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強詞奪理…”金德勝很生氣。
陸小東比他更生氣,說話更有震懾力,“曾市長在長豐市、南陽市幾次遭遇襲擊,我都是時任市公安局長,有些兇手還一直沒找到呢,我們也曾經分析過,這些人一定不在長豐、南陽,也一定會會再次出現在市長周圍意圖行兇。現在有人攔車意圖對市長不軌,我們不得不懷疑這幾個冒充市紀委的人,是不是以前襲擊曾市長的背後黑手,今天市公安局刑警隊正在研究這個案子呢。”
幾句話下來,陸小東一頂大帽子扣下去,頓時將金德勝弄得勃然變色。
襲擊市長,虧他想得出來!
“放屁!”金德勝胸口起伏不定,“曾家輝根本就是在公報私仇,我們市紀委的人什麼時候竟然成了襲擊市長的兇手了,我會向上級領導討一個說法的。我就不相信,他曾家輝能在盧原市一手遮天不成!”
“哦,”陸小東故意激他,“盧原市一手遮天?金書記還要告狀,行啊!”
金德勝便咬了咬牙,盯着陸小東,“陸市長,你知道你剛纔在說什麼嗎,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年代,不是見風就是雨的時代,上綱上線是不行的。我說過了,你們抓的那幾名同志是市紀委工作人員,攔截市長的車,是爲了覈實有關情況……”
“覈實情況?”陸小東粗魯的打斷了金德勝的話,“他們出示工作證了嗎?他們向市長提前聯繫過了嗎?他們介紹了隨行人員了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市紀委的人員,如此膽大包天的人誰相信是市紀委的人?不將市長放在眼裡,想攔車就攔車,想提問就提問,想圍攻就圍攻。金書記,你覺得這幾人會是市紀委的人嗎?”
金德勝被陸小東問得啞口無言,他派人前去,但去了之後的情況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被市公安局抓了,現在經陸小東這麼一問,金德勝終於醒悟過來,這灘水可能要攪渾了,他有些氣急敗壞,“我就不相信了,市長的車什麼時候成禁忌了,攔一下都不行,這可是現代社會,不是封建時代,我們黨員幹部也不是封建官員!何況,市紀委有辦案特權!”
特權?再大的權也是人制定的!
陸小東淡淡的一笑,金德勝說的好像很對,但是有一樣他忘記了,現在的社會雖然不是封建社會,但依舊是官本位社會,別說是市長的專車,就是他金德勝自己的車被人攔了,估計也會讓人家哭爹喊娘吧。再說,也不是說市長的專車真的攔不得,而是市紀委的人員做事不地道。
他往前走了幾步,詭異的看着金德勝,“金書記,公安有沒有特權呢?如果我天天讓人攔你的車,天天找你瞭解覈實情況,你會怎麼樣?要不我們試試?”
金德勝從暴怒中清醒過來,一聽陸小東這話,心裡咯噔一下,終於明白了,曾家輝和陸小東肯定知道那幾人是市紀委的人,而市委、市政府大院也在流傳着市公安局的人抓走了市紀委的人,從根本上說,曾家輝和陸小東兩人明知那幾人是市紀委的還要抓,說明他們是故意而爲之,這事真還複雜了。
想通這一點,金德勝知道今天要人不會有結果,扭頭就走了。當然,他並非不再理會這事,而是要另做文章,爭取搞大事件。
看着金德勝暴走,陸小東第一時間將情況詳細報告了市長曾家輝,曾家輝聽過陸小東回答金德勝的那句話後,頓時眼前一亮。他讓陸小東將這件事情整理一下,往省公安廳上報,就說那幾人冒充市紀委攔下了市長專車,意圖不軌,反正裡面具體的細節由着陸小東去完善就行了。
陸小東自然領會曾家輝的意思,他掛了電話後,匆匆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找了幾個可靠之人商量了一陣……
與陸小東通過電話之後,曾家輝就接到了市委召開臨時常委會的通知。
這讓曾家輝開始有點疑惑,這個臨時常委會是爲了什麼呢。隨即明白了,他不由冷笑,這個臨時常委會,只怕是專門爲自己開的吧,“哼,焦天宇既然要對付我,那我就沒不客氣了,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按曾家輝的估計,針對自己開市委常委會,不外乎兩件事:第一,照片事件;第二,市公安局抓了幾名市紀委工作人員的事。
其他的沒了。
焦天宇作爲市委書記,在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就要召開常委會來教訓自己,是不是昏頭了?曾家輝如果不借此機會給予狠狠反擊,他就不是強勢慣了的曾家輝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曾家輝的做人準則。
市委常委會議室,一干常委都注意觀察了一下曾家輝的臉色,不過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心中都不覺有些疑惑,難道這個會議跟他無關?
能坐在這個會議室的人,誰沒點思量,自然猜想這臨時常委會肯定是爲市長開的。
焦天宇一方的人,這個時侯全都擦拳擦掌,準備等會兒好好地批判曾家輝一番,尤其是市紀委書記金德勝,這個時侯是下定決心,要藉此機會狠批一番曾家輝。
在焦天宇一方的人準備對曾家輝大加討伐的時候,曾家輝一方的僅有幾人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中卻在暗罵焦天宇陰險,不明內情的都在暗自替曾家輝擔心。
本來這次照片的事情,曾家輝只要耐心地說明一下,不至於鬧成這樣。或者是焦天宇仔細查驗一下,也可避免,但在金德勝自以爲是的情況下,把問題整複雜了,以爲抓住了曾家輝的把柄,堅決要讓曾家輝出醜,甚至想借此將曾家輝拉下臺。
焦天宇的臉沉得出水,好像常委們都欠他二百吊錢似的。他目光冷峻地掃視了一番,道:“彭秘書長,人都到齊了吧?”
市委秘書長彭起華回答道:“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