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的伍可定,看到自己的妻子郭業紅以及保姆小品兒還有外甥冠冠都還在老家沒有回來,他就覺得一個呆在家裡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到鎮上上班去,這樣也可以早一點使自己進入到最佳的工作狀態,總好過自己在自己傻呆着要好得多吧;何況現在自己到同泉縣不草鎮掛職的文件也已經正式下發了,而且自己也去報過到了,要按照兩年的掛職時間來計算的話,那也已經算是過了好幾天了。
想到這裡,伍可定便覺得自己在家裡是越發地呆不住了,與其這樣在家裡憋着沒有事情幹,那還不如早點回到自己現在掛職的崗位上,先熟悉熟悉,爭取能夠早日進入角色,擺正位置、求真務實。在一個新的環境裡,只有保持清醒的頭腦,正確認識自我,作爲掛職幹部,應該明確掛職的目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應當深入調查研究,認真履行職責,在實踐中增長才幹,把掛職真正變成鍛鍊自己的大好機會。並且和鎮上的同志們把關係處理好,只有這樣把自己工作幹出成績,才能在自己此次掛職工作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再一個就是要善於觀察、準確切入。
WWW ●тt kдn ●CΟ
在這回到家裡沒有事情的這段時間裡,伍可定就一直都在思考,自己作爲一個到不草鎮掛職的基層主要領導幹部,要想在有限的掛職時間裡做出更多的業績,他認爲一定要找準工作切入點,積極主動的去想問題、幹事情,而不能被動的接受領導的安排。
而現在卻值年末的十二月了,正是省城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當然也並不是指這個時段的氣溫普遍都特處在特低的狀態了,而是由於這個時節的不尷不尬造成的。按照省城每年供暖氣的慣例,這都是在進入陰曆的臘月也就是公曆的十二月底纔開始的。因此在這段還沒有開始供暖的日子裡,伍可定在家裡呆着就真的是感覺那種坐立不安的滋味了,再加上家裡又沒有女人在家,所以就讓他愈發難受了,當然如果這是在不草鎮裡呆着的話,這身邊沒有女人,那就沒有女人了唄,可如今他可是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家了啊,雖然妻子郭業紅因爲失去下肢,已經不能在性生活方面不能滿足他的生理需求了,但郭業紅爲了怕他孤單寂寞,怕他長期性生活的問題得不到解決,才主動去做通了家裡保姆小品兒的思想工作,讓小品兒在在固定的時間陪他過幾次性生活,這樣一來,就使得他在家裡的日子裡好像每天都是在春天裡,而現在家裡就是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家裡呆啊,不錯,本來這家裡就已經沒有女人給自己暖被窩了,加上這又沒有供暖,氣溫其實也已經只在兩三度之間。沒有供暖,屋子裡就冷荒荒的。暖氣片在供暖時,你只感到暖氣;而在不供暖時,你看着心就更是越發冷冰了。因此,伍可定在屋子裡走了幾圈,果斷地想到:乾脆什麼也不想了,自己就到不草鎮去吧,自己已經是那裡掛職的副書記了,自己如果不去那兒去哪裡呢?
於是,伍可定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就直接出了門。上次去不草鎮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行李都在那裡放下了,讓鎮辦公室姚主任幫暫時保管着的,所以他今天出門往不草鎮進發了,不過這剛出門不久,他纔想起到那不草鎮去可是要有好幾個小時的車程的。不比在東城市裡,擡腳就走,或者上了出租就行。這到車站去打車吧,可是伍可定卻突然……想起來,他好像也有很久沒在車站打過車了。前幾天姚主任在回來的時候,曾經對他說過要讓鎮裡的車來接他的,但伍可定卻總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好。這時,伍可定又想起自己原來在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任辦公室主任時的配車,在他正式到同泉縣不草鎮掛職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把車交回局裡了,所以這個時候,他除了到汽車站去坐班車,他已經無可選擇。
這時,伍可定想了想,還是往市裡的汽車總站走去。
不一會兒,伍可定便上了到不草鎮的車,可等到上了大巴車上一看,這車裡的人可是各種各樣的都有。但總體的顏色,還是一種深藍色。就像那天他到不草鎮報到的時候看到了那山區的樹木的顏色。還有這大巴車裡的人的口音特混雜,伍可定卻很少能聽懂他們說些什麼。所以伍可定就覺得啊這在中國,其實除了普通話以外,還有一種語言,那就是官場語言。因爲在官場上,那所有的方言就基本消失了。只要一打開電視,或者是在工作當中聽聽彙報什麼的,說的都是一些近乎普通話的一種腔調。而個地方的官員們相聚,他們所說的語言自然也就從地方方言,轉到了這官場普通話上。彷彿只有說這些官面堂皇的話,大家才都能聽懂,都能明白,也都能可以接受。
就在伍可定在車上沉思的時候,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售票員的方向傳了過來,伍可定擡頭一看,看到一箇中年模樣的男人,正和售票員你一言我一語地吵着,伍可定仔細聽了一會,這才知道原來是這個男人嫌這票價有點高了,非得讓售票員少收一塊;而女售票員卻根本就不理會這個男人的無理要求,說這個票價都是汽車總站的規定,不可能因爲某個人兒呢少收一分錢。不過呢,後來伍可定也從他們的言語當中也聽了出來了,他們這樣好像還並不是什麼爭吵,只是他們兩人的嗓門都特別大,還是這個大巴車的司機可以,對這個男人和售票員發出的噪音好像都不爲所動,而且還是把自己的車駕駛地穩穩妥妥地,繼續往不草鎮的方向開去。過了一會,也許是這兩個人都理論累了吧,中年男人不再和售票員爭執了,十分不情願地從兜裡再掏出了一塊錢交給了售票員,售票員收了這錢之後,也就不再做聲了。
這時,這個中年男人從包裡拿出一隻碩大的茶瓶,打開,咕嚕了兩口。伍可定彷彿聞見那茶的淡淡的香氣了。
中年男人忽然面對伍可定問道:“你也是要不草鎮是嗎?”這個中年男人問話讓伍可定給一時間給愣住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找自己說話。
這個時候,這中年男人給伍可定的感覺好像還真是一個挺熱心腸的一個人,不過從這個男人的面相來看,伍可定認爲這個男人應該是很軸的一個人,就爲了區區的一元錢,也和那個售票員理論了這麼久
而這回伍可定卻已經是完全聽得清楚了,就向這個男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到不草鎮走親戚嗎?還是去做生意?看你這樣,我感覺不像做生意的,讓我感覺倒像個坐機關的。”中年男人說道
“啊,是有點事。你也是到不草鎮嗎?”伍可定對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不禁有了興趣,他想自己是個纔到這不草鎮掛職,不就正需要一個瞭解不草鎮情況的局外人,給自己一些最最真實的聲音嗎?
“是啊,我家就在那,不到不草鎮,還能跑出中國啊?聽說就快要下雪了,所以便趕着往回跑。”中年男人說道。
“下雪?”伍可定很少看天氣預報,所以此時突然聽這個男人說要下雪,自然也就覺得很有興趣。
“是啊,這裡只要一下雪啊,這路就不通了。不草鎮,就成了死山了啊。”中年男人很是隨意地說道。
“這話怎講?”聽到這個中年男人這麼隨意的回答,伍可定也一下子被愣住了,怎麼不草鎮還會有這樣的情況,他便心想,如果這山一封了,不但通訊被徹底斷掉了,就連和外面的運輸也就徹底斷掉了。
“這大雪封山,而且最後封路啊!山裡人苦,就在這個啊……”中年男人這時長嘆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