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維國告訴李毅,警方立即控制了那兩個可疑人,與此同時,南方省教育廳紀檢委,也將兩個通話的副處長施行了雙規。
以此爲突破口,南方省的紀檢委和警方同時進行審訊,很快就偵破了這件案子,抓獲涉案人員一百四十多人,其中三十幾人是在職教師,還有十幾個人,是杜鵑市教育系統的各級官員。其它人都是散佈在省裡的銷售商和帶籠子的人。
李毅讚道:“維國同志,幹得好啊!你們打擊犯罪的決心,和行動的能力,讓我深表讚賞。”
曾維國道:“李部長,實在是慚愧得很!要不是你坐鎮指揮,我們哪有這麼快破獲這個犯罪團伙?唉,最讓我痛心的是,參與本次作案的人員,大部分都是在職的官員和教師,特別是那些參與出題的教師,有些還是名譽甚好的高級教師呢!”
李毅道:“人的素質,與職業無關。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重利之下,也必有愚夫!”
曾維國道:“現在的人,是不是都瘋了啊?爲了一點錢,就什麼都可以出賣,什麼都可以不顧!教書育人的人,也鑽進錢眼裡,成了孔方兄的奴隸。”
李毅道:“教師隊伍,還有教育局的官員,關係到我國教育的未來和希望,對教育犯罪,我們必須零忍容!凡是涉嫌犯罪的,一律開除公職,並予以嚴懲!”
曾維國道:“整肅風紀,不能只侷限於黨政幹部當中,教育系統,也該進行一次整治了!害羣之馬,衣冠禽獸,都應該被開除公職隊伍!”
李毅道:“教授,就不能讓叫獸來當,專家,也不能讓磚家來做。教育隊伍的純潔性必須保持。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急功近利、貪贓枉法者,不能留在教育隊伍裡!”
曾維國道:“李部長的指示。我一定會形成文件,下發省各市區教育局,認真學習,切實貫徹。”
掛了電話,李毅呵呵一笑:“老領導,好消息。製售假試卷的人,已經被抓到了。”
左曉霞抿嘴一笑:“你不要再叫我老領導了,我自個聽了,都怪害羞的!我離你的級別,天差地遠呢!剛纔看你說話的口吻。還真像箇中央領導了。”
李毅道:“剛纔忘記問你了,文豪同志找你們辦的事,辦成了沒有?”
左曉霞道:“還沒有,現在項目資金審批更嚴,他們市裡的項目。還沒有那麼快撥付資金呢!”
李毅道:“你們辦事的,也不要太爲難下面來的人,我在下面做過,有時爲了跑一點資金,真的是累得夠嗆。差不多就批了算了。”
左曉霞道:“你說得輕鬆,有那麼容易就好了。我級別又不高,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主。拍不了板,定不了音。我要是有你這麼厲害,自然可以大筆一揮,就予人方便。我現在這級別,可以給誰方便呢?”
李毅道:“你不要因爲家庭的事情,就過於傷感了。人生匆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過好現在,活在當下,比什麼都重要。”
左曉霞道:“好吧,我會聽你的話。好好活着,看着你一步步高昇。”
李毅呵呵一笑。
當天晚上,郭小玲就接到李毅電話,被告知試卷案已經偵破。
郭小玲道:“還是你快啊!我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呢!你就把這案子給破了!”
李毅道:“你是記者,又不是刑警,要你去找線索做什麼?你趕緊回來,可以寫一篇完整的新聞報道了。”
郭小玲道:“算了吧!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他們南方省自會有記者去寫這個報道的。我還是去何厚德的學校看看吧!”
李毅只能由得她。
兩人忽然之間就冷場了,都對着電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良久,郭小玲喂了一聲,李毅便應了一聲。
郭小玲道:“我還以爲你掛了呢!”
李毅道:“我在聽你呼吸的聲音。”
郭小玲道:“還會講這麼肉麻的情話啊!我還以爲你當上了副部長,就改邪歸正了呢!”
李毅笑道:“有你這樣的情人,我情願一輩子沉淪。”
郭小玲幽幽一嘆,然後一字不言,就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早上,李毅到醫院看望王海波。
王海波已經醒來,但身體十分虛弱,說話都不能大聲。
李毅將偵破了製售假試卷案的好消息,告訴了王海波。
王海波聽後,連說了幾聲好,忍不住想發笑,但剛剛一笑,就牽動傷口,引發疼痛。
急得何楠在旁邊連說:“不要笑,不要笑。小心掙發線了。”
王海波道:“痛不死我!沒事!李毅啊,我悔沒聽你的話啊,不然,也不會吃這個虧了。”
李毅道:“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要再多想了。好好養傷。”
這時,王曉月帶着幾個同學過來了。
一見李毅在場,王曉月便道:“李毅哥哥,你先別趕我走,我今天是向老師請了假纔來的。這幾個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們也來看望我爸。”
李毅微微一笑:“在你印象中,我有那麼可怕嗎?”
