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市委副書記郭宗仁的話音才一落下,伍可定當時他就有點要傻住了,此時的伍可定不禁在暗自想着,今天的郭副書記這是怎麼了?他怎麼也會這樣說自己只顧着自己的烏紗帽了,這樣的話真的是該從何說起啊?
這時,伍可定已經完全被怔住了,這個和他的前妻郭業紅家裡一直有着淵源的,而且在工作上一直是支持他,一向信任他、關心他的郭副書記,怎麼也對自己說起了這樣的話呢?
從東城市委大院裡邊出來,本來伍可定還打算回家去看看兒子冠冠的,但現在自己被郭副書記的幾句話弄得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於是他連夜返回了城關縣上,在路上,伍可定想到了之前和郭副書記見面的時候,郭副書記所說的話,如今還一直在伍可定的腦海裡縈繞着,郭副書記說的這省上已經派了工作組下來,這次是不打任何招呼,明察暗訪,說不定已經到你城關的哪個鄉了。也許此次的工作組是屬於私服出訪的性質,所以後來郭副書記還特意交代,這事一定要跟縣長吳躍臨碰頭,要多聽取他的意見,他經驗比較豐富。當伍可定趕到了城關,卻被縣政府辦公室的人告知吳躍臨已帶着人下去了。伍可定想,索性讓他先去處理吧,他不是有經驗嗎?他這時倒是要看着,他是怎麼有經驗的。
徐智菲自從出了和縣委副書記樑必成的那件事,他回來之後就沒有再露面。這天夜裡他突然敲開伍可定的縣委招待所房間的門,一臉憂傷地站在門外。
這時,伍可定才發現,徐智菲明顯瘦了,憔悴了。兩個人在屋子裡坐定,突然徐智菲顫着聲音說道:“伍書記,你罵我吧。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把握住自己……”
伍可定看着她的臉,忽然生出憐憫之心,本來他還想教育她幾句的,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郭副書記說的話,讓他要以大局爲重,如果此時自己狠狠地批評了她話,也許就會影響到她今後的發展和工作積極性,於是他便把已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只是善意地說道:“智菲,我們好好談談吧。”
這時,徐智菲就輕輕地點了點頭,但在這點頭的同事,她的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徐智菲說道:“伍書記,我對不起你,你跟省城醫院潘護士長的事情,是我說出去的。”
“什麼,你說是你說出去的,是你?”伍可定說着這些,他此時真的是不敢相信,因爲他一直是人爲自己在對待城關縣各位同仁都是用真心對待的,哪怕是一直和自己過不去的縣長吳躍臨和縣委副書記樑必成在內,伍可定對他們這些人都是持着一個十分尊重的態度的,所以當徐智菲說出是她把自己的向外邊擴散的時候,他一時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一種鬱悶之極的心情暗暗蔓延開來……
這時,伍可定從沙發上驚得站起來,他一直想不通,是誰在捕風捉影,製造謠言,這陣他想起了曾經的那個電話,還有那天自己讓潘秀蓉來縣委招待所的時候,自己也是通過電話和潘秀蓉聯繫的,莫非正好讓這個徐智菲聽取了去。
“後來,我把你電話裡說的事情,也說給了樑必成。”徐智菲接着又再次說道。
“你們是在牀上說的吧。”伍可定一時氣極了,也忘記了郭副書記要他儘量寬容待人,不要總是想到自己,還是應該儘量設身處地地爲別人着想的話,他再次在這裡不無嘲諷地對徐智菲說道,用伍可定內心裡的話來說,此刻他真的是恨死這個女人了。
“不,是在那次下鄉檢查的時候。”徐智菲今晚看上去是有備而來,她並不在意伍可定對她的態度,她只是想把心裡的話說出來,要不然她就始終覺得自己對不起伍可定。
“那時,樑必成再三追問我,我忍不住就說了,我只說了那次你們通電話的事,沒想到他竟然馬上就對外面胡說了,是我對不起你,伍書記……”徐智菲一邊回憶一邊說着,她此時的神情給人感覺滿是悔意在那裡寫着。
“好了,別說了,就你們兩個,還能說出什麼好話。”伍可定這時打斷徐智菲的話,看來,莫東勝提醒得沒錯,這個樑必成還真的是卑鄙,而自己居然一直對他抱着幻想,甚至還想指望幫助自己他扼制吳躍臨,看來自己的想法還真的是幼稚呀!
“伍書記,你可以罵我,甚至撤我的職。但,但我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徐智菲抹了把淚,十分無助地望着伍可定,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還真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女人味道在裡邊,所以也難怪會把這個樑必成迷得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時,伍可定感覺自己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自己身旁站着這麼一個具有迷人風姿的女人,自己能不動一動那惻隱之心嗎?於是,伍可定便順着她的話說道:“好吧,那你就說吧,你們還做了什麼?”
“伍書記,我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在仕途上苦苦打拼的女人,我同樣渴望成功,渴望受到別人的尊敬,渴望能成就一番事業,可我沒有任何的靠山,丈夫是個老師,愚笨得就跟木頭一樣。我也沒錢送,你知道城關這些年官員的行情嗎,一個科級得多少錢?一般部門就得15萬,如果是要害部門更不用說了。我送不起錢,我只能送自己的身體,女人除了自己的身體是本錢之外,已經找不到別的本錢了,好在我還不是太老,還有一點看得過去的姿色。所以我就通過自己的身體,做了自己仕途的敲門磚,吳縣長是不好,但是他幫我謀到了這位子上,讓我體驗到人生的價值。當然,我也付出了,但我不後悔,如果是讓我還有這樣的機會,再讓我上位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的,也許這就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吧。可在我們城關縣不光有吳縣長,還有常務副書記樑必成,他一再威脅我,說等你一走,他立刻讓我下課。伍書記,不是我官癮大,不是我虛榮,你知道人要想幹點事,是得有舞臺的呀。我一狠心,所以就幹了傻事……”徐智菲一下子就和伍可定說了很多,等她說完,她卻纔發現伍可定早已是呆若木雞了。
這個夜晚,伍可定幾乎沒有閤眼,是徐智菲徹底打翻了他,把他所有的自信和好感覺都打掉了。原來伍可定在同泉掛職的時候,他就沒有這麼爲難過,也沒有這麼多事情,而且當時掛職的只是一個副職,自己上面還有縣委書記孟林達頂着,所以在同泉那邊的工作就沒有這麼多障礙,就算是在同泉有障礙,自己當時也是完全有能力去解決它,但現在在城關就不一樣了,在這裡自己是一把手,別人還時刻需要自己的幫助和支持,但自己呢,無論是什麼事情,也無論是什麼問題,都必須以自己的能力去一力承擔,而且還不光是要承擔這麼簡單,與此同時,自己還要抽出大把的精力去應付一些拆臺的人,要四處防着身邊的人算計自己,這樣的一把手的日子,讓他真的感覺很累很累。
Wшw▪ тт kдn▪ ¢ o 而他如今是多麼的自以爲是呀,可他又是多麼的愚蠢。看來,他原來在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機關和在同泉縣委掛職的時候學的那些,在此時看來,已經完全是遠遠不夠的,但他一時又想不到更好的兩全其美的辦法,因此這樣的日子,他又該如何悄然面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