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就要做得逼真。
張曉晴真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啊!完全相信了李毅的話,說馬上就去找人調查易有安。
李毅放下電話,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他雖然不知道張曉晴會有什麼樣的大動作,但張家的勢力擺在那裡,張曉晴要想調查易有安,還是挺容易的。
走到陽臺上,李毅點着一根菸,看着濱海外面的夜景,一眼望過去,全是耀眼的燈光,匯成了一片燈的海洋。
萬家燈火裡,幾家歡樂幾家愁啊!
張曉晴先跟濱海的姑姑張蘭取得了聯繫,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她。
張蘭聽後,連連冷笑,心想原來是易有安在背後耍詭計啊!好你個易有安,平時和林偉宏稱兄道弟,時不時的還會聚餐呢,想不到兩面三刀,早就存了壞心眼了!
張曉晴道:“姑姑,怎麼辦?現在打聽到了幕後主使人,又得到了他貪污的證據,我們要不要搞起來,把這個易又安搞垮?”
張蘭恨恨的道:“當然要整死他了!你加諸我們身上的痛苦,我要加倍的奉還!”
張曉晴道:“姑父現在怎麼樣?紀檢委裡的茶只怕不好喝哩!”
張蘭道:“不要跟我提他,我恨不得扇他兩個大耳光!”
張曉晴道:“姑姑,我知道你很難過,姑父在外面包養情人,換作哪個女人都會受不了。要不,我們就不管這事了吧?姑父對你也是不忠不義,我們還管他做什麼呢!由得他去自生自滅唄!”
張蘭道:“雖然他在外面有情人,但也輪不到姓易在背後使刀子啊!這個姓易的,分明就是在欺負我張家呢!俗話說得好,這打狗還得打主人。林偉宏就算是我張蘭養的一條狗。也輪不到易有安來打!”
張曉晴地心比較單純,聽到姑姑這樣的氣話,有些接受不了。但她自小就對姑姑有很深的感情,不管姑姑要做什麼,她都會支持的。
張蘭語氣一緩。說道:“我們現在手裡有了證據,要搞掉姓易的,那就易如反掌了。小晴,你把那些證據告訴我,我親自到省紀檢委去一趟,我就不相信了,省紀檢委的人,還敢包庇易有安不成?”
張曉晴道:“姑姑,要不要告訴爺爺?”
張蘭道:“告訴啊。當然要告訴他。別人都騎到我們張家頭上來撒尿屙屎了,老爺子修養再好,也不能坐視不理吧?”
張曉晴道:“易有安是宋忠裕線上的人。我們動了易有安。宋家人也不會善罷甘休呢,我們兩家會不會打起來啊?”
張蘭道:“打就打。我們張家還怕他們宋家不成?”
張曉晴笑道:“好啊,我早就看那個宋華明不順眼了,要是能把那個宋華明搞殘,那就更好了。”
張蘭道:“我們分開行動,你去找老爺子,我去找紀檢委!”
掛斷電話,張蘭想了想,心想若是先找市紀檢委的話,只怕會走漏風聲,誰知道市紀檢委的人跟易有安是不是一條線上的人?乾脆連夜趕到省裡去,明天一早就找到省裡的紀檢委書記告狀。易有安是副廳級幹部,歸省裡管轄。打定主意後,張蘭即刻動身前往嶺南省城。
卻說張曉晴,回到家後,看到爺爺正在書房練書法,便走了進去,笑道:“爺爺,你的字越來越好了。”
張大山搖頭道:“我這字,也就在家裡練練,拿不出手啊!誰叫爺爺沒有讀過什麼書呢!”
張曉晴道:“爺爺,剛纔我跟姑姑通電話了。”
張大山道:“又是爲了那個林偉宏?這個事情,你不要插手,我的態度也很明確,我不會管這個人的死活!”
張曉晴道:“爺爺,我知道你很生氣,姑父辜負了你對他的期望。可是,姑姑有一句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就算林偉宏是我們張家養的一條狗,也輪不到宋家人如此作踐吧?”
