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心想,你得了部越凡的好處,就替他說好話?但市委一把手的權威,他還是不能輕易冒犯的,只是斟酌着說道:“戴〖書〗記,華誠貿易公司,本身並不生產酒,也沒有自己的酒類品牌,他們只是一家酒類銷售公司,我們把酒博會冠名權交給他們,不太合適。【 】我覺得還得找一家酒類生產廠家比較好。”戴堯臣道:“反正都是做酒生意嘛,有什麼區別呢?你想想,一家酒廠生產的產品畢竟有限,但酒類貿易公司就不同了,他同時做很多酒廠的生意,雖然只是一個冠名權,我們卻相當於做了很多家酒廠的廣告啊!”李毅微微皺眉,心想這是什麼邏輯啊!說道:“戴〖書〗記,我總覺得不太合適。現在招標會日期都已經定子下來,報名參與的廠商多達上百家,我們突然之間搞一個內定,這對其它廠家是不公平的,對咱們江州市委的聲譽,也是不利的。這件事情,我已經向省委宋〖書〗記做過了彙報,宋〖書〗記也同意了我們的做法,現在臨陣改張,我無法向宋〖書〗記交待。”
這番話綿裡藏針,又擡出宋徵明來壓戴堯臣一頭,心想你戴堯臣再牛逼,總不能跟省委〖書〗記作對吧?話說回來,如果你真能說服宋〖書〗記,同意你的提議,那我還有什麼說的呢?我再牛逼,也不能跟兩個一把手對着幹吧?
戴堯臣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十指不停的搓動,顯然在思考着對策,良久才緩緩說道:“既然宋〖書〗記有了指示,我也就不勉強了,你剛纔說華誠貿易是酒類銷售企業,不適合,那麼,吳州市酒廠呢?你覺得怎麼樣?”
李毅眉毛一挑,心想戴堯臣這個老狐狸,原來真正的用意,是在這裡等着我呢!他拋出華誠貿易,只是一個you餌,一個陪襯的犧牲品,讓我來否決的,這個吳州市酒廠纔是他真正想擡舉的企業。
吳州市酒廠?不就是剛剛纔來找過我嗎?那個什麼何厚古,是吳州市酒廠的廠長兼黨支部〖書〗記。何厚古能來找我,事先肯定也來找過戴堯臣,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易呢?戴堯臣居然要這麼爲他着想。
戴堯臣面無表情的看着李毅,他的眼袋很大,像兩個鼓出來的圓泡,很想金魚的雙眼,他心想,你剛剛否決了我的提議,我現在順着你的意思,提出吳州市酒廠,你還有什麼藉口來反對?
“李毅同志,冠名權反正是要給一家酒廠的,給誰不是給?吳州市酒廠,是咱們江南省內最大的酒廠之一,我們舉辦酒博會,優先照顧自己省內的酒廠,也無可厚非吧?”戴堯臣見李毅沉吟不說話,便又說道。
李毅道:“戴〖書〗記,可是,招標就是要公平公正公開才行,現在我們內定吳州市酒廠,會引起別的酒廠不滿啊!”戴堯臣道:“這有何難?暗箱操作的事情,誰沒有玩過啊?你招標的目的,不就是爲了籌集一些贊助費嗎?反正數目也得由我們說了算不是?你對外公佈,就說吳州市酒廠贊助的錢是最多的,不就行了?不管別的酒企出的什麼價錢,你多說幾萬塊錢就行了嘛!是不是很好操作?”李毅也不着急,掏出煙來,敬了一支給戴堯臣,先幫他點着了,然後自己也點着了一根,緩緩說道:“戴〖書〗記,不瞞你說,酒博會現在的資金預算,還是去年酒促會的數目,這筆錢,用來辦個酒促會,那是綽綽有餘,但要辦一屆酒博會,那就是杯水車薪,這個資金缺口,省委宋〖書〗記早就說過了,省財政是不可能撥款的,我就想着出這些名目來,從參展酒企撈些資金來補缺。這個冠名權,我打算賣個高價錢的,現在戴〖書〗記打算將這個名額讓出來,那麼,酒博會的籌辦資金怎麼辦?是不是從市財政撥款呢?我的意思是,只要資金不短缺,這個冠名權的問題,就照戴〖書〗記的意思處理吧。”
戴堯臣夾着煙,在菸灰缸邊緣敲了敲,說道:“李毅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毅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啊,如果我們沒有錢來經辦酒博會,這個酒博會就開不成了,那麼這個冠名權還有什麼意義呢?”
戴堯臣道:“李毅同志,有這麼嚴重嗎?不就是一個冠名權嗎?你還打算靠這三個字來發財不成?”
