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日下午,斯旺西在主場迎來了謝斯伯利的挑戰,林恩第三場停賽,他坐在了自由球場的貴賓席上看球。
在比賽開始前,有少量球迷過來希望得到他的簽名,這讓林恩受寵若驚,他以爲這輩子他也不會被球迷如同偶像般崇拜,可只過了半個賽季,就有球迷願意收藏他的親筆簽名。
在略顯工整地將自己名字寫下之後,他認爲自己該設計一個簽名了。
他會給球迷寫下自己的中文名和英文lynn。
謝斯伯利戰鬥力不強,斯旺西在主場氣勢如虹,不過查理斯特亞斯和比利亞在嚴密盯防下仍舊沒有撈着好機會,反倒是在比賽第23分鐘,又是馬克—尼爾森,他突然殺入禁區內接應格羅索傳中在球門後點無人盯防下一腳墊射將球送入了球門內!
自由球場萬衆歡呼,尼爾森衝到場邊開懷大笑,他無比激動。
連續四場比賽進球!
他的表現讓林恩也大感意外,這位22歲的瑞典中場近期表現實在太搶眼了,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正當林恩氣定神閒坐在貴賓席上繼續觀看比賽時,在主場的南看臺卻響起了令他意想不到的球迷助威口號聲!
“如果你憎恨英格蘭,那就拍拍手吧!”
“如果你憎恨英格蘭,那就拍拍手吧!”
伴隨着球迷們的吶喊,球場助威也變得格外富有節奏,吶喊,拍掌,吶喊,拍掌。
這樣的口號聲並不會對斯旺西球員產生太大影響,但是聽起來似乎並不是那麼美好。
畢竟斯旺西還是英格蘭聯賽體系內的球員,這樣明目張膽地宣揚對英格蘭的憎恨,或多或少會拉仇恨!
可是球場內的助威口號猶如病毒迅速感染了絕大多數人。
斯旺西球迷們憎恨英格蘭嗎?
如果是威爾士人肯定談不上徹骨的恨意,但不喜歡倒是真的,畢竟無論是權力政治重心還是經濟重心,嚴格意義上都是英格蘭作爲主導。
而威爾士足球在英格蘭足球面前擡不起頭也長達百年,就連蘇格蘭足球都曾經風頭蓋過過英格蘭,但威爾士足球歷來孱弱,難等大雅之堂是公認事實。
加上本賽季被英格蘭足球流氓迫害,外加英足總懲罰斯旺西導致斯旺西丟掉了積分榜榜首位置,斯旺西球迷憎恨英足總並將這直接擴散到了整個英格蘭也無可厚非。
林恩只是慶幸,幸好球隊內沒有英格蘭球員,以前是有很多的,但都被他放棄或是踢出了一線隊。
至少現在一線隊沒有一名英格蘭球員,但不代表沒有本土球員,像詹姆斯—庫克,克倫威爾,都可以算作是本土球員,英足總對本土球員的定義並不是單純的必須是英格蘭球員,實際上也與國籍無關,而是否以青訓球員爲主。
下半場比賽托比亞斯—勞在一次邊路助攻中給了比利亞機會,葫蘆娃在門前一腳推射再度洞穿謝斯伯利的大門。
斯旺西在主場全取3分,本輪比賽布萊頓收穫了平局,斯旺西拉近了與布萊頓的差距,兩隊相差只有3分。
林恩在比賽結束後站起身來與周圍的球迷們一同爲天鵝海鼓掌。
11天四場聯賽是打完了,但是不代表魔鬼賽程就此結束,三天後,斯旺西還要奔赴足總盃的賽事。
林恩的停賽還有兩場,只要是國內賽事都算數,算下來到了下一場聯賽,林恩就能回到球場指揮比賽了,因爲中間除了足總盃外,還有一場英錦賽半決賽第一回合。
就在當晚,嘉文—沃德在特倫特河畔斯托克的一家酒店中與三位僱主見面了。
韋爾港主席諾曼—斯莫斯維特。
斯托克城主席彼得—科茨。
布倫特福德主席奇裡夫—博亞。
若是被媒體得知斯莫斯維特與科茨同聚一堂,恐怕會成爲斯托克當地最勁爆的新聞。
因爲韋爾港和斯托克城是同一個城市的球隊,兩家的競爭關係不言而喻。
斯托克城自稱是世界上第二古老的聯賽足球俱樂部,儘管外界對俱樂部成立年份有質疑,但是作爲主席的科茨卻對此深信不疑,斯托克城上世紀80年代還曾經在頂級聯賽征戰,自85年降級後便一直在低級別聯賽打拼,科茨的追求便是將這支世界上僅次於諾茨郡第二古老的俱樂部帶回頂級聯賽,並令其取得應有的成績。
科茨對查理斯特亞斯感興趣,源自斯托克城屬於典型的英格蘭球隊,球風簡單粗暴大開大合,查理斯特亞斯符合當一名“英格蘭式中鋒”的條件。
當然,他其實最感興趣的是伊布,可惜伊布太貴了,除非他能掏得起至少三百萬英鎊以上的轉會費,加上合同再砸下兩百萬英鎊,否則他知道斯托克城是不可能從斯旺西帶走伊布的。
退而求其次,這也沒什麼問題。
當嘉文—沃德走進套房看見三位俱樂部主席坐在那裡吞雲吐霧地抽菸,他還未開口,科茨便沉聲問道:“黃皮猴子怎麼說?”
