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然不滿地吼道:“蘇小北你........”
我面無表情的轉過頭望着牀上,只見陳毅然一個人靠坐在牀頭,我掃了一眼他旁邊根本就不像是睡過人的樣子,但我還是有點不信,我咬了咬牙,假裝什麼都沒有的樣子走到他另一邊。我伸手一把掀開被子,然後若無其事的樣子坐下去,但我的手卻在往裡摸,我想知道有沒有溫度?
不過只有冰冷的的感覺,我這才相信了,心裡的疑慮打消了,但我這纔想起我的舉止有些奇怪,我扭頭髮現陳毅然那雙黑眸正緊緊地盯着我,我尷尬地笑了笑,我說:“我站的有點累了。所以坐坐.....”
然後我連忙起身,將被子重新蓋好,站到牀尾的位置。
陳毅然臉上帶着一抹笑意,他說:“不是累嗎?怎麼這麼快就起來了?”
“我突然又不累了,不想坐了不行麼?”去白了他一眼,但我看陳毅然的樣子,他像是看穿我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我不會承認。
陳毅然點了點頭說行。然後忽然問我:“你要不要去衛生間?”
“不去。”我搖了搖頭,眼睛朝臥室裡的衛生間看去,門是關上的,難道真有人?不可能,如果有人的話,他一定不會提醒我去衛生間。但我看到陳毅然在聽了我的回答後,他少見的大笑出來了,我連忙制止他:“你笑什麼?”
“笑你。”他到回答的直接,他這麼一說我就肯定他知道了,所以我不再說話了,他說:“是想看我藏有人嗎?”
“纔不是,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我移開眼神不去看他。
陳毅然卻說:“嘴硬,你說謊的時候不敢用眼睛直視對方,你剛剛在回答我的時候都不敢看我。”
“我哪有?而且明明就是你的原因,是你自己不拉開窗簾,也不願意出去客廳。你一直待在牀上不動難道不是有鬼嗎?”話說出來後,我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像質問,但說出來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了。
我發現陳毅然的深沉地目光緊盯着我,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表情像是在想什麼似得,他薄脣輕啓,淡淡地問我:“假如真的藏有人你會怎麼樣?”餘狂長號。
他的話把我問住了。
我在心裡重複問了一遍自己,如果真的發現他藏有人。我該怎麼辦啊?我連心理準備都沒有做好,連自己該怎麼辦都沒有想好,我就敢這麼大膽的到處找,是我對自己的心理承受有信心還是對陳毅然有信心?
我不知道。
我剛剛真的什麼都沒想,我就想知道陳毅然爲什麼不敢下牀而已。
但現在聽他這麼問了,我才警告自己,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夠有下次了。如果是真的,恐怕到時候丟人的是我把?
我沉默了許久,然後才用力嘆了口氣,擡眼望着陳毅然,臉上露出微笑,雙手卻緊緊握住,我假裝出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我說:“我能怎麼樣?這話你應該去問陸青把!”
陳毅然的表情隨着我的話變得黑沉黑沉的,他依靠在牀頭,不在繼續我的話接下去,而是問我:“你來找我什麼事?說吧!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聽到他的提醒,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我起身走到離他只有兩三步的距離,我說:“因爲昨晚我擅自離開酒店的原因,我連累張月的公司被電視臺踢出局了,現在連比賽資格都沒有了,我想問問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們可以繼續參賽嗎?那怕是我不參加了,張月一個人參加也可以,只有有機會就行。”
我的話說完,陳毅然皺了皺眉,他臉色有些難看,像是有些爲難一樣,看到他這樣,我有些失落,但還是連忙說:“如果你.....沒有什麼好辦法就算了。”我重重嘆了口氣,說:“我也沒有抱什麼希望,只是不想錯過一點機會,這個比賽張月付出了很多,如果不是因爲的原因,我想她的公司也不會被淘汰。”
“你先別急,等我問問在給你答覆,應該可以重新參加比賽。”陳毅然看了看我,然後一本正經地說着,他的話讓我點燃了我原本已經熄滅掉的希望。
我不知不覺的走到他面前,情緒有些激動的問:“真的嗎?”
