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女人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緩解劑,這樣的說法道義上是有些陰暗,但是這是事實。人緩解壓力的方法有很多種,在這樣的場合之下有這樣的舉動那也是很正常的,換句話說,和方蘭君見了兩次面就產生出愛情的火花,那簡直是扯淡。不但方蘭君不會信,而且就算是高建彬自己也不會相信。方蘭君深切地感受到高建彬那沉重的心情,此刻的他和剛纔睡覺前的他直接是判若兩人,好像從某種意境中甦醒了過來,又變回了一個常委副縣長的氣勢,目光也變得敏銳而靈動,這纔是高建彬的樣子,出現在公衆前面的樣子,一副充滿了自信智慧的神態。方蘭君感受到了這種氣勢,給她的心造成了壓力,但是她很喜歡,她希望有個這樣的男人來保護她,必要的時候,她會把謎底揭開的,那將是一個驚天的震撼。
喝着咖啡高建彬回到了包間,鬥地主的幾個人正在議論着他,自然說的是男女話題。杜剛說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啊,年輕真是好!”王勝金說道:“看起來再高不可攀的女人,遲早是要到男人身邊的,不是我排斥異性,男女之間本來就是如此,不過這位女經理的選擇還是很有眼光的,建彬可是一支潛力股,後續的發展傻子也能看得出來,現在雖然受到了一些磨練,但是對於他來說那簡直是最好的機會,他畢竟太年輕了,需要這樣的機會來積累經驗,但是我總是感覺,這個女經理很不簡單,我也說不出哪裡有問題,但是直覺上告訴我,我們所看到的她,不是一個真實的她。”
王勝金也是一位從底層幹出來的老刑偵了,直覺非常的靈敏,對於他的話大家還是感覺到有些過大,女人想要矇蔽別人的眼睛,的確是很難發覺的。高建彬端着咖啡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羞紅未退的方蘭君,剛纔高建彬和她之間的親熱,脖子上又有證據了,這幾個人不是瞎子,那裡還看不到?而她遮遮掩掩的舉動似乎印證了大家心裡深處的想法,剛纔高建彬和方蘭君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就算是高建彬和方蘭君是清清白白,但是大家認爲他不清白,說啥也沒用,說你搞男女關係就算是沒有搞也說不清楚,這樣的事情高建彬也知道,所以根本不會搭這個茬。高建彬坐下後,方蘭君就出去了,給幾個人帶上了門。這個時候似乎她又變回了羅馬皇宮的大堂經理,神情文雅端莊,一派職業女性的風範。
方蘭君走後,在場幾個人的表情就開始嚴肅了起來,一旦來到了工作上,大家的心態馬上就轉變了過來,畢竟剛纔只是消遣,誰都知道這次聚會的原因。杜剛帶頭說道:“既然孫雪麗要動建彬的權力,肯定也會分大家的要害部門,那我們幾個可是不能袖手旁觀的。一旦這次讓她得逞了,後果會是一個什麼樣子不需要我說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誰也不說廢話,既然是縣政府內部的鬥爭,王勝金和喬雲偉就插不上手了,只能提供一個參考性的意見。
李建生、王鬆華、劉雲剛三位看着杜剛都點了點頭,李建生說道:“這件事情是要到黨組會議上討論的,而我們幾個都是成員,杜縣長是黨組副書記,按照表決的規定我們是五票,九個人我們佔了大多數,所以從理論上來說這個事情成不了。”王鬆華說道:“就怕孫雪麗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按照常規來出牌,直接動用她作爲縣長的權力,強行通過那可就要麻煩了,說不定好的部門全讓別人佔去了,清水衙門都是我們這邊的。”劉雲剛說道:“這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阻止分工看起來是不可行的,主要的是怎麼樣把不利的局面扭轉過來。”
喬雲偉說道:“鬆華說的對,作爲縣長孫雪麗是有這個權利的,不能阻止這件事,也阻止不了人家正常的工作。但是縣政府黨組會議的最終的結果,是要報縣委常委會通過的,任何時候黨管幹部都是鐵的定律,而會議記錄就成爲了縣委對這次分工的評論依據。她是有權利分工,但是縣政府的黨組會議不是她的一言堂,你們都是黨組成員,有權力發表自己的意見,如果是多數壓倒少數的情況,縣委肯定是要依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則來通過的。常委會上孫雪麗就更不佔優勢了,搞不好就會偷雞不着蝕把米!”
