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大姐兒遣退了跟前的丫鬟,心容也讓畫扇先離開。
大姐兒又往四處看了一下,這才焦急的拉着九姐兒的手說道:“好妹妹,你且與我說說,這皇上到底對薛家是個怎樣的態度。”
心容心裡頓時如明鏡似的,顯然大姐兒今兒出現在這裡是特意等她的。大姐兒興許是得了什麼風聲吧!
心容笑了笑說道:“大姐兒先彆着急!”
她又往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四周沒人,才說道:“皇上說不管薛府的事兒了,這事兒全都交給三叔和三嬸處理。”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若三叔和三嬸沒那個能耐,皇上還是會對薛家下手。”
大姐兒心頭猛的一顫。
“大姐,咱們二人一見如故,這些事兒我也就不瞞你了,估計你也曉得六姐兒的身份,六姐兒死在了薛府,終究難辭其咎。哪怕皇上不會明面上對付薛家,可在後頭使絆子,薛家上下哪個能當得起。”
大姐兒有些慌了神,“這可如何是好,我早就讓母親勸說父親了,可到頭來竟還是如此結果。”
“大姐,你實話告訴我,六姐兒是如何死的!”心容沉聲問道。
“現在不是提起六姐兒死因的時候!”大姐兒言語中的急促很是明顯。
“大姐,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怎麼還想不明白呢,莫非你真想看着二房所有人都受到牽連嗎?若皇上真打算拿捏薛府,用什麼法子最好?不外乎貪污的名頭,前些年二叔有案底,那個時候皇上不過是放過了二叔,可如今,皇上可不會看着已逝去祖父的臉面還保存這薛家!”
“大姐,您要三思啊!”心容語重心長的說。
大姐兒搖了搖頭,露出掙扎的神色,她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說道:“我回京之後用最快速度瞭解了這事兒,母親她卻是做得太過分了,可她沒有想過要害六姐兒。當初母親不過是勒令六姐兒把東西交出來,六姐兒說什麼也不交,便吵了幾句,卻未曾想六姐兒真的猝死了。”
“母親後來想着心裡也害怕,六姐兒的身份雖然不光彩,可畢竟有一半皇家的血脈,哪裡說沒了就沒了的。說起來大家懷疑母親也很正常,母親看起來對六姐兒好,可暗地裡卻沒少針對六姐兒的。”
難道六姐兒真的是得了隱疾死了的?
不可能啊,六姐兒到底藏了什麼東西,以前鄧媽媽提過,可她那時候不想管六姐兒的事兒,便敷衍了過去。
“六姐兒藏着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二嬸嬸可有得手!”
大姐兒憂愁的搖了搖頭。
“我已經出嫁這麼些年,本就不該再插手薛府的事情,可如今的薛府……”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母親對我的恩情我怎麼能忘得掉。興許你討厭她,恨她,可那個時候她對我比對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好。琴棋書畫,賬房管家樣樣都交給我,我不能忘恩負義。”
“我也是三個孩子的娘,也能體會到做母親的心酸!九姐兒,若是可能的話,請你放過二太太,你在薛府過得苦,可她沒有真正的打過你罵過你,也沒有如何虧待過你。”
心容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是啊,二太太確實沒有打過她罵過她,可什麼叫落井下石她卻深刻的體會了,當年普度寺的事情,若非她本就想借助此時擺脫婚約,纔沒有徹查。普度寺的事情不可能只有三姐兒,定有二太太攙和在裡頭。
若不是夏侯辰救了她,估計她的清白真的被毀了。
就算大周朝女子的地位很高,可那是真正的清白啊,二太太竟這麼忍心!
“大姐,您先別激動,我沒說要對付二太太,當年的事兒都已經過了,如今我也嫁人了,早就不記得當年的事兒了!”心容緩緩的說道,壓抑着心裡的憤恨。
大姐兒在海南待了這麼些年,察顏觀色早已經深入骨髓,心容說的是否是真心話她一聽就聽出來了,顯然心容只是在敷衍她而已。
“二太太做過不少傻事,可她也不過是爲了三姐兒,等你做了母親之後便能明白這種感受了。二太太也是個苦的,若她當年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跪下給你賠罪!”說着,大姐兒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心容驚駭,趕緊把大姐兒扶起來,“大姐,您這是做什麼,二太太不值得你這般做。”
“對於你來說不值得,但她養了我,教了我。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情,我又怎能做那般忘恩負義之人。”
心容沉默了,在她的眼裡,二太太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可在大姐兒眼中,二太太對她有養之恩。
“今日來這裡見你,便是求你,哪怕皇上真的怪罪下來,求你向皇上求情,饒過二太太,她不過是個深閨婦人,什麼都不知道。”大姐兒的聲音顫抖了,正因爲她也是個母親,所以就算二太太犯了彌天大錯,也要想方設法的救她。
“二太太真有福!”心容淡淡的說:“她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也該知足了。”
心容眼中不知何時竟溼潤了,睫毛上掛着淚珠,她突然笑了一聲,“我做不得主,若二太太真的沒有殺害六姐兒,就算我想置二太太於死地也不可能。大姐兒,你且先起來罷,若是被外人見了,你我都不好解釋!”
大姐兒神情激動,得了心容的回答,竟很快的就平復了心情,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方纔是我唐突了,九妹妹莫要放在心上。”
“大姐說哪裡話,都是一家人!”心容嘴裡泛着苦澀,“若你想報答二太太的恩情,便把你我的談話告訴她罷,也讓她有一個準備!”
大姐兒一愣,沒想到心容真的這般好說話,連連道了謝,便帶着丫鬟們離開了園子。
畫扇從遠處過來,方纔她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卻見到大姐兒竟然給心容下跪了,又見心容煩躁的很,便問道:“方纔大姐兒她與您說了什麼事兒,竟讓您如此煩心!”
“還不是二太太的事兒,她怕皇上怪罪下來,便求我保住二太太的性命。”心容嗤笑一聲。
畫扇愕然,想起普度寺的那件事,便怒氣衝衝,憤聲說道:“莫非您就這麼放過二太太了?”
心容脣角揚起一抹笑容,“也就是留她一條命罷了,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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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夏躺在牀上,腦子裡全都是情節,半夜一點多鐘爬起來碼了這一章。今天一萬字更新,欠親們的章節早點還了三夏也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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