沃德雖然反感科茨說話如此露骨地帶有種族歧視,可畢竟面前的是僱主,也就自動忽略了。
他將自己在斯旺西所做工作的成績告訴了三位僱主。
不樂觀!
球員們都不願意轉會。
科茨聽了之後冷笑道:“哼,黃皮猴子有錢,籠絡人心倒是有一手,他們也真勢利,爲了金錢會去當黃皮猴子的乖孩子。”
斯莫斯維特皺眉道:“你好好經營你的俱樂部吧,別整天放臭屁,林恩再怎麼說也是一傢俱樂部的老闆,他能籠絡人心,自然是有他的手腕。”
“哼,你也恨不得去跪拜黃皮猴子了嗎?不知道當初是誰還大言不慚地要讓林恩去給他家掃廁所的。”
“沒錯,就是我說的,他如果現在願意來,我照樣讓他來打掃廁所,那又怎樣?總比你犯傻要強,種族歧視言論沒讓你焦頭爛額嗎?”
奇裡夫—博亞作爲大倫敦外圍一傢俱樂部的主席,他自然看不慣斯莫斯維特和科茨這種“鄉下人窩裡鬥”的畫面,也許是大倫敦球隊太多了,布倫特福德的對手也太多了,實力超羣的球隊更是一隻手數不過來,他也就習慣了用仰視的心態去保持沉默,避免成爲焦點。
這恰好也反應了社會現狀,江湖越小的地方,囂張跋扈的人就越多,江湖越大的地方,謹小慎微懂得謙卑的人反而越多。
畢竟水越深,意味着臥虎藏龍。
奇裡夫—博亞揮揮手說道:“我們沒必要在這裡聽你們‘打情罵俏’,嘉文,告訴我,轉會是不是泡湯了?”
斯莫斯維特和科茨互相冷哼一聲,隨後一同將目光投向了嘉文—沃德。
沃德清清嗓子,輕聲說道:“其實並沒有真正嘗試與林恩進行談判,既然引誘球員不成,沒有球員造反的推力,那麼就正面交涉了,如果林恩願意讓球員轉會,球員爲了尊嚴或情感,很大概率會同意轉會。”
這是很簡單的一個套路。
要麼煽動球員造反,給俱樂部施壓。
要麼給足俱樂部好處,讓俱樂部主動放人。
科茨一聽便瞪眼道:“林恩他肯定會獅子大開口,我可不會被敲詐!”
是不會被敲詐,以及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錢。
斯莫斯維特這下點頭贊同,博亞也認可科茨的說法。
他們本身都是小俱樂部,財力有限。
否則也不會盯上斯旺西以名氣和球場作用第二梯隊的球員了。
像伊布和比利亞,他們是想都不敢想。
根本買不起!
嘉文—沃德淡淡道:“如果你們願意讓我再去嘗試一下,我會努力試探試探林恩的底線,假如他真的不願意賣出球員的話,那麼我們只能放棄,但假如他願意的話,那麼我們就要做好準備,被敲詐的可能性不太大,只要林恩鬆口,外界透露一些風聲出去,球員就會有自己的想法了,到時候,他會騎虎難下左右爲難。”
三位主席想了想後覺得沃德說的有點道理,便讓嘉文—沃德再去嘗試跟林恩接觸。
伊布休假回來了,比他的收假時間提前了一天。
回來俱樂部的第一天便在訓練場上很賣命,林恩在主持訓練時都對伊布刮目相看了,似乎在放鬆過後,伊布對工作的投入度反而不減反升!