王勝金說道:“杜縣長可以找一下賀書記聊一聊這件事,取得賀書記的支持,這樣的事情估計賀書記也是不同意的。建彬的情況不論是縣裡還是市裡,都清清楚楚的,也就是說一開始對於目前的格局上級領導是認可的,這是一個很好的藉口,把目無領導的帽子先扣上。剛纔喬書記說的很對,任何事情都是有限制的,一把手也不能隨心所欲,這個萌芽的態勢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打壓下去,不能給她任何的幻想,要不然依照孫雪麗的性格,下一步的工作會更加獨斷專行了。到不說是怕她,那樣太麻煩了點。”
到這裡王勝金點了支菸,繼續說道:“其實啊你們也有些過度緊張了,在我看來這點事情也不算什麼大事,左書記在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沒有翻起浪頭來,不要高估了她的智慧,要是她真有那樣的厲害頭腦,當年也不會被文華書記轟到政研室那樣的清水衙門裡面去了。上級領導一般不會干涉下屬部門的正常工作,要不然下面的人就沒有辦法幹了,再一個就算是她和楊書記睡到了一張牀上,兩人之間關係再好,這樣的事情楊書記也是不會插手的,何況賀書記和你杜縣長都是楊書記的大將,吳江縣對於楊書記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一下得罪兩個部下來換取一個女人的身體,不是當領導的藝術。很明顯得不償失,這樣賠本的買賣我猜楊書記不會做的。”
喬雲偉說道:“這個女人原本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就是有些急功近利了,官場的事情不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事情,想要通過這樣的關係來達到目的,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謀求的東西有些錯位了,這就是等於在楊書記的飯碗裡搶飯吃,這樣低級的錯誤只有那些精蟲上腦的男人們纔會幹出來,有些選錯了時間,你們放心的做吧,沒有什麼問題的。”
主要話題說完了,杜剛看看時間已經是一點多了,站起來說道:“我們回去吧,不要打擾建彬兄弟的良宵,明天還要上班呢,精神不振會讓某些人說閒話的!”幾個人都站了起來,那樣曖昧的眼光看的高建彬有些頭疼,看起來這個事情算是定型了,黃泥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把六個人送走,高建彬又返回了大廳,不過沒有再回到包間裡,方蘭君喊着他來到了她的辦公室,價值昂貴的藍山咖啡剛喝了一杯,還有大半壺呢!方蘭君的辦公室看起來相當的氣派,絲毫不亞於高建彬在縣政府的辦公室,高建彬就有些懷疑,方蘭君不可能是單純的一個大堂經理這麼簡單。
方蘭君給高建彬倒上了咖啡,給他剪了一支上等的哈瓦那雪茄,親手拿專用的火柴給他點上
了,高建彬問道:“現在只有你和我在,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知道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的。”方蘭君坐在了他的身邊,說道:“既然你問起來了,我們就坦誠相待,第一次的時候我是藉助你的力量阻止鄭鵬對我的佔有,他那樣的人我不怕說句大話,我還真看不上他這樣的小幹部,而我當時的確有苦衷,必須要藉助外力來解決這點事情。正好我知道你完全有這個資格,所以就主動找到你。”高建彬笑道:“你的口氣還真是不小,一個堂堂的縣長正處級幹部,在你的眼裡只是小幹部,那你的來歷就很讓我驚奇了。”
方蘭君拿出了一盒女士香菸,自己點了一支,說道:“我之所以來到海州選擇吳江縣,完全是爲了躲避一場關係到生命的風波,我對你並不陌生,去年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厲害,南江省最年輕的處級幹部,農業產業化改革模式的締造者,全國百強鄉鎮的創建人,上過《人民日報》,受到過黨和領導人的接見和表彰,連南江省省委書記和省長兩位大老闆也對你青眼有加,這都是表面上你得到的榮譽,和一般人眼裡你的份量,這些事情只要是這個圈子裡的,就不難知道。如果僅僅只是這些,我是不會讓你那麼容易的侵犯我的,你雖然是個有資格讓我喜歡的男人,但是這樣的速度和尺度絕不可能發生,不要把我當成是一個輕浮隨便的女人,我告訴你,我也是很高傲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和我接近,放在我來吳江縣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身體,沒有一個人得逞,而對你佔我的便宜那是我心甘情願的。”
高建彬抽着雪茄,似乎是沉浸到藍山咖啡的濃香裡去了,他聽到了這麼多,就知道方蘭君還會有別的話說,說出來的事情絕對是讓他想象不到的。剛纔儘管他很想放縱一下自己,和方蘭君發生點事情,那一刻他只想把心裡的壓力通過肉體的激情發泄出來,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女人來歷不明感覺到很危險,所以滿腔的慾火死死的被壓下去了。論起誘惑力來,這個極品的女人似乎與鳳雪依有的一拼,那種魔力就像是毒品一樣,讓他欲罷不能。論容貌鳳雪依肯定是要強過她的,但是風情上兩個女人差距不大。
