這種手段,自然也會。
生命力之強大,比起樑崎,甚至還要強上許多。
不過,白鴉逃逸的方向,有韓無傷和司馬柔幾人守着,逃是逃不掉的。
倒是樑崎此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一眼就看穿了生機所在,直到南街盡頭,並沒有高手阻擋。
只要逃出視線,就能脫出生天。
“逃不了。”
陳平腳下輕輕一踏,地面轟隆隆出現一個巨大陷坑……
整個人如同離弦勁箭一般,貼地飛掠向南,比樑崎的速度更快上三分,疾追而去,身後拖出無數條殘影。
比輕功,比速度,在七星步練到圓滿之後,他暫時還沒有發現,有誰比自己的行動速度更快。
尤其是處於平地之中,沒有太多障礙的情況下。
倒不是真的想要趕盡殺絕,而是想到了繡衣衛幾次三番的追殺,不離不棄的簡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陳平雖然是多多少少的猜測到了一些隱秘,但是,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的。
“真龍血”爲何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到底是什麼情況下融入骨血的?
長生劍又有着什麼樣的作用,伏波仙子現如今情況如何,會不會還處於繡衣衛追殺之中,有沒有脫險?
大離王朝已經覆滅在即,被人打到了腹心之地,竟然還分出大量兵力出來追索寶物,並且,不惜與海外三仙島之一的伏波島結下深仇,其中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蹊蹺?
這些事情,不用腦子去想,也能明白,其中肯定有着更深層的原因。
而且,事關自己的身世。
他很想逮住這位繡衣衛的高層,細細的拷問一番。
否則,殺了一波還有一波,簡直無有窮盡。
雖然現在不算是太過懼怕對方的攻擊,來的次數多了,也是讓人煩不勝煩。
幾個呼吸時間,陳平就已追了個首尾相接,劍意升騰,牢牢鎖住樑崎。
深吸一口氣,蓄力橫斬。
劍波掠地橫掃,人還沒到,一縷鋒銳氣機,已然斬到樑崎身後。
“陳平,只要你不殺我,樑某就告訴你一個驚天隱秘,對你有極大好處。”
樑崎驚聲叫道,身形一晃,如蛇行狸翻,竟然未卜先知一般的躲過了這一道掠空劍氣。
身上的傷勢對他來說,似乎並沒有太多妨礙。
“你先停下來再說。”
陳平不爲所動。
腳下用力,又追近了三丈。
“好,你不是有着仁義之名嗎?這些人可是因你而亡……”
左右翻騰,時而貼地飛掠,時而縱身狂奔的樑崎臉色都紫了,此時哪裡還有繡衣衛右指揮同知的風度,急急如喪家之犬,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感受到身後的凜冽氣機,他心裡已然明白,對方是其實是有着必殺之心,就算是想要知道什麼秘密,也不會許諾讓自己活着離開。
實在是,繡衣衛的名聲太差了。
自己這些日子四處追殺,也把他得罪得太狠。
想到那伏波仙子一身傷基本上就沒好過,並且,此時還處於許敬安指揮使追殺之中,樑崎就再也沒有絲毫僥倖之心。
他伸手一拂,街道邊上,瑟瑟發抖的一個婦人,一個小女孩,就騰空飛起,向後狠狠砸落。
就如山頂落石一般,急勁兇猛。
先前大戰一觸即發,從蹈海十八騎出現,到陳平斬殺裴家叔侄幾人,攏共也沒經過太多時間。
那時候,街道上面本是人來人往,許多人正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
一時之間,倒也沒辦法離開。
地面震動,屋宇倒塌,嚇得這些路人,多數都是低着腰身,原地發抖。
此時就成了樑崎手中的武器。
他手中沒刀沒槍,路人就是最好的刀槍。
以柔力拂動,數千上萬斤力道加持在人體之上,化爲流星錘轟隆隆向後飛砸,也不管到底砸到什麼。
砸到了更好,砸不到也沒什麼。
你陳平不是傳出天下仁義之名嗎?不是號稱滿城子民都是你的手足嗎?