張大山握筆的手微微一頓,微微灰白的粗眉向上一揚。
張曉晴知道,自己的話說到爺爺心坎裡去了,繼續說道:“爺爺,姑父犯了法,自有法律去制裁他。但宋家人這種卑鄙的行爲,分明就是在欺負我們張家哩!他們明明知道,林偉宏是您的女婿,但他們還是悶聲不響的搞倒了他。顯而易見,他們根本就不怕你,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呢!”
“啪!”的一聲響,張大山將手中粗大的毛筆往宣紙上一扔,喘着粗氣。
張曉晴嚇了一跳,不敢再言語了,只是看着爺爺。
良久,張大山才沉聲說道:“欺人太甚!”
張曉晴抿嘴一笑,說道:“爺爺,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受不了宋家人的這種自大狂傲。”
張大山道:“氣歸氣,但是,怪只怪林偉宏這小子不爭氣啊,人家也不是無的放矢,我們拿他們也沒有辦法!”
張曉晴道:“要是我有辦法,可以找回這個場子呢?”
張大山道:“哦?你有辦法?”
張曉晴道:“我查出來了,在背後搞鬼的那個人,是宋家線上的,這個人名叫易有安,這個傢伙,可一點都不安分呢!姑父就是他舉報的!”
張大山眼裡精光一閃,說道:“易有安?是個什麼人?”
張曉晴道:“易有安是濱海市國土局的局長,平時跟姑父玩得很好,原來是在打探姑父的情況呢,掌握了姑父違紀的情況後,他就翻臉不認人,背裡地把姑父給舉報了!這樣的人,簡直就不是人養的!”
張大山道:“這傢伙,是個十足十的小人啊!這世道,小人大行其道,呼風喚雨。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矣!”
張曉晴道:“所以啊,就算是爲國除害,爺爺。你也要把這個姓易的給搞下去!”
張大山道:“你剛纔說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辦法?”
張曉晴道:“我找到了這個姓易的貪污的證據。”
張大山哦了一聲:“他這麼精明的小人。這麼容易被你抓到證據?”
張曉晴道:“爺爺,我也是有朋友,有手段的嘛!”
張大山道:“說來聽聽。”
張曉晴道:“爺爺。你看這些。”把李毅告訴她的那些房產地址拿給張大山看。
張大山看了一眼,說道:“這些都是別人家的地址吧?都是你在濱海的朋友?看不出來,你朋友遍天下啊!”
張曉晴撲哧笑道:“這些都是易有安的房產!”
張大山微微動容。這才接過那張紙,看了看,沉聲說道:“當真?”
張曉晴道:“假不了!”
張大山道:“你從哪裡弄來的?這麼詳細!”
張曉晴得意的道:“當然是從我朋友那裡弄來的啊,爺爺,你別以爲我成天就在外面亂溜達玩耍,別以爲我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其實,我交的那些朋友,在關鍵時刻。還是挺有用的呢!”
張大山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把這個姓易的弄下去再說!”
張曉晴道:“爺爺,如果宋家插手的話呢?”
張大山冷哼一聲:“打鐵還須自身硬!姓易的自己惹了一身臭。能怪誰?誰又敢保他?誰敢保他。誰就是在找屎!”
張曉晴玉手輕拂鼻前,笑道:“爺爺。好惡心啊!”
張大山走到電話機前,拿起話筒,撥通了一個號碼,沉聲說道:“喂,是崔金釗同志嗎?我是張大山。嗯,你好。是這樣的,我要舉報一個人……”
張曉晴撲閃着雙眼,得意的笑了,這個崔金釗同志,她是久聞大名的,是國家紀檢委的一個副書記,而且是排名第一的副書記,行政級別爲副國級別!和爺爺交情菲淺!
爺爺現在親自向崔金釗檢舉,這分量自然不同,相信國家紀檢委一定會給予相當的重視。
易有安,你死定了!
