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了韓明惠哭泣的聲音。
雖然沈詩瑜覺得韓明惠之前有些欺騙她的意思,但兩人怎麼也算是同學。韓明惠莫名其妙的在深夜哭泣,沈詩瑜也覺得有些擔心。
“明惠,你別哭,別哭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沈詩瑜忙問道。
韓明惠還是在哭,終於等她哭累了,才斷斷續續的說道:“詩詩,我……之前讓你集資,其實是想……我對不起你。”
“沒什麼,你在哪?到底怎麼了?”
“我在盛昌街,我沒地方去。”韓明惠可憐兮兮的說道。
“你來我家吧,玉林灣十一號樓,二單元301。”沈詩瑜說道。
韓明惠沒想到沈詩瑜會讓她去家裡住,又是感動的哭的稀里嘩啦的。
徐巖峰也覺得納悶,韓明惠到底出了什麼事。
既然沈詩瑜讓她來家裡,徐巖峰也只好爬起來,規規矩矩的穿好了衣服。
十多分鐘後,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門外是滿身雪花的韓明惠。
“明惠,你怎麼穿的這麼少,快進來暖和暖和。你看這手,凍的冰涼。”沈詩瑜忙把韓明惠拉了進來。
現在韓明惠的情緒稍微好了些,也不再哭了。
徐巖峰給韓明惠倒了杯熱茶,陪着她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究竟出什麼事了。”沈詩瑜總要弄清楚究竟。
韓明惠聽沈詩瑜問起原因,又有些忍不住想哭,不過還是忍住了,但是口中卻罵道:“唐政這個老混蛋,簡直不把我當人看。”
徐巖峰沒想到對方提起了唐政,也很有興趣的看着韓明惠。
只聽韓明惠繼續道:“我對他掏心掏肺,不嫌他有老婆,還全心全意的跟着他。可他竟然把我賣給了別的男人,還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跟了這麼一個男人。”
說完,眼含深意的看了徐巖峰一眼。好像是覺得沈詩瑜做了徐巖峰的女人,比她幸福多了。
徐巖峰沒想到韓明惠竟然會是唐政的情婦。不過,細想一下也在清理之中。也只有她和源隆公司有着密切的關係,纔會那麼全力的爲公司集資。
“能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嗎?”徐巖峰問道。
事到如今,韓明惠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她已經和唐政一拍兩散了。
“我從高中畢業就跟了他,足足跟了他四年。他今晚要請一個企業的經理吃飯,就讓我作陪。吃完飯,我們就去了金帝豪歌城。那經理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我當時也沒在意。可是……之後姓唐的接了個電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走的時候,還囑咐我陪好那個經理。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繼續陪着唱歌唄。可那經理開始對我毛手毛腳,還要……哼,我不從,他便說他跟姓唐的說好了,今晚只要我陪他一晚,他就把唐政那混蛋吩咐的事辦了。”
“說完,就要脫我衣服。我當時氣就不打一處來,那狗屁經理還是什麼人大代表呢,就那一臉色鬼的模樣,也配做人大代表。我當時一巴掌就把那經理扇那了,然後跑出來就給姓唐的打電話。”
“沒想到,電話那頭竟然還有女人的聲音,我一急,就問他在那。姓唐的竟然還在電話裡罵我,問我爲什麼打了那經理,壞了他的事。我當然罵他不是東西了。可他卻問我是什麼東西……連個兒子都替他生不出來。”
“我就開始大罵他,問他到底在哪。他隨後告訴了我一個地址,我過去一看,他正和一個挺肚子的女人在家呢。剛纔姓唐的回來這麼急,就是因爲那女人肚子有些難受。我當時就和他大吵了一架,還罵了那女人。可他竟然還打我……還讓我滾。我跟了他四年,他竟然讓我滾。”韓明惠說到這,再也沒忍住,又開始抽泣了起來。
或許韓明惠並沒有多愛唐政,但是一個女人四年的青春,最終卻換回來了一個“滾”字,任誰也不會甘心的。
“我當時心裡就想着詩詩,覺得我有些對不起詩詩,就打給了她。”韓明惠在解釋爲什麼打電話給沈詩瑜的原因時,撒了個慌。其實,她當時之所以打給沈詩瑜,完全是因爲她根本沒有別的可打電話的人了。
韓明惠跟了唐政後,她父母氣的把她趕出了家門;而她這些年跟着唐政交往認識的那些人,全是那些把利益放在首位的人。如果韓明惠和他們聯繫,無疑是送羊入虎口。他們知道韓明惠和唐政鬧掰了,首先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韓明惠壓在身下。所以,她在寂寞痛苦的情況下,翻了翻電話本,也只有沈詩瑜能夠給她帶來安全感了。
此時的徐巖峰並不關心她爲什麼會聯繫沈詩瑜,而是在想着剛纔韓明惠說的那個經理。那人是人大代表?唐政讓韓明惠陪他?後來,韓明惠打了他後,唐政說韓明惠壞了事。
簡單的一聯繫,徐巖峰就斷定唐政找那個經理是爲了拉票。
“你有沒有聽到唐政找那人是什麼事?”徐巖峰忽然問道。
韓明惠搖了下頭:“不清楚,他們談事的時候,叫我出去了。”
“一點都沒聽到?”徐巖峰又問。
韓明惠想了想,說道:“我只是在他們後來喝酒的時候,聽那人問唐政,爲什麼都找了七八十個人了,這時候纔想起來找他,還說唐政不夠意思。”
徐巖峰聽到這話,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七八十個人?如果這裡面有五十個同意選掉姚振良,那就不是個小數目了。而且別忘了,現在距離人代會選舉還有幾天呢。這個人數還會再繼續增加。
韓明惠見徐巖峰愁容上臉,便詫異的問道:“他們商量的事,和你有關。”
徐巖峰也沒瞞她,說道:“沒有直接關係,但是……他們是想聯合起來選掉姚縣長。”
韓明惠常跟唐政在一起,也懂政治,“什麼?他們這麼大膽子。”
不過,沈詩瑜就不太懂了,“他們兩個只是做生意的,能把縣長選下臺?”
“不是做生意的能讓姚縣長下臺,而是他們的人大代表身份。”徐巖峰說道。
韓明惠聽到這,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得,“我前些天去他公司的辦公室,見他在一本人大代表的名冊上勾勾畫畫的,上面有圈,還有勾什麼的,最後還在一個筆記本上寫了什麼。原來是在做這種勾當啊。”
“他在筆記本上寫了什麼?”徐巖峰問道。
“我沒看到。不過,我倒是聽他笑着嘟囔了一句,說什麼這些代表也是正常人啊,什麼知識分子,什麼國家幹部,見到那些黃白之物,還不是眼睛發直。說完後,他就把兩樣東西鎖進了他的抽屜裡。”韓明惠說道。
徐巖峰聽到這話,眼前不禁一亮。他潛意識的認識到,那個筆記本和那本被勾畫的名冊,就是姚振良此次人代會選舉翻身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