方蘭君給她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把菸頭扔在菸灰缸裡,看着裊裊上升的青煙,她喝了一口酒,看着高建彬說道:“我之所以來到吳江縣,主要的原因是爲了接近你,那些表面上的情況不是我來到的原因,我知道你最厲害的,不但是京都張家一系的地方成員,還受到了京都李家嫡系成員李盛華的器重,就連他最喜歡的女孩子也忍痛割愛了,我說的對嗎?”高建彬聽得大吃一驚,身上的汗立刻冒出來了,和李盛華的關係特別是鳳雪依的事情是極度私密的,控制的範圍特別小,是什麼人有這樣的手段,連這個也能知道,看起來碧泉山莊裡面也不是很隱秘的,有人在那裡動手腳了。
看着高建彬臉色有些陰暗,方蘭君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句話不需要我來解釋,但是我本來是沒有去窺視隱私的意思,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安排的,只是提醒你,你是一個前程遠大的人,現在根基還很淺薄,上層的事情最好不要介入,那樣你會吃大虧的。你肯定能知道,我所依仗的後盾肯定是李盛華的對立面,也就是說,我之所以逃避出來就是要藉助你的這層關係聯繫到上層,而且這對於你是有很大好處的,比如說華林集團!”高建彬眼睛裡寒光一閃,這件事情他自然是耿耿於懷的,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是那樣,高建彬還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大的虧呢。
當時就算是出身於紅色家族的張文華也沒有辦法,作爲小幹部的高建彬當然就更沒有招了,以張文華的性格自然是能出手就不會留情,周國林和他出去談了一會,明顯的張文華就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情,高建彬一看就知道,華林集團的後臺和周國林做成了什麼交易,他只有把這件事情埋在心底裡,衝動是魔鬼,他很想得開,在沒有掌握絕對的力量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效法越王勾踐。他問方蘭君說:“你的名字也不是真實的吧?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來羅馬皇宮?”方蘭君微笑着說道:“憑着我在這裡,我相信你一定會來的,我有這個自信。我不是說你會因爲我的名聲會過來,而是你的身邊肯定有人會帶你來,一個吳江縣城想找到這樣高檔的地方,那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自己過來和我去找你那是兩個概念,迂迴的方式和直接坦白的方式我自然要選則前者,你說對嗎?”
對着像是方蘭君這樣的女人,高建彬發現他自己反倒是幼稚的,他把這個女人想的太簡單了,沒有想到她的心機是這樣的深,高建彬對着方蘭君苦笑着說道:“人啊,總是被自己所矇騙,面對着你我感到像一個剛學習走路的孩童!”
方蘭君說道:“我的真實名字叫餘曼妮,你有機會到京都的社交界很輕易就能知道我的名字,我明裡是京都明世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實際上是京都孟家長子的地下情人,很多東西我現在不想和你說,不是我擔心你泄露,而是知道的太多了風險太大,對你沒有好處,我就是因爲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逃出來的,要不然我怕成爲犧牲品。只要你幫助了我,我這輩子就和鳳雪依一樣甘心跟着你做地下情人,我實際上和她也很熟悉的,雖然見面的時候不多。”
高建彬想了一下,拿起電話就打給了張文華,凌晨三點鐘被手機驚醒的張文華知道絕對是有大事情,要不然誰會在這樣的時間打電話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高建彬的電話,他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高建彬說道:“京都孟家的事情,他們家有個人找到了我想要聯繫您和李家,她名字叫做餘曼妮!”張文華一聽就說道:“你連夜趕來省城,誰也不要打招呼,親自開車把她送來,我安排一下咱們馬上飛去京都,至於你的事情我會告訴周書記,就通知海州市委和吳江縣委說你來省委辦事了。不要猶豫,那裡危險性很大的,她都出來不短的時間了,孟家一定是在找她!”
高建彬看了看餘曼妮,說道:“你還需要什麼要收拾的嗎,我們馬上去省城。”餘曼妮微笑道:“我就把我全部交給你了,到哪裡去我都跟着你,這裡有什麼值得收拾的,有些東西我也不可能帶出來的。”高建彬一想也是,餘曼妮只是從櫃子裡拿了一個女式包,然後對誰也沒有說,兩個人出門開上車就駛向了省城,從張文華的語氣和說話裡高建彬知道,這個女人對於張家和李家實在太重要了,一路上狂奔車速沒有低於一百六十公里,除了中途加油以外車根本沒有停,用了三個小時多一點就來到了省城。他不知道的是從掛了他的電話開始,張文華一直沒有睡覺,打了幾個電話簡單的和幾個人說明了情況,他就坐在客廳裡抽菸,等着高建彬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