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東樂文 螞蟻的血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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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螞蟻的血淚（二）
也許是物極必反，2008年9月11日，俄羅斯政府再次對這隻愛恨交加的“螞蟻”大開殺戒，一次性查封了價值約2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扣押了華商價值50多億美元的貨物，並宣佈無限期關閉切爾基佐夫斯基市場進行整頓，使不少華商傾家蕩產。【絕對權力www.guanm.com】有人說，這隻螞蟻是葬身於俄羅斯當權者與俄羅斯經濟寡頭的爭鬥；據說查封的起因是切爾基佐夫斯基市場的老闆伊斯梅洛夫在土耳其的大手筆投資引起了總理普京的不滿。據稱，伊斯梅洛夫位於土耳其安塔利亞的豪華賓館開業典禮上，光用於“撒錢雨”環節的錢就達到了6100萬美元。也有人說，這隻螞蟻的死亡是受“灰色清關”的**之累；因爲中國商品是通過“灰色清關”進入俄羅斯的。而“灰色清關”的始作俑者是代表俄羅斯海關**勢力的俄羅斯“清關公司”。有華商說他們並非不想走大路而走小路，但不通過“清關公司”就過不了關。也有人說，這隻螞蟻的猝死是中國人勤勞惹的禍，因爲俄羅斯人幹活是朝九晚五的，而中國人只要有錢賺則每天干足二十五個小時；同時，雖然中國商品價廉，極大地幫助俄羅斯人改善了生活質量，但大量廉價的中國商品進入俄市場也逼倒了不少俄工廠，增大了俄羅斯的失業人口，引起了俄羅斯人對政府的不滿……具體的原因只有普京才清楚。我僅知道眼前的“螞蟻”已死，它身下流淌的是無數華商的血汗和眼淚。
然而，華商在“螞蟻”的悲劇並非孤例，他們的血淚也絕不僅此一灘。近日有媒體對某華商在俄投資的一家木業公司百億資產遭俄沒收的事說得沸沸揚。據報載：“2003年年底，該華商受邀前往俄羅斯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考察投資環境。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與中國黑龍江省接壤，地緣優勢明顯。當地政府向華商推薦了前蘇聯在遠東地區最大的國有林業公司。這個公司在蘇聯解體後，因木材價格較低，公司處於停產狀態。華商敏銳地看到了其中的商機，於是他出資150萬美元，從俄方股東接手了公司100%股權，取得24萬餘公頃林地近50年的經營權，並從中國國家開發銀行取得了數億中長期貸款，開始了在俄羅斯的投資經營。伴隨着企業的發展和國際原木價格的飛速上漲，華商很快獲得了巨大的經濟回報，其未來的盈利前景也非常可觀。此時，俄當地政府和原企業希望收回林場自行經營，但遭到華商的拒絕。於是，華商從始出現麻煩。先是，爲林場運輸木材的車輛被扣；隨後，俄羅斯哈巴州檢察院突然以涉嫌盜採盜伐爲由，查封了華商在俄的全部資產，搜查了林場的辦公樓，抄走公司財務和生產文件並查封儲木場。兩個月後，當地檢察院以林場未及時繳納稅收爲名，啓動破產、資產拍賣等程序；緊接着，以“未支付森林資源使用費”等四條理由，傳達公函決定提前終止林地資源租賃合同；9月，俄方稅務局以欠稅爲由要求華商公司破產；10月3日，哈巴仲裁法院接受哈巴稅務局關於華商公司破產的申請。2008年4月9日華商公司被判決破產，接着被裁決解除林地租賃合同。就這樣華商的上百億資產打了水漂。在林場被俄方徵收之後，華商開始收集俄方違法證據並走上維權之路。然而，由於俄方領導換屆、被告不配合等原因，華商的維權之路走得異常艱難。2012年12月，華商向有關部門提交申請，要求根據中俄經貿簽訂的兩國鼓勵和保護相互投資協議，依法組成國際仲裁庭就此案啓動調查，以作出公正的仲裁。”