王曉月伸伸舌頭:“你就是個恐怖分子!”
王海波道:“曉月,不許無禮!沒大沒小的!”
李毅道:“沒事的,我就喜歡她這種調皮勁。”
王海波道:“都是被我們慣壞的。”
王曉月的同學們合夥買了一個水果籃,又湊了一千塊錢送過來。
王海波說什麼也不收他們的,但同學們都說這是自己的一點心意,請王老師務必收下,然後就說不打擾王老師休息了,要離開。
其中一個女學生,一直盯着李毅看,離走時,終於鼓起勇氣,問李毅道:“您是李大哥?”
李毅一愣,端詳了一下她的容貌,腦海裡完全沒有此人的印象,便問道:“你認識我?”
“您真是李大哥?”
李毅道:“我是李毅。你是哪位?”
王曉月在旁邊,拉了拉那個女同學的胳膊,問道:“蘇蘇,你認識我李毅哥哥?”
“我是蘇蘇啊!李大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李毅緩緩搖頭,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否認識一個叫蘇蘇的女孩?
蘇蘇頓覺無比委屈,眼角都泛紅了,撅嘴道:“我認得你,你卻不認得我了!”
李毅見她目露真情,只得說道:“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
蘇蘇道:“那你也不記得小白了嗎?”
李毅道:“小白?又是誰啊?你的弟弟嗎?他還好嗎?”
蘇蘇輕咬嘴脣,說道:“小白早就死了啦!小白是條狗!”
李毅啊啊兩聲,對王曉月笑:“你同學挺有味的啊!”
蘇蘇又氣又急,但又不知道如何向李毅證明自己的身份,忽然,她擡起手腕,直直的伸到李毅面前去。
李毅訝道:“你這是?”
王曉月拉住蘇蘇,問道:“蘇蘇,你怎麼了?”
蘇蘇跺腳道:“李大哥,你不認得這塊手錶了嗎?”
李毅道:“手錶?”仔細一看,果然看到蘇蘇的手腕上,戴着一塊手錶。
“你還沒想起來嗎?”蘇蘇晃了晃手腕,潔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塊和她身份明顯不符的男式手錶。
李毅腦海裡久遠的記憶,忽然被喚醒。
他哦哦了兩聲,道:“我記起來了!蘇蘇!三江市馬嶺水庫旁邊的蘇蘇?”
蘇蘇嗯嗯兩聲,不停的點頭:“對啊,我就是那個蘇蘇啊!李大哥,您終於想起來了啊!我還以爲,你不記得我了呢!”
李毅呵呵一笑,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笑道:“你都長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我完全認出來你來了呢!”
蘇蘇很是高興,笑道:“李大哥,這是您臨走時,送我的手錶呀,我一直戴着呢!您瞧,雖然這麼多年了,它走得可準呢!我這些年上學,全靠它看時間呢!因爲有它,所以我從來都沒有遲到過。”
李毅也真是意外之喜,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問道:“小白死了?”
蘇蘇道:“死了……”
李毅問:“你爺爺可好?”
蘇蘇道:“他啊,身體硬朗着呢!還在馬嶺水庫那邊住着呢!”
李毅哎呀一聲,向王海波等人介紹蘇蘇,說道:“她是我剛剛參加工作那會,到三江市公幹時認識的,當時,她還是隻是一個小女孩子呢!哪像現在,出落得苗條漂亮了!我都認不出來了呢!”
王海波道:“看來,你和這孩子有緣分啊!這樣都能重逢。”
蘇蘇笑道:“要不是王老師住院,我只怕還不能和李大哥見面呢!”
王曉月道:“蘇蘇,你真和李毅哥哥認識?”
蘇蘇點點頭,說道:“早就認識了,你不是一直問我,這手錶是個男孩子送我的嗎?就是李大哥送給我的呀。”
王曉月撅嘴道:“我認識他這麼久,也不見他送我什麼東西,可見他很偏心!”
何楠笑道:“你這孩子,真是健忘,李部長不是送過你一架大鋼琴嗎?你現在還天天彈呢!不比這手錶名貴啊?”
王曉月道:“鋼琴那麼大,怎麼比得上手錶啊,可以天天戴在手腕上,不管走到哪裡,想看時都能看上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