第二天,張蘭坐到了嶺南省紀檢委書記俞良木的辦公室裡,檢舉濱海市國土局局長易有安同志。
俞良木聽完張蘭的述說後,說道:“張蘭同志,你說的情況,我都瞭解了,我們會盡快進行覈實,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會對易有安同志進行必要的雙規處理。”
張蘭聽到這完全沒有營養的冷淡回答,心便涼了半截,心想這分明就是在敷衍我呢!
“俞書記,我這裡有易有安貪污的證據啊,你們馬上就可以去查證,對他進行雙規!”張蘭急切的說道。
俞良木道:“張蘭同志,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可是,你知道嗎?組織上剛剛還對易有安同志進行過考察,那次考察,易有安同志是個完全合格的黨員幹部!組織上還擬對他提拔重用呢!你說,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紀檢委馬上就下去對他進行違紀調查,這不合適嘛!”
張蘭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他違了紀,犯了法,就應該接受調查和雙規!”
俞良木道:“我們紀檢委,也是在黨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的,總不能跟黨委唱反調吧?”
張蘭道:“俞書記,你這是想包庇易有安嗎?我張蘭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人。我相信,你俞書記也知道我張蘭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吧?”
俞良木知道張蘭的來歷,但他也不是個一般的人物啊!你張蘭雖然是張大山的女兒,但畢竟是嫁出來的人,等於是潑出去的水了,你還想借孃家的勢力作威作福不成?
張蘭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俞良木的不高興,或許說她根本就不在乎俞良木高不高興,繼續說道:“俞書記,現在證據都在這裡,你們怎麼不馬上前去徹查呢?當初你們查我丈夫之時,怎麼就來得比兔子還要快?”
俞良木拂然不悅,將臉一沉,皺眉說道:“張蘭同志,你這是什麼話!我豈是那種人?凡事都要說求證據啊!沒有證據的事情,就算是你父親親臨,我們也沒有辦法!”
張蘭道:“你剛纔說組織上對易有安進行過調查了,難道他們就沒有調查出什麼問題來嗎?再說了,這麼一個有問題的人,組織上如果真的重用了,將來事發,那你們紀檢委也脫不了干係!”
俞良木好不煩躁,說道:“張蘭同志,政府裡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你請回吧,我會盡快安排人前去調查。張蘭同志,在這裡,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我們調查的結果,跟你舉報的不符,易有安同志並沒有貪污受賄的話,那你就有誣告嫌疑,是有責任的!”
張蘭冷笑道:“俞書記,可以理解爲,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俞良木道:“我這不是在威脅你!我也沒有威脅你的必要!我只是跟你說清楚紀律和規定!如果你還堅持要告,我可以受理,也一定會派人下去調查,但你所告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只有調查之後才能知道。如果一切屬實,自然好講。如果你誣告黨的好乾部,那你肯定是有責任的!”
張蘭道:“我張蘭不是被嚇大的!你不必如此恐嚇我!我不怕!這個易有安肯定有問題!如果你們調查的結果是他沒有問題,那你們的調查就有問題!”
俞良木冷聲道:“張蘭同志,請你說話的時候,注意分寸!”
張蘭道:“我已經很有分寸了!我知道,要見你俞書記的面不容易,所以我昨天晚上就連夜趕到了省城,今天一大早就在你辦公室門口蹲守。我既然付出這麼多的努力,就從來不怕誰的報復!”
俞良木黑着一張臉,正要說話,這時桌面上的電話響起來。
俞良木趁機說道:“張蘭同志,不好意思,我要接個電話,麻煩你暫時迴避一下。你舉報的事情,我都記下了,我們會盡快進行調查的。”
張蘭微微冷哼一聲,說道:“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走!”
俞良木沒有辦法,無奈的搖了搖頭,抓起話筒,剛喂了一聲,便站了起來,恭敬的說道:“崔書記,您好,我就是俞良木,您有何指示?”
“俞良木同志,有這麼一件事情,你們嶺南紀檢委馬上前去調查……”崔金釗冷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