那好,這些百姓,你救還是不救?
樑崎腳步迷離,左顛右倒,隨着手勢拔動,一路飛弛,就有十餘個老少男女被當成武器砸向後方。
“該死。”
陳平心中暗怒,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想要生擒對方的心思也就淡了。
繡衣衛在南離王朝名聲並不好,什麼抄家滅門,手段殘酷那是基本操作,普遍認爲,這些皇家的惡狗沒有什麼人性。
陳平以往只是聽說過。
此時方纔見識到了。
他收劍在袖後,左右手化爲雲朵般輕柔,劃出道道弧線,借力卸力。
身形左撲右擋,把十餘個百姓輕柔接了下來。
並且,還得小心,不能用力過猛,以免傷到這些無辜百姓。
樑崎有句話是說對了。
他還真不能不管。
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百姓摔死當場。
‘就是現在。’
陳平看到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樑崎,伸手扔了最後一個老人飛來,前方足足二十餘丈距離沒有百姓身影,眼中寒光一閃。
他身體旋轉着,左手攬雀尾,攬住一個老婦人的腰身,身形微矮,旋轉着,輕柔放下。
右手則是化出無窮剛猛之力,以腰爲弓,以臂爲弦……
手腕彈抖中,右臂如同鞭子般呼嘯向前。
手心緊握着的黑龍劍,化爲一道光影,刺穿空氣,拖出一道長長白痕,已經射到樑崎身後。
“死。”
陳平一聲咆哮,劍光快得幾乎看不到影子。
等到樑崎發現不對時,只來得及強行扭動身體,已是被那黑龍劍光,從後心一穿而過。
巨大的震盪動能衝擊之下,半邊身子化爲血粉,四處衝蕩,身體打着旋子,飛起半空,眼中神情莫名古怪,有得意,有絕望,有遺憾。
絕望、遺憾,可以理解,得意又是什麼意思?
陳平心靈敏銳至極,查人情緒可至秋毫之末,此時一見樑崎臨死之前的目光,就感覺有些不對。
電光火石之間,他伸手接住那如落石般飛來的老者,剛剛放下心來,心臟就猛然狂跳,腦海瘋狂示警。
手中柔力轉爲剛力,一掌開碑裂石般的掌力猛然推出。
同時,胸口內含,從前衝變爲後退,腳下擦出青煙……
饒是他應變極快,卻稍嫌太慢了一點。
本來扶在手中,驚慌失措雙手亂舞的可憐老人,袖底“哧”的一聲探出一根暗紅長刺。
身上氣血真元有如熊熊山火般猛然焚燒……
那暗紅長刺一經出現,快得好像影子一般,已然刺到了陳平的胸口。
就好像有人去接一個籃球,結果,剛剛接到,籃球裡面射出一支利箭,完全沒有防備,躲都沒法躲。
陳平也是如此。
他只來得及微微含胸卸力,再偏來心臟,那道暗紅長刺如同光影一般,已經刺入胸口。
噗……
一溜血光出現。
血刺穿過皮膚,刺穿肌肉,被胸骨微微擋了一擋,再也刺不進去。
洶涌澎湃罡勁反震,陳平一掌如山。
轟隆隆就印在老者的身上。
噗……
老者張嘴就吐出一口血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同時,面色變得猙獰。
身形微微扭動,如同泥鰍一般,就卸掉掌力,從陳平的掌沿掙脫,腰身一扭,又到了陳平身前。
暗紅長刺倏隱倏現,隨着他身形旋轉,已然刺到陳平的眉心眼角。
……
“誅神刺!內廷高手?”