有分析認爲，這一事件的性質就是俄羅斯的某個利益集團看中了華商的這一項目，通過當地檢察院、法院實施各種手段、羅織各種罪名，變相沒收了林場。也有人認爲，林場被強行收回的背景是2006年起原木價格的上漲。華商的公司說到底是從事“賣木材”的生意。雖然中國人賣給俄羅斯的東西質量參差不齊，但從俄羅斯“賣出去”的東西卻幾乎都是俄羅斯人非常珍視的，這就導致俄羅斯人內心的不滿。一旦俄羅斯人心生不滿，麻煩就會隨之而來，這是俄羅斯國民性決定的，因爲俄羅斯是一個在粗與細之間時常會極端化的民族，或者說俄羅斯人是非常敏感的。一方面，資源的豐富使他們根本不在乎浪費的問題，但另一方面，他們也深知資源對他們的重要意義，一旦出現某種“不安全感”，俄羅斯人必然會錙銖必較。華商開發的林場主要是白松林資源，當俄羅斯人認爲這東西不重要時，他們當然會讓別人開發，但當他認爲這資源非常重要時，他們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會將它奪回，即便這些做法在外人看來並不合乎法律規範和合同規定，但“寸土必爭”是俄國人慣常的作風。俄羅斯人現在已經逐步規範有關林地開發的法律法規，並且日益重視林地資源的開發利用。2012年，俄羅斯開展了名爲“森林-2012”的預防性行動，專門排查和懲治非法砍伐森林的活動。華商林場修建了辦公樓、職工宿舍樓、油庫、機修車間、車輛修理車間、儲木場、造材生產線等基礎設施，還購買了運材車、集材機、裝載機等大型設備。這種大張旗鼓的基礎設施建設其實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俄國人的不滿。普京總統曾經說過：“俄羅斯是一個特殊的國家”。說其特殊，首先因爲俄羅斯轉型仍在進行。從蘇聯的戈爾巴喬夫時代開始至今，雖然已經過去了20餘年，但俄羅斯的轉型仍在進行。首先其內部的市場經濟體制並未完善。比如，時至今日，俄羅斯的水電氣在絕大多數地區依然實行免費集中供應，“表”的概念在俄羅斯人的意識中幾乎沒有，這就明顯反映了“供給制”仍然存在一定的影響，內部的市場化水平並不高。同時，官僚與寡頭之間的關係依然微妙，普京之所以還要下大力氣解決**的問題，其根本原因在於經濟寡頭或大企業集團對政治的巨大影響，華商的遭遇已經明顯體現了這一點，當地政府之所以出面以違法爲藉口查封，背後必然有大企業或利益集團的推動。作爲一個大國，俄羅斯至今仍沒有與國際接軌。俄羅斯於2012年剛剛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與中國已經比較成熟的11年世貿成員經驗相比，尚未完成它的國際化，無論是自身的法律法規建設還是制度機制運行，還不能完全與國際市場規則接軌。因此，在其他海外市場上規範經營的中國企業，在俄羅斯就可能是不規範的。此外，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離莫斯科的距離比到北京的距離還要遠，所謂“天高皇帝遠”，作爲典型的聯邦制國家，俄羅斯州和共和國政府擁有比較大的權力，聯邦中央制定的法律在地方並不一定能夠得到完全的遵守，同時俄羅斯各聯邦主體的法律也都有不同之處。也有人認爲，我們時常把俄羅斯比作熊，到俄羅斯人那裡“賣”資源，無異於“與熊謀皮”。因此必須要特別注意當地的情況，因地制宜。除了遵守當地法律制度外，還要學會讓利。要注意同當地企業的合作與共同開發，或者爲當地創造就業機會，總之是要學會適當地將部分“利”讓給俄國人。可是，這位華商在俄方提出回購的要求時採取了一味拒絕的態度，這不僅引起了對方更大的不滿，也失去了改變形勢的主動權。因此，中國商人應學會用“利”吸引俄羅斯人的支持，維持俄方的配合態度，只有如此，才能做“長”做“強”。如果該華商的木業公司不僅開採原木，還將其中部分木材就地進行深加工，就能夠爲當地提供就業機會。這不僅散利於俄國普通百姓，也爲當地政府解決政治問題，有利於規避風險。此外，在俄羅斯投資，還應注意“特事特辦”，在他國的經驗應該批判性地在俄國使用，需注意俄羅斯民族的特性和社會經濟發展現實，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才能夠將風險降至最低。這此中肯的意見，或許能給予我們海外投資的一點啓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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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請關注下一章《不屈的旗幟》。我將和你進入俄羅斯國教東正教的中心，分享我在這個聖地獲得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