陳毅然望着我嗯了聲,我用力咬了咬牙,高興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我說:“陳毅然,謝謝你。”我深吸了口氣,看向窗外,自言自語地說:“不然我真的對不起張月,如果不是她,我可能還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選擇哪一行,這一次如果真的被......”我轉頭看向陳毅然,卻發現他緊閉雙眼眉頭微皺臉色發白,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兒,連忙伸手搭在他手臂上,我說:“陳毅然你怎麼了?”
我這才發現陳毅然另一隻手一直放在被窩裡,他的另一隻手也跟着擡起來用力摁住胃部,我有點明白了,他肯定是病發作了,我腦子一片空白,我感覺從包包裡掏出手機,但我的手一直在發抖,手機都拿不穩,我用力握了握手,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現在要先給秦銳打電話讓他過來,不然陳毅然會更嚴重。
我找到秦銳的號碼撥打過去,但響了好幾聲都沒有接聽,我又繼續打,終於秦銳接起了,他在電話那頭調侃道:“蘇蘇昨晚跟三哥和好了嗎?”
“秦銳,快.....快來,陳毅然他......他的病好像發作了,快點,我們在公寓。”我嘴脣跟牙齒在打架,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對秦銳說明情況後,我顧不得關掉電話,而是將手機丟在一旁,我掀開被子,伸手放在陳毅然的手上,我說:“陳毅然,你在忍忍.....秦銳馬上就來了。”
也許真的是很痛,不然像陳毅然這麼能隱忍的人不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的臉色發白,整個人十分憔悴,我清楚的看到他的額頭冒着豌豆般大的汗滴,我擡起手給他擦了擦,我有些手忙腳亂,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減輕他的痛。
我只祈求秦銳能夠快點趕來,我不想看到他這麼苦痛的樣子。
我張開手將陳毅然攬入懷中,我感覺他的身子在顫抖,我用力抱着他,眼淚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流了出來,我說:“陳毅然,陳毅然,你跟我說話好嗎?我求你了,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一定很痛,我們一起等秦銳來好嗎?陳毅然你不是說你還在乎我嗎?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你就跟我說話,你告訴我你愛我,你說啊,只要你說了我們就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說着,我將他鬆開,推了推他的身體,但毫無反應。
我不忍在繼續說下去,只能緊緊抱着他。
我感覺時間在這一刻過得好慢,慢到我不敢去想,門鈴聲在我走神之間傳來,聽到聲音後,我將陳毅然放下,給他蓋好被子,然後飛快跑去開門,是秦銳,他還穿着睡衣,臉上還帶着一絲慵懶的氣息。
他的表情十分嚴肅,跟剛剛那個在電話裡對我說話的男人完全掛不到邊,他問我:“情況怎麼樣?”
“好像很嚴重,我也不知道,你趕緊去看看,他在臥室。”我走路的速度是平時的一倍,我把秦銳帶到臥室,他快步走到牀邊,給陳毅然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衝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圓形的玻璃瓶,他讓我接杯水過來,我連忙照做,然後親眼看到他給陳毅然餵了藥。
接着,秦銳又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他叫電話那頭的人趕緊開輛車過來,還讓準備一間乾淨的病房,然後又扭頭跟我說:“找見衣服給他換上,然後隨帶收拾一些他的洗漱用品,他的情況得住院,醫院的東西他不愛用。”
我哦了聲,趕緊按照秦銳的話去做,我給陳毅然收拾了換洗的衣服還有洗漱用品,然後給他找了件舒服的睡衣換上。
等忙完這些之後,我才問秦銳:“他怎麼樣了?你不是說病情控制住了嗎?”我的話中帶着質問,秦銳聽後有些不悅的瞪了我一眼。
他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說:“他的病情確實得到了控制,但因爲你,因爲你的原因,他這段時間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喝酒,你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現在還好意思怪我?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的人是你,你知道嗎?”
秦銳的話,讓我整個人都定住了,我目光呆泄地看了看秦銳,又看了看躺在牀上的陳毅然,我有些傻了,陳毅然這段時間天天都喝酒?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能喝酒爲什麼還要這樣?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感覺自己有些無助,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想也許他早在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痛了,但還是讓我過來,難怪他故意不拉開窗簾就是爲了不讓我看到他的樣子,可我呢?我卻誤會他藏有人。
我覺得自己真可笑,我真特麼想抽自己。
他都這樣子了,還答應幫我的忙,他爲什麼總是這樣,明明爲了我做了很多,卻什麼都不肯說,爲什麼要這樣啊?
秦銳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他說:“對不起蘇蘇,剛剛我太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