熊霸驚愕瞪大眼睛,心中狂震。
他終於明白了先前東木軍軍師蕭乘雲所說的敗亡之機是什麼了。
的確,蕭乘雲不愧是老奸巨猾。
對同樣老奸巨猾的同類十分了解。
他算中了繡衣衛右指揮同知樑崎的手段不止於此。
魯莽衝動的背後必有殺手暗藏,計中計,暗手明牌一樣不少。
從頭到尾,熊霸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出那暗手在哪,卻一直沒有發現。
卻沒想到,直到樑崎被一劍射穿震碎左半邊身軀,已經一腳踏進黃泉的時候,才見到最後的手段。
那瘋狂逃逸是假相。
那四散飛起,逼着陳平救助百姓的兇殘舉動也是假相。
真相就是,他藉助於這種種動作,以一種化不可能爲可能的手段,利用人心,利用局勢,生生把陳平逼到絕處。
“那是鬼影誅神韋憐香,幹亨帝麾下八大內侍之一,專司剷除異己,暗襲刺殺,手段陰狠酷烈。
他一出手,陳平基本上就沒有太多生機。
更何況,還被這位最是擅長短打快攻的頂尖刺殺高手近身,就算是大宗師,到了此等逆境,想要活下來,希望也很渺茫……”
蕭乘雲說到這裡,也不再去看不遠處長街中間的生死搏殺,轉首笑道:“滄龍印到底歸誰,還是得爭上一爭。”
話一出口,就發現沒人附和響應自己。
包括熊霸和許延宗等人,全都眼神震驚的看向長街,眼睛一眨都不眨。
他轉頭望去,就見到此時已然看不清長街之中的兩個人影。
只看到一青一灰,兩道身形如同兩條虛虛淡淡的靈蛇影子,拖出長長的光痕,在街之上來去如電。
呼嘯狂風之中,時不時就聽到轟鳴震響。
碎石崩裂塵土飛揚間,那柄暗紅血刺,掀起重重血焰,越來越亮。
最後宛如清晨初生的烈陽……
隨着老太監韋憐香的揮動,四面八方攢擊,漸漸的捲成了大浪狂潮。
他的身形進退趨避,如同鬼影子一般,快得完全看不清。
而在他對面的陳平,卻是雙手十指交錯,或拳或掌,或化劍指,或是彈撥,把那誅神刺牢牢的攔在外邊。
雖然看上去,手速有些慢了半怕,每次都會在刺鋒入肉半分的當口,攻敵之所必救,把老太臨逼退。
卻始終沒有被刺殺身亡。
“誅神刺快若流光,誅神殺鬼,最擅爆發,只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殺不了人,就只能殺己。”
許延宗長嘆一聲,眼中全是佩服。
這種局面之下,就連號稱能刺殺大宗師的誅神刺殺法都幹不死他,這陳平一飛沖天之勢,再也無法阻擋了。
果然,隨着許延宗一聲嘆息,也隨着韓無傷那邊一拳把白鴉乾枯的骨頭震得粉碎,陳平這裡已然有了變化。
灰衣老者額上已是大汗淋漓,雖然面色仍舊猙獰兇惡,眼神深處卻已經有了一絲虛怯。
他身化鬼影,繞身急旋,手中長刺從不可能的角度,再次斜斜向上,咻的一聲,刺到陳平的喉嚨。
陳平目光淡漠,對身上刺出來的幾個血口,似乎全無所覺。
對方動作實在太快,尤其是手速,快得想要看清都很艱難,偏偏還能用出各種假動作,一柄長刺在手中閃爍飛馳,時而脫身呈弧線飛行,讓人防不勝防。
但是,任憑哪一種功法殺法,想要殺人,總要最後發力。
陳平或許不能百分百擋住對方的長刺攻擊,在最後發力,想要刺破混元金身內罡勁氣的時候,他總是能找到機會反攻一手。
你打我一下,我受得起,我打你一下,你就成肉餅餅。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等到雙方拼殺十餘招之後,陳平又發現,這老太監身體有點虛,不是一般的虛。
自己雖然受了點小傷,力量卻是越來越強,氣機越來越盛。
可對方,卻是有點萎了。
面對一刺如流光電閃的刺芒,陳平知道並不能完全躲過,因爲,只要一躲,老太監手中的誅神刺就會玩出無數花招來。
虛虛實實隱隱藏藏,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再次進行攻擊。
