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迷幻的涅瓦河（六）
我帶着些許憤悶回到船倉，打開桌上的伏特加酒喝了幾杯，吃了一塊沾有魚子醬的麪包片，平復了心情。岳父母吃了一小口伏特加，感到酒精濃度高就改喝香檳、礦泉水，吃起了橙和香蕉。這遊船項目中自費的，這些食品就包含在費用中。
伏特加是俄羅斯人對水的暱稱。伏特加酒是以穀物或馬鈴薯爲原料製作的蒸餾酒；是北歐寒冷國家十分流行的獨具一格的烈性飲料。伏特加酒是俄國和波蘭的國酒。特別是在俄羅斯，無論是溫馨的家庭聚會，或是熱鬧的婚禮，還是悲傷的葬禮都會見到俄人痛飲伏特加。因爲喝伏特加酒要一飲而盡，忌小口。它是調製雞尾酒的基酒，血紅瑪麗就是用番茄汁與之勾對的。
雖然我並不是酒徒，但我感到口中的伏特加沒有從前想象的烈，它充其量是中低度酒。其烈性遠遠跟不上紅星二窩頭，其醉厚更是無法與五糧液等中國白酒相比，更不用說國酒茅臺了。可見，中國與俄國相比，中國纔是真正的酒家。
與我同坐一桌的除了岳父母外還有一位80後阿伯。這三位70後、80後對鹹醒鹹醒的魚子醬並不感興趣，我卻之不恭，一杯伏特加配一塊魚子醬將桌上紅黑各四份的魚子醬收入腹中。
留俄的朋友推薦說：到俄羅斯後一定要嘗一嘗魚子醬。
據說，魚子醬是俄國人的餐桌上最奢侈的享受，無論是節日，還是生日或是招待會，紅魚子醬是不能少的。有錢的俄羅斯人聚會必備黑魚子醬，就好象中國人請客吃鮑參翅肚燕窩一樣。黑黑的魚子醬在過去是皇室裡的佳餚，現在是時尚人士和酷愛美食又惦記減肥的朋友的美容健康食譜。上佳的魚子醬顆粒飽滿圓滑，色澤透明清亮。至於配酒，最好是配香檳，尤其以酸味較重的香檳跟魚子醬濃厚的油脂感最魚子醬匹配。
據此說來，我這樣喝伏特加吃魚子醬的確是暴殯殮天物，但要我選香檳或伏特加，我更喜歡伏特加的感覺。
在俄羅斯，魚子醬的價格不菲，他們將顆粒圓潤飽滿，色澤清亮透明，甚至微微泛着金黃的光澤的黑魚子醬比喻作黑色的黃金。 上好的黑魚子醬已達到每公斤9500美元，但就算是普通人能出這樣的價錢仍是一克難求。據說，魚子醬含有皮膚所需的微量元素、礦物鹽、蛋白質、氨基酸和重組基本脂肪酸。不僅能夠有效地滋潤營養皮膚，更有使皮膚細膩和光潔的作用，可以令人返老還童。據說，在世界上只有belug、 oscietr和sevrug三種鱘魚的魚卵纔可以製成魚子醬，而這三種鱘魚又按產卵年齡劃分成不同等級。belug最高級，年產量不到100尾，魚子顏色由淡灰到灰黑色都有，被稱爲裡海珍珠。 這種鱘魚生長速度非常緩慢，一直到超過60歲完全成熟纔可製成魚子醬。最最珍貴更屬那些僥倖活到百歲以上的超級長壽belug鱘魚魚子醬，簡直就是海洋裡落地就化的人蔘果。其次是oscietr，12歲左右取卵，魚子呈現灰棕色，並閃着黑金色光澤，口感不如belug，卻帶有一種類似堅果的特殊風味。最後是sevrug，7歲取卵，魚子灰黑色澤。俄國人在1830年首開先河，發明了鮭魚魚子醬，這種卵粒碩大、帶着鮮粉紅色則的半透明魚子醬，是另一種美味但價格相對低廉的替代品。近年來，鯡魚、鱈魚，甚至龍蝦的魚子都被用來製造魚子醬。據此，我吃進肚裡的肯定不是黑色黃金。
據說，魚子醬最簡便的家常食用方法是用洋蔥沫和雞蛋沫與魚子醬混合抹在麪包土司上吃。但這種吃法遭到魚子醬愛好者的強烈抨擊，認爲要保證將魚卵送入口中時顆粒無損是十分困難的，它需要在魚子醬加工和運送環節小心翼翼。只有將無損的魚子送入口中，在用舌頭和上顎壓碎魚卵的這一刻才能領會到：費了這麼多手腳，原來全是爲了這小小魚卵中美味爆涌而出的感覺。所以，在吃中餐時品味魚子醬，切忌不要用軟綿的澱粉質來給予魚子醬作鋪墊，這樣魚卵若是先被壓破了，魚子醬的**美味就提早給類似吐司、麪皮等物享受到了，而輪不到你的舌頭。
原來，這魚子醬之所以昂貴，就全在於這魚卵送入口中時，必須是粒粒完整無損的。同時，爲了完整且單純地品味魚子醬的鮮美，要讓魚子醬和蔥薑末洋蔥末等雜碎的輔助香料隔離開來；各類中式醬料也是要仔細斟酌後才能與之搭配的，氣味太濃烈的一定要摒棄。如果喜歡那些醬汁濃郁的食物，恐怕只能在熱狗攤前面盡情享受這個愛好了。
據說，吃魚子醬最好的方法，便是用最簡單的方法：直接入口。一匙入口時，先輕輕鋪在舌上，以舌尖將魚子醬一粒粒緩緩碾碎。若要倒在盤子裡面吃，盤子要先冰鎮一下。若要直接就着瓶罐吃，那就把瓶罐放在碎冰裡面。現在，中國的餐桌也流行起魚子醬。但在魚子醬的調理上往往繁雜得叫人啼笑皆非。因爲有人在魚子醬的盤子堆上一層又一層的佐料，不是把魚子醬的滋味給改變了，就是蓋掉了。但食客花大價錢，不是爲了魚子醬的滋味嗎？
正當我喝得有點昏糊時，耳邊響起了《我愛北京**》、《歌唱祖國》的旋律。原來，幾個俄羅斯男女用手風琴和幾把俄羅斯的管絃樂器，以及響板、鈴鼓在合奏。在異國他鄉聽到這熟悉的旋律，讓我倍覺親切。緊接着，俄人在《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客秋莎》、《山楂樹》等蘇聯歌曲衫託下，翩翩起舞。
俄羅斯人普遍能歌善舞，他們在這狹窄的船倉也能讓我感受到他們舞姿奔放又不失優美。讓我從中感觸到俄羅斯寬闊的草原、奔騰的河流、繁茂的森林……
有個姑娘跳着舞着，突然把我的老丈人拉起。七十多歲的老丈人也不扭捏，踩着音樂的節拍與熱情豪放的俄羅斯姑娘翩翩起舞。不期而遇的豔遇使我知道了老丈人原是個隱藏極深的舞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