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可定結束了與妻子郭業紅的電話,剛纔郭業紅在電話裡說話的意思,他自然是聽的十分清楚的,而且他也很能明白自己的岳父郭德銘,因爲要換做是他自己的話,要他去求人,他也知道這種事情自己肯定做不來,但既然是你自己做不來的事情,你爲什麼還要一個退休的老人去幫你做呢?伍可定伍可定想着這些事情,心裡也不由得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也忒不地道了,怎麼爲了自己的事情,竟然要勞動到一個將近七十的老人爲自己跑動,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厚道了,這樣低級的主意他都能想得出來,他甚至就連想抽自己巴掌的心都要有了。
這時,伍可定從陽臺回到了潘秀蓉的臥室,然後就一屁股地在牀上重重地坐下來,並且把自己的手機隨手放到了牀上,一句話也不說的在那裡,簡直和平時的那個才思敏捷、思想靈活的辦公室主任一點都搭不上調了。
看到自己的愛人變成這個萎靡不振的樣子,潘秀蓉走過來扶住伍可定的肩膀柔聲說道:“定哥,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其實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這樣,潘秀蓉也感到很是心疼,她也大概瞭解這些情況一些,相信多半都是因爲剛纔在和東城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黨組書記劉士來對着幹有關,她也當然清楚,造成這一切被動局面的,其實是在於自己,如果自己當時就果斷一些及時拒絕劉士來的話,也許就不會把這個戰火延伸伍可定的身上來,現在是自己把伍可定給套了進來,所以她剛纔就估計他打的電話就與他的工作有關,不過現在從伍可定的表情上來看,應該是情況不容樂觀的。她此時甚至都在想,爲了伍可定的前途能夠順利,大不了自己就犧牲自己委屈自己,答應劉士來的請求,這樣伍可定就不會被受這麼多的罪,更不用想着到縣裡最基層的單位去工作,但就算她在這樣暗暗想着,但她卻不敢隨便和伍可定提起這件事情,她知道伍可定的脾氣,自己這樣已提出來的話,他肯定會認爲是劉士來逼她這麼做的,那麼伍可定肯定就會去找劉士來理論,而這樣一鬧啊,就會搞得他自己不但在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呆不下去,就連到下邊掛職的這條路也會因此而被生生堵死,所以她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她可是不敢輕易和他提起這件事情的。
伍可定其實也聽到了潘秀蓉在喊他,但因爲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實在心煩,所以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情,和潘秀蓉說什麼,他此時只想就這樣靜靜地靠在牀頭那裡,腦子裡還在不斷地思索着如何運作這些關係上,但潘秀蓉在身邊喊他,他也不好不說話,於是他用手輕輕地把潘秀蓉攬入自己的懷裡,並且在她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好像就是在表示說,我個人沒有問題,你就放心吧。
就這樣,伍可定和潘秀蓉就是這樣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最後他們倆人乾脆直接就和衣抱着睡下,伍可定也是頭一次在潘秀蓉這裡過夜沒有,不是他們不想,只是因爲工作不順等原因,他們倆人實在沒有心情,雖然他們就是奔着來的,但讓他們遺憾的是,最想做的事情卻沒有辦成,只能緊緊地抱着,在相互的懷裡傳遞他們之間真誠地愛意。
第二天一大早,伍可定也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什麼時辰了,反正最後是在睡夢中被“叮鈴鈴……”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這才把伍可定的思緒拉了回來,這時他才發現身邊的潘秀蓉還在自己的懷裡睡得正香,於是他便輕輕地把手從潘秀蓉的身上挪開,把放在牀上枕頭下邊的手機拿了出來,打開一看,這才知道原來是妻子郭業紅的電話,他趕緊拿起電話就往陽臺走去。
“喂,老公啊,你怎麼了,怎麼我打電話到家裡,你都不接電話呢?”郭業紅在電話裡問道。
“啊,你剛纔打電話到家裡了啊?”伍可定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說話都是有點一愣一愣地,不過好在他說着說着,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着補充說道:“我都還每沒有醒呢,要不是這個手機就放在牀上,估計我也是聽不見的呢?”還好這個伍可定反應得還算快,立刻就說家裡的電話自己沒有聽到,因爲他認爲自己這樣說的話,郭業紅一定會信的,他家固定電話就只放在客廳上了,一般的情況下,如果他人在臥室裡睡着,那麼這外邊客廳的電話鈴響,但人在臥室裡睡着,那基本上都不用去問,一般都是聽不到的。
“哦,是這樣啊,我見沒有人接電話,我還以爲你老早就出去了呢?老公啊,今天是這樣的啊,今天一大早我就早早地回我父母的家了,我就把你想到下邊去掛職的想法和我爸爸說了,本來我還以爲他會反對的,但讓我一點都沒有想到的是,爸爸反倒是表揚起你來了,說你積極進取,願意到縣裡邊最基層的單位做起,是好事,是件大好事,而且還是馬上就答應了下來,然後當着我的面就給東城市委組織部的郭部長打電話了,還好人家郭部長還真的是很給我爸爸面子,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讓你好好在原單位做到先,剩下的事情就由他來操作好了,然後我還把你的名字、工作單位、所任職務都報給了郭部長了,不過爸爸的意思啊,他想讓你儘快找個時間到郭部長家裡拜訪一下,因爲這是應該有的禮數,不管事情人家會幫你辦得怎麼樣,但你最起碼要去人家那裡走動走動的,所以我就想你要不這樣,正好今天是週末休息,你就自己找個時間去郭部長家裡走一趟,順便也和他說說你自己想要到下邊掛職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唄,這樣經常走動一下的話,以後再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可以直接去家裡找他了。”郭業紅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有些興奮,因爲昨天伍可定跟她說有關到下邊掛職事情時,她還以爲這種要求人的事情會很難,但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還真是挺順利的。
聽完妻子郭業紅的這番話,伍可定的心裡就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受,他此時的心情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敘說了,自己爲了小情人潘秀蓉的事情,不惜和局裡一把手黨組書記劉士來鬧翻,但最後卻要自己老婆的父親來給自己找後路,這事情說起來真的是太過分了,但這件事的實情,他哪裡敢和郭業紅說呢?最後他在電話裡和郭業紅又聊了一點別的事情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結束通話後,伍可定已沒有心思再在潘秀蓉的小窩裡呆了,他和潘秀蓉說了一聲,然後就匆匆啓程往東城市方向趕去。
下午四點左右,伍可定便已經來到了東城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後面的市直機關家屬大院,整個家屬大院大樹成蔭,十分寧靜,在一個古樸帶院子的二層小樓前按下了門鈴。
不一會兒,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保姆模樣的老年婦女,走過來爲伍可定開了門,並且問道:“你找誰?……”
“你好,請問這是郭部長家嗎?”伍可定很有禮貌地說道。伍可定這個人一般都是比較低調的,哪怕對方是保姆也好,他都是像一個極具禮數的紳士一樣,彬彬有禮、禮數有加。
當伍可定看到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婦人點了點頭後,他馬上就說道:“我是東城市住建局的伍可定,麻煩你幫通報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