李毅笑道:“戴〖書〗記,不錯,這三個字,我要賣出一個好價錢來,加上其它廣告宣傳的收入,再加上展位費,我們酒博會的籌辦資金就有着落了,不但不要市裡和省裡一分錢,說不定還能有所富餘。現在你要將冠名權讓出來,您是〖書〗記,您當然有權做主,我也沒有別的話好說,但是,這樣一來,我們酒博會就沒有資金辦下去了,所以,我只有兩個請求了一是情戴〖書〗記大鬈一揮,批個條子,叫市財政批錢給我們,二是請求戴〖書〗記允許我辭職,另派賢能人士出任這個酒博會的主任吧!我是無能爲力了。”
戴堯臣雙眉緊鎖,說道:“李毅同志,市財政大權,掌握在張市長手裡,這又不是一筆小數目,我批的條子,未必管用呢。”李毅悠閒的吐出一個菸圈,淡淡說道:“那就請戴〖書〗記另委賢能吧!”戴堯臣的魚泡眼猛然睜大,說道:“李毅同志,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李毅搖頭道:“巧fu難爲無米之炊,我年輕識淺,戴〖書〗記,請恕我無能爲力。”
戴堯臣狠狠吸了一口香菸,說道:“好吧,李毅同志,那你就按你的辦法去做吧!”李毅點點頭,起身說道:“戴〖書〗記,那我先過去了。”戴堯臣鐵青着臉,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李毅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戴堯臣的辦公室裡傳來一聲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
李毅知道戴堯臣很生氣,自己一再拒絕他的提議,讓戴堯臣以爲自己是故意跟他作對呢!可是,李毅也沒有辦法,爲了辦好這屆酒博會,他唯一堅持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而這屆酒博會,也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回到辦公室裡,李毅思考着江州市委裡的複雜局勢。
蘇新亮走了進來,說道:“李〖書〗記,下班了。”
李毅哦了一聲,點頭道:“新亮,通知王叔備車,我要去趟省附院。”蘇新亮道:“李〖書〗記,王叔很樂於助人啊,我剛纔下去找王叔聊天,發現他不在小車班裡,卻在保衛處幫人代班執勤呢!”
“保衛處?他去那裡做什麼?”李毅思索道:“王叔是個輕重懂進退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跑到保衛處去玩吧?保衛處的工作,有一定的保密xing和嚴肅xing。”
蘇新亮道:“王叔以前是做刑警的,可能覺得保衛處的工作跟他以前的工作有很多相似xing吧。”
李毅也沒有多想,說道:“走吧。、,
來到省附院時,李四正在接受心臟手術,還沒有出來,李長本、吳秀珍、李樂樂和小李嚴,都守候在手術室外面,跟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夏菲。
“李〖書〗記,你來了!”夏菲迎了上來。
李毅問道:“手術情況怎麼樣?”
夏莽道:“暫時還不清楚,手術已經進行四個多小時了。”李毅道:“這麼久啊?、,夏菲道:“這還算正常的,你不要擔心,李四老人家年紀大了,做這個手術風險也很大,不過,湯醫生的技術是全省最好的了,他說能做,那就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李毅道:“醫病不醫命,我個道理我懂,李四爺爺這麼大的年紀了,湯醫生若是能治好他的病,就算是他賺到了。”
李長本和吳秀珍都處於緊張之中,只跟李毅打了個招呼,就低頭不語。
李樂樂這次穿的衣服規矩了不少,雖然還是hua哨,起碼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她見到李毅後,問道:“李毅哥哥,你來做什麼?”李毅道:“我來看看,對了,你那個朋友呢?是叫張明吧?你爺爺做手術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沒來陪你同來啊?”
李樂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喂,你說什麼呢!張明是我同學,沒你想的那麼骯髒。”
李毅道:“好啦。樂樂,你爺爺手術,父母親都會很忙,你是家裡的大人了,要照顧好小嚴嚴。”
“哎呀,你比我親哥還煩!”李樂樂揮了揮手,說道:“我又不是小孩,我知道怎麼做。”手術完成後,湯敏德從手術室裡出來,對家屬說道:“手術很成功,病人的情況很穩定,你們放心吧!”李毅聽到這個角息,放下心頭的重石,歷史,或許會因爲自己,而發生些許的改變吧!
李四轉到病房後,李毅去看了看他,李四還在昏mi當中,李毅也不好過多打擾,很快就告辭了。
“李〖書〗記,你還沒有吃飯吧?一起吧。”夏菲跟着他出來,笑道:“我有話跟你說。”
李毅道:“嗯,那就去玉華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