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可定知道縣裡要想得到長足的發展,除了要有一些具有發展潛力的項目之外,那就是需要大力去開展招商引資了,然後就是在政策上進行一定程度的傾斜,另外一個就是
發展應該有重點,藉助於自己的優勢。迅速發展擴張自己生產項目,所以伍可定就認爲同泉縣可以發展的項目太少了,怎麼能只是發展礦業去了呢?而且大家都知道這發展礦業,常常是以環境污染爲代價的,當然了一個縣城得到發展這的確是件好事情,但要找到正確的發展點啊,如果同泉還是像過去那樣只是一味地發展礦業,而不去想別的辦法的話,到時候同泉縣的上空就極有可能變成空氣渾濁,污染嚴重,物價飛漲,還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而這樣的發展,是同泉人民想要的嗎?
就在伍可定還在車裡沉思想這同泉該往何處發展得時候,好像才只是一會兒的時間,他的家已經到,當車停穩之後,伍可定便下了車,孫科偉這時就問伍書記什麼時候到縣裡去。伍可定想了一下說道:“哦,晚上司機小黃會來接我的。”
孫科偉本來想和伍可定說自己今天東城市這邊晚點走的,到時候順便一塊把他捎上的,但他又怕伍可定不願意,所以便順着伍可定的話說那也好,那我過兩天再到縣委向伍書記彙報工作。伍可定這時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便對孫科偉答了一聲“行”,然後就轉身上樓了。
下午四點還沒到,伍可定在家裡正在陪冠冠聊天,但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卻響了,他趕緊跑到陽臺上接電話,這是他多年養成的一個習慣了,因爲他總認爲在陽臺上接聽電話,這個通訊訊號應該要好一些的,所以只要是有電話打進來,或是他打出去的話,只要是有條件的,他都會選擇到陽臺上聽電話。
“伍書記,您什麼時候出發。我剛剛下高速,正準備進入到東城市地界。”電話裡傳來的是縣委辦的司機小黃的聲音。
按照從同泉到昌平縣的路程來看,伍可定一般情況下,是上午從上午從東城市這邊出發的。因爲明天早晨要到陪同縣委書記孟林達到昌平去考察,所以伍可定必須得今天晚上趕到同泉去。考慮到以上這些因素,伍可定便在電話裡對小黃說道:“那就下午四點半吧,我在家裡等你,你到了之後就給我電話吧。”
這時。小黃就向伍可定建議說道:“伍書記,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今天晚上先在東城住一個晚上,你順便在家多陪陪冠冠一個晚上,我們乾脆明天早晨我們直接到昌平去吧,從這邊過去應該是更近一些,估計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而如果我們回到同泉那邊再往昌平那邊去的話,那路程可就是要遠的多了,起碼也要四個多小時左右的路程。”
聽到司機小黃的建議,伍可定當然知道小黃是在爲他着想,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少被折騰一點,可以少坐一會車,但他卻覺得這樣只爲自己考慮不太妥,這未免也是太自私一點了,既然大家都能坐這麼長時間的車,那爲什麼自己又不能呢?如果自己這樣做了,那同泉的同事又會怎麼看待自己呢?所以,他只是在電話裡猶豫了一下,便馬上回復小黃說道:“那可不行!明天可是我帶隊,我怎麼能從這邊出發呢?就是四點半吧,就這麼定了。”
下午四點半還沒有到,小黃就已經駕車到了伍可定家的院子裡,於是小黃就給伍可定打了電話,不一會兒,他們的車子離開東城市,走了一個多小時,雨又開始下了。秋雨,冷而寂寞地敲打着車窗。路兩旁樹上的葉子越來越少了。不遠處的山,卻依然青翠着。各種各樣的四季林木,讓這些山頭變得一年四季綠色不斷。但伍可定清楚,這些不斷的綠色中,經濟林的成分很少。荒山僅僅是綠了,而林業經濟並沒有發生多大的作用。就像窩兒山那滿園的綠色一樣,都是些低矮的小灌木,除了燒火,毫無用處。上半年發展茶園時,老百姓一下子開闢了一千多畝新茶園。冒峰山的這些老百姓都十分感慨地說道:“這樣多方面地去想辦法求發展,去發展經濟這才真正叫做靠山吃山,不然,這裡就要變成了一座死山。”
他們的車還在繼續地行進當中,忽然,司機小黃突然將將車內的音樂調得小了一些,然後變得十分八卦地對伍可定說道:“伍書記,聽說你要留在同泉?”
“誰說的?聽說吧?”伍可定有點不太相信,他覺得現在的人都是屬於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一天到晚沒有事情就喜歡瞎傳,一傳十,十傳百地傳下去,有時候簡直就是那種以訛傳訛地方式來傳播下去。
“當然是聽說。不過,現在同泉裡的很多人就都在到處講。就連縣裡原來的李書記也在也在這樣說道,而且還說得都是有鼻子有眼睛的,真的是讓你們不由得不信啊……”司機小黃有些繪聲繪色地說道。
當這個司機小黃說起這個李書記也說過,這種八卦得不能再八卦的話……伍可定聽着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與此同時,伍可定已經再次想到了原同泉縣長李方路,在三個月前,因爲同泉礦難,調到市財政局任副局長了。說是處分,其實是得了個大元寶,心裡歡喜得不得了。現在同泉縣長的位子一直就空着。目前,同泉縣委有兩名副書記,何意發、伍可定。而伍可定雖然已經不再是掛職的副書記了,但他正式調入同泉縣委的時間還真的不長,要真按照任職文件來說的話,這怎麼說都是不夠條件參加縣級領導競爭的。
現在,外界傳出伍可定要當縣長。伍可定自己知道,這完全是一種傳言。傳言的起點就是有一些代表準備在年底的人代會上,提名伍可定擔任同泉縣縣長。組織上從來也沒有就此事和伍可定溝通過,只有一次,孟林達書記很含蓄地問伍可定:“願不願意在同泉幹下去?如果願意,我可以在市領導面前建議一下的。”
伍可定當時並沒有就這個問題正式答覆孟林達,他覺得自己其實並不適合去做這個縣長,上週,何意發副書記在一次酒席上,邊開玩笑邊敲了伍可定一槓子,說:“可定書記馬上要成可定縣長了,同泉也就有希望了啊!”
聽到這句話伍可定趕緊說:“我算什麼,一個正式調入同泉縣的副書記而已。同泉要有希望,還得靠林達書記、何意發書記啊!我是來服務的,不是來當官的啊。何況,論級別,我也是已經是副處了。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
小黃見伍可定不做聲,又道:“其實我們都知道,伍書記不會留在同泉的。回東城市城多好,同泉這麼遠,又這麼窮。不過……”
伍可定哼了聲。但他小隻一個繼續說:“我聽辦公室裡有些秘書在一塊議論,說要是代表們真的推薦了伍書記,那就等於間接地否決了李書記。因此,李書記會很……”
“是這意思?”伍可定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他也很少想到這,特別是想到這麼深,他更沒有。如果沿着小黃的話往下推理,那就是本來何意發應該當縣長的。可是代表們提名伍可定。這就從側面否定了何意發。把一個理所當然的縣長放着,而提名一個按理不太可能新任不久的副書記來當縣長,這說明了什麼?好聽一點,說明了這書記得民心;反之,也說明了另外一些同志不得民心哪!
官場往往就是這麼微妙。就算你不往深處想,自然會有人要幫你往深處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