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洋平的人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程咬金來, 轉身急逃。沒有別的,以前只是傳說赤耀幫的幫主和廣龍幫的小公子是好友,大家也只當謠言聽了。畢竟赤耀幫可是日本三大幫派之首, 幫主以冷酷出名, 天天板着一張生硬的臉, 幾乎沒什麼人敢接近的, 見了他們廣龍幫的幫主也不給好臉色看的, 兩幫之交不是非常友好,更別說謠言還說得相當離譜,把赤耀幫的幫主說得很平易近人對洋平和顏悅色不說還相當言聽計從, 也不知道誰造的謠。
其實能認出他是赤耀幫的幫主還是他以前兩幫談判的時候曾在現場一次,那次也讓他領悟到廣龍幫在赤耀幫之前是永遠無法超越的, 即使兩幫都是三大幫派之一, 之間的實力懸殊是不爲外界所知道的。現在, 前面巷口突然竄出這麼一個大人物來,他抱着僥倖的心理想跑到下個巷口, 無奈他的腿再長速度再快也無法超越子彈,只覺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再也沒有醒過來。
南波明步接住倒下的人攔腰抱起,急切的說:“洋平,你忍着點。”
“沒事, 我知道。”其實很疼啊, 血流不止的, 洋平盯着南波明步的側臉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知道個頭, 你怎麼跟着他們走了?難道你不知道他們不安好心嗎,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可都處心積慮的想除掉你啊,你怎麼能不防範着點?”明步很生氣, 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啊?都什麼時候了心腸還這般好,總得傷了自己才醒悟。
洋平嘆氣:“對不起,明步哥,我以後會注意的。”
南波明步心裡很沒好氣,無奈現在洋平已經受傷了,他不能好好教訓他一頓:“還有以後?不行,我得告訴花道那小子。都是你,這下我可被你害慘了,要不是我幾個手下說這邊有狀況,看到有人被帶到那個荒蕪的地區去,我想到那個地方是你三哥的地現在又是非常時期,我也不會特意過來一趟。”
“謝~謝~你。”洋平臉上微小的汗開始凝聚成珠,嘴脣也被咬得快出血了。
南波明步看得非常心疼,心裡也開始着急起來,該死的他到底流了多少血了?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還不到百米的路上盡是血,駭得臉上血色全失,瞬間比洋平還蒼白上幾分。他差點風度全失的大喊快來人啊,好在前面的屬下很快的開車到了他們身邊並迅速打開車門,南波明步才保持住了他的風度。
即使如此,那些人也看到了他們幫主不同於以往的表情,臉上盡是擔心和着急,卻依然小心翼翼的把人抱進去,全然不顧身上的血跡。要知道他們幫主除了冷酷,還有潔癖,不喜人近身的,看來幫主懷裡的人非常重要啊。
“快,去最近的醫院,最快的速度!”
“是!”他進赤耀幫好多年了,這些天才被派到幫主身邊當司機,何等的榮耀,想不到才幾天功夫他就能派上用場了,想到這他猛踩油門,發誓絕對用最快的速度去最近的醫院,完成幫主對下達的第一個緊急命令。
“都怪我,居然聽了你的話放任你獨自面對他們,他會殺了我的。”南波明步相當自責,明知道洋平隻身一人很危險卻還答應他沒有他求助不要隨便插手的要求,那是多麼不明智啊,當時他怎麼就答應了呢?真是蠢死了!
“沒那麼嚴重,不關你的事,你能出現已經很好了。”洋平忍住想暈過去的感覺,艱難的乾澀的說。真的,他不以爲會有人知道他被帶走了,只想着靠自己的本事逃脫。
“怎麼不關我的事呢,都是我沒看好你那幾個胡作非爲的兄弟,明明知道花道是因爲信任我才放心的不插手廣龍幫的事的,卻讓我自己疏忽了,要是你真出事了可怎麼辦?”南波明步更自責了,不由得把洋平抱緊了點,懷裡這個人就跟他弟弟似的,怎麼能讓他出事呢。再說了,他可是花道那小子的寶貝疙瘩啊,恨不得綁在褲腰上片刻不離身的,現在居然在自己地盤上出事了,他怎麼可能不愧疚不自責呢,他都覺得該切腹謝罪去了。
當年要不是得到花道的救助,哪裡會有他南波明步的今天呢,要不是花道,他早就功虧一簣,現在可能已經連條命也沒了吧。更何況花道是無償的幫他,爲他提供了一支他當時無法造就的精英隊伍,竹下龍新等人也真的是不可多得的朋友,讓他重新對人性有了新的認識,也讓他對生活開始有所期待。
對花道,他打心底裡敬服,也樂於跟他成爲朋友。而洋平,和竹下龍新等人一樣,他們都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疼着,可以說認識花道的人都會喜歡洋平這孩子。雖然洋平和花道同齡,但不知爲什麼,他們就是不知不覺的把花道升到自己同等角度甚至能接受他凌駕於自己之上,而洋平這個花道最在乎的人,在他們眼裡就跟弟弟一樣,加上洋平的性格本來就隨和討喜,沒有人能厭惡他,花道對他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裡,也覺得他配得上花道對他的好,於是大家對他們兩的事算是默認了。
很快的,車停下了,南波明步抱着洋平百米衝刺,看得後面的屬下和那個新來的司機小弟目瞪口呆,這哪裡像大家說的冷酷無情的幫主嘛,分明還是很有血性的。那幾個跟着他久了些的人也都不敢馬虎的趕緊追了上去。
一路上,洋平還是不住流血,終於在醫院門口忍受不了疼痛和失血過多的暈乎勁昏了過去,南波明步心急火燎的,開口大喊醫生,第一時間實行急救。人終於進了急救室,他也顧不上擦汗,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氣息平緩些纔拿起手機給花道打個電話先,怕花道聽後會太過着急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淡許多。
一聽洋平出事,花道怎能不急?半個多小時後立馬從東大趕到了這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見到他出現在自己眼前,南波明步暗自感嘆他的速度,真神。
花道見南波明步一身血跡的站在急救室外,他剛纔奔過來也是一路的血跡,那血從外面一直蔓延到急救室門口,被急救室的門擋住了,看不見裡面的光景。看看急救室的門,又回頭往後面一瞧,一臉駭殫(驚懼),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波,驚急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對不起,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中彈了。”南波明步一臉愧疚。
“你說什麼?中、中彈?”花道覺得自己幻聽了,眼睛一瞪瞬間充滿駭人神色急急上前拉起南波的衣領質問,“什麼叫中彈?怎麼會中彈??傷到哪裡了???”