這是職業的表現,該放鬆的時候放鬆,該工作的時候格外認真。
上一次他離開前師徒二人在更衣室內的爭吵並沒有影響兩人的關係,反而讓伊布願意更加跟林恩交流。
下一場足總盃伊布將會停賽,斯旺西將要前往西倫敦挑戰英超接近頂尖的藍軍切爾西!
在那之前,嘉文—沃德去而復返,但是他再次想要與林恩見面卻吃了閉門羹,他甚至得不到林恩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便被拒之門外。
嘉文—沃德只好在下班後主動去約斯旺西的ceo莫遠。
莫遠給了他面子,兩人在闊德蘭特購物中心附近一家餐廳共進晚餐。
吃着美味的阿根廷烤肉,嘉文—沃德先與莫遠客套一陣,隨後才直切主題問道:“林恩最近很忙嗎?”
莫遠端着酒杯笑道:“當然,再過一個星期他就要解禁復出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要大幹一場,一口氣帶領斯旺西殺上英乙。”
解禁復出?
嘉文—沃德聽起來覺得很搞笑,一個相對於整個歐洲足壇而言其實默默無聞的少帥,有什麼可激動興奮的?
況且被禁賽在沃德眼中也是咎由自取,在尼尼安公園球場率領球員打羣架,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得不到任何同情的。
嘉文—沃德嘴上可不會把心裡話說出來。
“有三傢俱樂部看上了斯旺西的球員,這件事你聽說了嗎?”
沃德試探性地問道。
莫遠吃口烤肉,嘖嘖嘴後說道:“聽林恩說了。”
“他是什麼態度呢?不想賣?嫌錢少?還是其他的呢?”
莫遠呵呵一笑,說:“別忘了林恩家裡是做什麼的,他家可是幹投資的,有錢不賺?怎麼可能,況且斯旺西本身的成本也很高,你要知道本賽季我們的投入可是英超級別的。”
“對啊,我聽說也是如此,那他究竟是什麼態度?”
“他呀,你換位思考一下就明白了,他根本不想和別的俱樂部交流,因爲他得不到最基本的尊重,難道不是嗎?”
嘉文—沃德聞言後恍然大悟。
果然,是人都愛面子,林恩也理當如此。
那三傢俱樂部曾經有兩家羞辱過林恩,現在指望林恩心平氣和地與他們交流,還做買賣,恐怕林恩根本不會理會他們,況且連球員都站在林恩這一邊,事情要比想象中困難也是順理成章的。
嘉文—沃德看着年紀輕輕好似沒有任何心機的莫遠,他沒有再問什麼,莫遠倒是跟他說了很多。
比如林恩曾經在被羞辱過後是多麼的沮喪與痛苦,又是多麼氣惱與憤怒。
再晚餐結束前,莫遠大大咧咧地說道:“其實在我看來也沒什麼,只要別的俱樂部掏得起錢,在那之前給林恩道個歉,大家也就沒事了,畢竟都是英格蘭聯繫內,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林恩內心深處也希望得到大家的認可,說不定將來還要一起出席這樣或那樣的會議,鬧得不愉快見面多尷尬啊。”
嘉文—沃德微微蹙眉,問:“道歉?打電話還是當面道歉?”
“當然是在媒體前公開道歉啊,就像他們曾經羞辱過林恩那樣,我看也沒什麼,本身外界就誤解了林恩,他又不是精神病,都是謠言惹的禍,公開道個歉還能體現出英國人的休養與素質,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嘉文—沃德輕輕點頭,嘆道:“也是,林恩的想法一點兒都不過分,只是公開道歉而已,他也不應該受到公衆的誤解,我覺得是時候讓大家停止這種無聊的戰爭了,以和爲貴最好不過,就像你說的,都是英格蘭的俱樂部,以後無論是交易還是合作,機會還多着呢,總不能一直在鬥氣,像小孩子那樣幼稚。”
“就是,你說的太對了!”
在晚餐結束後,莫遠坐着自己的車離開了闊德蘭特購物中心,嘉文—沃德則連夜坐火車再次返回斯托克,將最新的情況帶給他的三位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