他也乾脆就不躲。
只是長吸一口氣,身形再次拔高數寸,本是刺到喉心的刺鋒,轟的一聲,就刺到他的胸口鎖骨之上。
喀嚓……
隨着巨大力量爆發,刺芒突進。
陳平的胸口鎖骨出現絲絲裂紋。
卻有一股浩然無儔的剛猛罡勁,猛然反震,震得老太監手腕發麻,五指遲緩了一點。
明明就要輪轉反切的刺身,微微停了一停。
“好硬的骨頭。”
老太監一聲尖喝,擰腰轉臂,氣勁如同波浪般重重涌上,化爲螺旋穿透勁,想要二次發力再刺。
這股力道還沒有運轉到手指之上,他就發現陳平嘴角微微現出一絲笑意。
“不好。”
老太監韋憐香腰身一扭,就如鋰魚躍波,想要向後飄退。
每一次,攻擊之後脫身而出,他自問,這天下沒人比自己的身法更快,更詭。
結果,這一次完全不一樣。
陳平並沒有攻擊,一隻手掌早就等在那裡,大手微微一合,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如同山峰塌陷般的巨力,從那五指之間傳來。
“金蟬脫殼。”
韋憐香一聲厲叫,全身一聲爆響,化爲矮小細長的個子,手腕縮小,從陳平的手掌中一滑而出。
就要衝天飛掠。
陳平再進一步,伸手一撈,反手抓住他的右足。
“還想逃。”
他一聲暴喝,化剛力爲柔力,生怕扯碎了對方的小腿骨頭……
捏住那隻小腿,身形轉動着,猛然舞動。
呼……
韋憐香一聲驚呼中,整個身體被掄起,重重砸落地面。
他身體瘋狂扭動着,一陣陣血焰,化爲明光熾焰,從丹田氣海,衝向四肢百骸,想要擋住這一砸。
可是沒用。
陳平一下砸落,砸得流光飛濺,碎石如雨,卻是並不鬆手。
腰身一動,身體扭動着,又是一掄……
嘭……
嘭嘭嘭嘭!
一連砸了五六七八下,漸漸的就感覺到手中越來越輕。
直至輕若無物。
ωwш ●тт kán ●c○
他才停下手來。
就看到,手中捉住的老頭,上半身都被砸成了泥巴脫落,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好傢伙,厲害了,差一點就被刺殺。
要是他力氣再大一點,速度更快一點,我可能扛不住。”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七八道血口,陳平心下撼然。
“那是韋憐香,誅神刺聽說過沒?他被你就這麼打死了。”韓無傷緊趕慢趕跑了過來,眼神古怪萬分。
這一次,司馬柔也沒說什麼,只是眼神震驚的望着自家這位徒兒。,
要知道,鬼影誅神之名,就算是大宗師也不敢輕忽。
真遇上對方拼死刺殺,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韋憐香,更是八大內侍之中鼎鼎有名的厲害角色,一般人都沒有資格讓他惦記,更別提刺殺了。
自家徒兒,竟然赤手空拳就把這位給打死。
雖然受了傷,姑且算是受傷吧,那傷口蠕動着,好像快結痂了。
“藥啊,藥啊,孃親你愣着做甚?沒看師弟流血了嗎?”韓小茹急急慌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連忙找出雪白藥膏,對自己沒有眼力勁的爹媽實在是有些無語。
感受到韓小茹的小手在身上抹呀抹的,陳平乾咳兩聲,轉頭笑道:“熊老哥,許將軍,看戲看得這麼久了,不如去我翠湖居喝碗酒,飲個茶。”
“喝酒飲茶就不必了,陳將軍神威蓋世,異日戰場之上,當有並肩抗敵之時,到時殺了胡人,再來把酒言歡。”
許延宗呵呵笑着,聲音漸漸就遠了。
熊霸更乾脆,使了一個眼色給杜驚雲,大笑道:“陳將軍今日還有事要忙,熊某先不叨擾,改日再聚,改日再聚。”
說着話,他跑得比許延宗還快。
至於蕭乘雲。
在陳平把韋憐香砸成肉醬的前一刻,早就退去,走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