“大腿。”南波任他揪着,一臉不忍,他知道花道心急,儘量用緩和的比較安穩人心的語氣回答。
一聽傷在大腿處,花道鬆了一口氣,不那麼急了,要是傷在心臟或者其他什麼地方,他可不敢想象。可是,看情況似乎又很嚴重,剛放下了一點點的心立馬又提了起來,南波剛被鬆開的衣領又被揪緊了:“很嚴重?”
“是挺嚴重,不過應該沒事吧。”安慰花道也是安慰自己,畢竟流了那麼多的血,不會是傷到動脈了吧?呸呸呸!!應該不會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他家那些個人搞的鬼?你給我說清楚,不是讓你幫我看着點有事一定告訴我嗎?”花道有點惱火,洋平的那些事他當然知道,也知道洋平不喜歡他插手他家裡的事,但他還是很不放心,叮囑過南波幫忙注意點,怎麼纔沒多久就出事了?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此時他總不能說是洋平自己請求的吧,不管怎麼說,洋平出事了已成事實,這點他無從辯解。
見他低聲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花道才挫敗的嘆氣:“對不起,是我太急了,沒有怪你的意思。”
南波點點頭,他怎麼不懂?
兩人一陣沉默,都開始望着急救室的門,都面有急色。
“進去多久了?”
“快一個小時了。”
“怎麼這麼久還沒好?”
南波默然,看來情況真的很嚴重,他心裡不由得更加擔心了,可是他又不能去增加花道的負擔,只能祈禱洋平沒事。
這時醫生出來了,兩人都急急的上前抓住醫生就問:“怎麼樣?”
醫生摘掉口罩,鬆了一口氣,說:“沒事了,還好搶救及時,及時把血止住了,子彈差點穿透他的右大腿內側,還好沒穿透,不然大動脈出血可能到這邊早沒命了,不過……”
“不過什麼?”花道急了,受不了醫生不過一句停下來用抱歉的眼神看着他們。
“咳咳,不過不知道他是不是傷到了神經,如果嚴重的話可能那條腿就廢了。”那樣會導致神經癱瘓,這輩子別想再站起來了。
這話聽得花道臉上一陣白,南波明步也急了:“你確定了嗎?”
“沒有,只是有這個可能性,你們別急,去把手續辦了住院察看吧。”醫生說完就帶着後面幾個助手走了,洋平被推了出來轉移到一間臨時病房裡。
“我去辦理手續。”南波趕緊走開了,見前面還擋着他的幾個手下,面色難看的道:“還不讓開?!”
那幾個陪着他們焦急的幫主傻站着苦等的手下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們幫主是太急了沒去辦理住院手續,他們幾個居然也沒想通一直處在這裡當木頭樁子?一個心靈比較剔透的人立馬放應過來認識到了自己所犯的錯誤,攔下他:“幫主,我去辦!您坐下休息會兒,彆着急,我馬上回來。”
又是一陣忙碌,終於把還昏迷着的洋平轉移到高級病房裡了。
花道坐在牀邊椅子上,看着洋平臉色蒼白,慘淡的閉着眼睛,眉間有點憂色,不知道是疼的還是連昏迷着都在煩惱。他心裡一陣絞痛,他的洋平不是這樣子的,他的洋平該是笑眯眯的,活潑的可愛的,溫柔的體貼的,好動的熱情的……怎麼能這樣面無血色的躺在這裡呢?他撫摸着洋平的臉頰,撫平他眉間的“川”字,愛憐的撥弄着他柔軟的髮絲,然後······慢慢的俯身……在他蒼白的雙脣上親了下去,久久捨不得離開……
南波明步有點動容,別臉看向別處,發現門口幾個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病房內的正在上演的一幕,臉上頓時一冷,擡眼厲色望去,門口幾人立即乖乖的後退,幫他們把門關上,把自己關在病房外,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原來他們幫主還是很冷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