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也在旁邊,他說:“張市長,難怪你昨晚把我叫到你的房間。”
程學起說:“二狗睡覺愛打呼嚕的,張市長你也不嫌棄嗎?”
張明笑道:“和死亡的恐懼相比,打呼嚕算什麼!”
三個人都笑了。
程學起說:“從今天開始起,在事情沒有搞定之前,我建議你狡兔三窟,每天晚上都換一個睡覺的地點。至少這招待所不能再睡了。”
張明說:“沒這麼嚴重吧!這朗朗乾坤的,我一個市長,不至於怕到這個程度吧!”
程學起說:“怎麼沒這麼嚴重?別以爲當官的就沒有人殺。我是搞公安的,對這些事情搞的很清楚。我舉幾個例子你就知道了。2006年12月12日:甘肅臨夏法院刑庭庭長一家四口被殺。2006年11月27日:貴州省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興仁縣縣長文建剛一家六口被害。2006年10月25日:北京房山區人大代表在家門前遇害。2006年04月26日:北京豐臺林業局副局長夫婦別墅內被砍死。2006年02月24日:湖北枝江酒業黨委副書記被戰友殺害棄屍長江。2005年1月16日:甘肅省委宣傳部原副部長石星光在家中被殺死。2005年07月22日:貴州赤水建設系統官員僱兇殺局長。2005年01月19日:西安一名鎮黨委書記刺死藥監局長、、、、。”
隨着程學起的羅列,張明的臉色逐漸嚴峻起來。看來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並且隨時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程學起接着說:“張市長,這都是血的事實啊!你切不可等閒視之。個人的安全工作一定不能馬虎。”他又對陳二狗說:“二狗,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密切注意各種動向。“
陳二狗說:‘程局長你就放心吧!我叫二狗,我的狗鼻子很靈的,如果有危險的氣息,我一定能聞得出來。“
程學起說:“你的責任感和身手我是相信的,就是專業知識有點不夠。看來,我必須給你上一課,教你怎樣保護領導。時間緊迫,我現在就開始教。”
於是程學起開始指點二狗起來。二狗很認真,一邊聽,還一邊記起筆記來。
張明看在眼裡,感動在心。有他們保護自己,自己又何必恐慌呢!
他點上一根菸,思考起今後的對策來。以前他是很少抽菸的,近來卻漸漸養成了一個習慣,每當要思考問題的時候,他就會點上一根菸。
危險來襲,當何以處之?
即使是在和白松華做鬥爭的時候,他都沒有體會到死亡的威脅。那時,他只擔心被跟蹤,被曝光,被陷害,可是現在,居然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革命的確不是請客吃飯啊!在鬥爭最尖銳矛盾最激化的時候,就是會發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股殺氣在張□□中騰然而起。
這時,程學起已經把保護領導的要點講給陳二狗聽了。他叮囑道:“如果有特別情況,趕緊打電話通知我。張市長,你也要小心。”
張明笑道:“我會的。不過,程大局長,光這樣放着也不是辦法。還記得那句話嗎,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啊!”
程學起說:“這個我知道。下一步你有什麼指示?”
張明說:“立即對雲中鶴進行監視與調查。”
程學起說:“應該還要加上郭峰和秦大爲。他們也有嫌疑。”
張明說:“是啊!每一個我們曾經打擊過的人,我們都要把他們當敵人來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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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陽。
強子得到龍城的授意後,用雲中鶴留下的電話號碼聯繫雲中鶴,答應以二十萬的價格成交。兩人約好在恆陽清風茶樓見面。
雲中鶴戴着大墨鏡,領子豎的老高,來到強子訂好的包間。強子已經在那裡守候了。
雲中鶴拿出一捆鈔票,遞給強子說:“這時定金十萬。”
強子說:“老闆,我連你是誰,住在哪都不知道,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事成之後我能得到那十萬?”
雲中鶴說:“這個簡單。我這裡有張卡,裡面就有十萬。等會你可以去查。事成之後,我會把密碼發給你!這下你應該相信了吧!”
強子拿過卡,說:“行!成交!其實我的收費可能是最低的了!這種事可是拿命在換錢啊!“
雲中鶴說:“其實在江北我可以找到更便宜的主。這不是爲了安全嗎?”
強子說:“安全第一嘛!我們這個行業屬於高危行業,不小心不行。接下來,你應該把目標告訴我了吧?”
雲中鶴拿出一張照片,說:“就是這個人!江北市市長張明。”
強子心說,果然是他。他是我們的老縣長,誰不認識?但是他不動聲色地說:“這麼大的幹部,如果出了命案,官方會善罷甘休嗎?這個活難度大,後果嚴重,老闆,你必須加價,不然我還是不能做。”
說着,他把錢和卡都推到了雲中鶴的面前。
雲中鶴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一口價,再加十萬。實話告訴你,那卡上就是二十萬。”
強子說:“爽快!”
在他準備去拿雲中鶴推過來的錢和卡時,雲中鶴突然按住了錢和卡,說:“且慢,我有個條件。“
強子說:“請講!”
雲中鶴說:“條件就是,活要做的漂亮。要麼是製造一個車禍,要麼是製造一個謀財害命的假象,要麼是製造一個情殺的場景,要做的像一個普通的命案,不要讓人想到其中有任何背景和玄機。在行動之前,請你將行動方案告訴我。如果我覺得可行,再行動。這也是爲了安全。你懂的。”
強子說:“行!顧客是上帝,我們的服務理念就是一切爲了顧客,爲了顧客的一切!金盃銀盃不如顧客的口碑嘛!”
雲中鶴暗自好笑,怎麼現在連黑社會都講這些啊!他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沒必要在這裡久留。於是他豎了豎衣領,說了聲“再聯繫”後,就走了。
強子看着桌上的錢和卡,暗自惋惜,要是這錢能屬於自己該多好啊!可惜,這要拿去作爲雲中鶴的僱兇謀殺的證據。
他又擡頭看了看包間的電視機,那裡很隱蔽地安裝着一個攝像頭。剛纔他們交易的情況全都錄下了。
雲中鶴想抵賴也不可能了。
他趕緊收拾起所有的證據,出了茶樓,向龍總經理請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