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用公筷再給湯中和夾了一個豬卵子放到碗裡,才道:“湯叔,這次我不想掙錢,我想請你檢查一項工作。”
新鮮!這小子不在仕途,以前也不問政事,今天倒要請人檢查工作,其中必有緣故。湯中和在碗裡挑了一個塞進嘴裡,邊吃邊道:“你先說來聽聽吧。”他負責協助分管扶貧開發的副總理工作,一年檢查的工作數不勝數,也不在乎多個一項兩項的。
“總理不是在我大哥那個平起縣視察過嗎,要求搞什麼試點,現在都快接近尾聲了,我想請你派人檢查一下工作呢。嘿嘿!”
曾家輝還不能完全明白江帆的意思,也不便插話,卻聽湯中和釋然一笑,道:“你小子又想什麼歪歪腸子,不就是想讓你曾家輝大哥彙報工作嗎?不過,他人就在這兒啊!”
江帆見湯中和一聽就明瞭,於是以小輩的身份,簡要的將曾家輝如何引進外資項目、又如何拍攝專題紀實片懇請總理視察平起縣、然後怎麼想辦法解決農民貧困生活問題,總理視察事項如何推進落實、目前工作推進狀況,以及舟山省欲將平起縣的現任黨政主要領導進行調整等情況作了說明。然後道:“現在是各項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還未真正取得勝利,就有人要提前去奪取勝利果實了,而且他們選擇的時間估計就在這幾天。”
能做到國務院副秘書長位置的人,豈是平庸之輩。湯中和算是聽明白了,舟山省調整下面的人事只不過是某些人奪取政績,爲已私利,排除異己。當真是奸臣當道,讓功臣寒心。
而且時間就在這幾天,那麼情勢就顯得很緊迫了。他知道對這等事,江帆的父親不可能出面,省內的人事調整到不了那個層面,自己倒是可以想想辦法,於是點頭道:“把你第三杯酒倒上。”
三杯酒喝完之後,湯中和笑着道:“試一試吧!”,然後起身陪客人去了。留下曾家輝與江帆兩人,曾家輝這纔看着江帆問道:“兄弟,你怎麼知道我在平起縣的工作情況,而且還這麼詳細?”
江帆神秘的笑笑,道:“大哥,龍有龍道,蛇有蛇道。我不但知道大哥在平起縣的工作情況,我還知道大哥有個身家數億的老婆,基本情況都清楚着呢。”
神通廣大!人家能把國務院副秘書長請進包房喝酒,自然有莫大能量,曾家輝不由再次刮目,看着江帆道:“你這一說,我倒想起問你個事?”
“大哥請說。”
曾家輝想了想,問道:“剛纔湯秘書長說你參與什麼投標,兄弟平常也做生意?”
江帆一聽是這事,直言不諱的道:“我很少做,沒錢的時候偶爾做一點,一天遊手好閒,總不能不吃不喝撤。不過,每次都等錢花完了,再去做一點點,不貪多,不積蓄。”
然後江帆也將父親不許自己經商,也不準自己攬接工程,自己日常的開銷就是悄悄的請幾位叔叔指點一下,賺個百十來萬的小錢,可以湊和過幾個月,又逍遙一段時間等情況,向曾家輝說了一說。然後道:“我爸不知道這些,我的開銷也不大,所以很少做,幾乎沒幾個人知道。”
曾家輝像是想到了什麼,拿着手機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鄭重的對江帆道:“兄弟,看來我又要你幫一個忙了。”
江帆不知曾家輝又要找什麼開心的事來讓自己打聽,笑道:“大哥今天不會是又讓我打聽那倭國人的獨卵,看它還能不能發揮什麼作用吧?”
曾家輝搖頭道:“你大哥又不是小報記者,總打聽那些無聊的事幹嘛,跟你說正事呢。”
江帆一邊倒酒,一邊道:“大哥請說。”
曾家輝這才道:“你剛纔不是說知道你嫂子是什麼億萬富婆嗎,她正好有個難題,就是企業拿了一個大項目,下一階段的建設方面,沒找到一家信得過的資質建設公司,想請兄弟幫個忙,給物色一個企業過去幫忙做做。”
江帆豈有不明之理,擺明了是曾家輝要送一個大工程給自己,介紹下來,企業至少得給自己5-8%的中間費用,他只是不知道有多大?於是道:“大哥的好意我領了,只是別太大。”
曾家輝也不想讓他猜,直接告訴他道:“我剛纔上衛生間的時候,已經問過你嫂子了,下一期的建設工程是國際性的標準化廠房,還只剩一個標段了,建設資金的額度是4.5億,而且資金已經到位,可以按工程建設進度直接付款。”
這個數字把江帆嚇了一跳,自己轉個手就要入帳3000萬元左右,是不是太多了。他不由看着曾家輝道:“大哥,這個數字太大了,你別嚇我,我不敢。”
曾家輝瞪了他一眼,心中還是很稱讚的,江帆真還不貪多。曾家輝繼續道:“你看不上我這個縣委書記可以,但你叫了大哥,不幹也得幹。”他見江帆還在猶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嫂子的公司是私營股分制企業,沒有任何人可以干預,包括大哥也不過問,你介紹的企業只要質量過得硬,足夠講誠信就行了。”
江帆也是真的體會到了這份兄弟情誼,這才端起酒杯道:“那我謝謝大哥了!”不料曾家輝卻不端酒,頗有些不快的道:“如果兄弟要這樣說的話,那湯秘書長那邊,是不是也要我先向兄弟說謝謝呢?”
一語中的,心照不宣!江帆不由再次審視了一眼自己本來只爲報恩的這個大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大哥說的是,我自罰一杯。那兄弟就不但要介紹,還要負責監督。”
“這纔是我的好兄弟。”曾家輝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小喝了一口。這年頭,管它是兄弟情誼也好,還是相互照顧交易也罷,性情相投,開心就ok,能做的就做吧,多一個朋友多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