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海燕勸着耿鳳凰:“我也是民師,你也是從民師堆裡爬出來,怎一點同情心沒有?幫助他們查來查去?你把你娘也交給政府好了!”龐海燕生氣地掛了耿鳳凰的電話。
龍天翔又懇求說:“大媽,什麼別說了,修廟的款子等危房資金撥下來,一定還你——”
“天翔,你把仙薈電腦的錢發了工資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如今怎麼又想到我?”
“順行的意思是先用,等風過了一定連利息給你。”
“怎不讓他先拿出來?這樣吧,把我這幾年的積蓄全拿去。親自來。”龐海燕掛了電話。
“是不是槐樹園建校先用一下。”龐順行動員龍天翔。
“讓龍山會、鳳凰知道了會罷休嗎?耿鳳凰來建校——?”
“你知我知,天曉得——”突然遠處響起一聲悶雷,狂風更猛,車門沒有關好,被風“彭”地一聲打開了。龍天翔重又關好,同龐順行奔向黨委大院,去找耿鳳凰。
“又是一天,我們該睡了——”龍天翔看看龐順行,他感到近5個月沒有發工資的民辦教師終於有了二個月的着落,倒送了一口氣。然而想到教學樓的事情,剛剛平靜的心又跳起來,問龐順行:“如果上面危房建設基金遲到了怎麼辦?”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們明天找到耿鳳凰商量此事。”龐順行撫摸着大肚子,詭秘地一笑,“從今天起,她看來要從自掘的墳墓裡跳出來。看來我們低估了開發區派來的耿鳳凰不行!”
龐順行回到追夢山莊剛洗過澡,一個女服務員進來給他按摩。電話鈴響了,龐順行接過電話,滿臉堆笑地在女服務員的屁股上輕拍了一把,“等我!我正等你算賬,你倒找上門了,明天吧。”
“過了明天,車子不要了?我還有話對你說,只准你一個人來。”耿鳳凰的車就在追夢山莊的門口。
“好好!我一個人來!”龐順行摩拳擦掌,放下手機,將服務員摟過來,親吻了一下,下了樓。
“急死我了,我好想你,怕你去市裡有個三長兩短,現在世道亂得很!”
“不是想我吧?不是猜錯的話,我剛纔把你從小姐懷抱裡拽出來,不狠我吧。”
“不,不!有小龍河最年輕、最漂亮的主任陪着,誰稀罕那些小姐,沒素質!”
“上車吧。”
龐順行往剛纔離開的房間招了招手,上了車。
月亮慢慢從烏雲裡衝了出來,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晝,耿鳳凰將車子開到了槐樹林下了車。
龐順行緊跟在她的後面,像一隻惡狼窺視着她那窈窕的身段和矯健而輕盈的腳步。小樹被涼風吹拂着輕輕搖動,耿鳳凰就像那天上的仙女飄到他的身旁,長髮如瀑布柔滑富有動感。月光將她的影子靜靜地映在小樹上,使她在這月和樹的畫面中更是豔麗動人。“龐書記,近槐樹林的那一片地方,包括你的山莊,你經營的相當不錯!你可以說是小龍河一帶了不起的人物。”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看着前方的土地。
龐順行在她的側面,從她的長髮上看到她的鞋跟,仔細地打量着她圓實的肩膀以及她優美的曲線,看着她薄如蟬翼的紅裙子裡透着白玉雕一般的肌膚。眯縫着小眼睛說:“你既然讓我到這裡來,就一定有事求我吧。”
“以前我不止一次地求你,但今天不是,是你求我。這麼長時間來,清理槐樹園的欠款,從龍大河到嫂子,再到大媽,之所以那麼複雜,是因爲我和他們有一種親朋關係。但苦難還是克服了,一一解決了。”耿鳳凰說道這裡,禁不住一笑,“可有一個人自作聰明,到目前爲止嫖了蹲在炕頭上。下一步的募捐就要開始,這一個領導,在黨委身居要職,也欠了槐樹園的大筆資金。我只要說出去,恐怕他沒面子……”
“你是說我?”龐順行問。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被拴在一條繩上了,我做夢都想飛,可覺得你那一頭太沉重了。過去,我一直想掙脫這一條繩子;現在,我一直擔心被私慾喂胖的螞蚱。”
龐順行向耿鳳凰靠近,他已經徹底敗了,他感到他的音容笑貌帶着一種甜滋滋、香撲撲的味道。那味道令他的心中猛然升起一種大膽的無法抑制的慾望,他竟用手輕輕地摟住她美而合乎標準的腰圍……
她敏感地離開了他的手,那伸向腰際的手滑到她細膩的手背上,龐順行貪婪地咂了一口。她仍是那麼鎮定,向龐順行警告:“別忘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偷窺之中。”
“天這麼晚了,不會有人來,我知道你還一直想我。”他獰笑着,重新抓住了她的手。
“你休想!”她推開了他。
“你難道忘了職業學校的賓館嗎?你忘了你上大學的日子,我們擁抱在一起,那段日子讓我無法忘記。”他這次摟得很緊,“我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啊!我想你想得發瘋,我的小寶貝!”
“啊,你要幹什麼?”起初耿鳳凰是驚慌,漸漸地想到他們相擁相抱的朝朝暮暮,漸漸地感覺到又甜又澀的暖流正漫漫地流進體內。她一對明亮的大眼睛靜靜的望着他,忙用手遮擋着紅脣。龐順行猛然把手收回,心中熱血沸騰,“我……我……”耿鳳凰並不敢多想,似乎眼前朦朧,再這樣下去,她感到問題的嚴重。突然,耿鳳凰一個“回頭望月”,只聽龐順行像一個蠢豬似的倒在一旁嗷嗷直叫,耿鳳凰掙脫了龐順行那老虎鉗的手。
耿鳳凰又亮又大的眼睛直盯着他,令他不敢反抗。
龐順行無力地笑了笑,用一隻手擦着剛剛吻過而流出的口水,腦袋好大好大,天空和小樹林都在旋轉之中。
“龐順行,你就不想知道今夜爲什麼讓你到這裡來嗎?因爲你腳下的土地,你的山莊都欠槐樹園的,如果三天交不上應交的部分,這裡就永遠屬於槐樹園。”耿鳳凰的聲音是和諧的,沒有憤怒;臉是羞澀的,一種微笑掠過她那善於表情的脣際。
“我可以分文不少的交上,就算給教學樓的募捐吧。或者對你青春的一點補償吧。但求你對我好!”
“對你好?可你對得起你的女人嗎?”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龐順行過於緊張地、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臉,結果反而越看越糊塗,那是一張豐滿而又秀氣、輪廓清晰的鵝蛋臉——雪蓮的臉蛋。龐順行猛地跪下,語無倫次地慚悔:“……蓮!我對不住你啊!”
槐樹林是異樣的靜謐,周圍的一切蒙上了一層薄霧。漸漸地兩個人變成模糊的輪廓,大霧在他們的身邊繚繞,朦朦朧朧的月亮飄飄冉冉,使小龍河畔的景物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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