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市委副書記、市長伍可定突然之間暈倒在那電話會議現場,然後這些工作人員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大家才七手八腳地把伍可定送到南平市人民醫院救治。當伍可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半過了。他才睜開眼睛,並且還長長地出了口氣,然後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今天睡得真痛快啊……”
看到伍可定可以說話了,在病房裡守候的市四大班子領導這才放下一顆懸起的心,副市長林小穎這時笑着對伍可定說道:“市長,你這還痛快呢,我們都急得不行了。”
這時,伍可定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躺在病牀上,再一看,原來自己還在輸着液,便馬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林市長和張龍華留一會兒,等輸完水就行了。”
雖然聽到伍可定這麼說話,但在病房裡的四大班子的領導誰也不願意先回去,其實大家都是明眼人了,誰都知道如今這個南平市真正的當家人就是伍可定了,那個吳天國已經很快就要成爲過去式了,大家也知道眼前的這位當家人,其實就是一個實幹家,在他的心裡,並沒有太多的假把式,所以他們從心裡都願意跟着這樣的帶頭人幹,哪怕累點,他們也覺得是心甘情願的。
看着眼前的四大班子領導們不願意離開病房,伍可定的心裡就覺得太過意不去了,於是伍可定出於無奈只得出狠招說道:“大家不回去,我也不輸液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就要伸手去拔插在手背上的針管。
離伍可定最近的林小穎連忙出手攔着,不讓伍可定的手夠着針管,與此同時,林小穎又對着四大班子成員說道:“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不要緊的,有事我再通知你們吧。”
大家這才十分不情願地離開了,他們心裡也是十分明白的,按理說伍可定也才只是三十多歲,還不到四十歲的年紀,但現在卻是硬生生地暈倒了,這突然暈倒了,當然也能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那不是一個明擺着的嘛,拼命三郎啊,所以大家纔會願意跟着這樣的領導幹。
這時,病房裡就只剩下了副市長林小穎、政協副主席、秘書長張龍華和司機小何他們四人。張龍華這時就問道:“伍市長,你想吃點啥啊,我幫你弄吧。”
伍可定想了想然後說道:“要不你幫我到賣狗肉的小店買一個狗肚回來,然後再弄些白胡椒粉,把狗肚烤一些趁熱拿來,再弄半斤生花生。這是我治胃病的偏方。”
聽到伍可定這麼說,但他的這一要求,可把張龍華給難住了,這個時間都快子夜十二點了,該去哪裡弄狗肚去啊,張龍華這時有些爲難地說道:“這個時間,可能狗肉也許不太好找,這一段街上的小吃店早就關門啦。如果這狗肉弄不到的話,還可以弄啥?”
伍可定這時又說道:“如果狗肚沒有的話,用豬肚也可以的,我估計這南平賓館裡就應該有這些東西的。要是你去南平賓館的話,麻煩那裡的大師傅給我弄點油炸薑片回來。”
張龍華這時就簡單地說了一聲“好的”,然後就和市政府小車班的司機小何一起離去了。
等張龍華和小何走了之後,副市長林小穎這時才喘了一口氣地說道:“伍市長,你這下可把我們大家嚇壞了啊!”
伍可定這時才定下神來,看了看林小穎,然後說道:“怎麼了,你還哭過啊?你看你的眼圈都紅了。”
被伍可定說出自己的窘相,林小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後才小聲地說道:“那還不是急的,我怕你有什麼事?我們南平市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這麼務實肯幹的市長,萬一真的病倒了,那可怎麼辦啊?……”這時候的林小穎說話的時候,露出一臉的真誠在那裡。
這時,伍可定就有點像是在安慰林小穎似地說道:“不要緊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是什麼狀況,這主要是這段時間以來,特別是這個流感H1N1來了之後就更加了,我都已經是很長時間沒有能夠休息好了,這些天裡,我平均每天睡不到三個小時,有時剛剛睡着,這電話又響了。我包裡有煙,給我遞過來。”
看到這個伍可定都病成這個樣子了,卻還是這樣不消停,還是在這裡惦記着抽菸,林小穎馬上就沒好氣地答話說道:“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吸菸!醫院有規定,病房不準抽菸。”
伍可定看到林小穎不幫自己拿,自己想去拿嘛,一個手夠不着,另外就是,他手上還在打着點滴,根本就動不得,無奈中,只能像是在私底下把口氣軟了下來說道:“好妹妹,你行行好,給我拿來吧,哪怕半支也行啊。”
這時,林小穎見他可伶兮兮的樣子,就像是個做了錯事求情的孩子一樣,此時讓她看過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在南平地界上的那個叱吒風雲的市長,於是,她便心軟了,只好幫他把煙拿了過來,又笨拙地給他點着了火,伍可定猛吸了一口,半天才吐了出來,然後纔在那裡無比地讚歎着:“真是香啊!……”
聽到伍可定的這一聲讚歎聲,林小穎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她父親在被審查時,她也是父親遞煙,父親貪婪地吸菸的情形一下子回到了她的腦海中。
看到林小穎在那裡沉思了起來,伍可定就開始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林小穎纔好像從過去的時光中走了回來,然後才緩緩地說道:“看見你抽菸的樣子,也一下子讓我想起了‘文革’中父親有一次抽菸的情形。”
伍可定這時也接話說道:“哦,你父親抽菸的樣子,是不是也和我差不多啊?……”
而林小穎卻說道:“我父親現在已經戒菸三十年啦,他在‘文革’後一恢復工作就戒了煙。”
伍可定這時就開玩笑地說道:“抽菸隊伍裡的叛將,這不好,我要將抽菸進行到底。”
林小穎這時也顯得十分關心地問道:“你是不是準備戒菸了?”
而伍可定卻笑着答道:“我是先斷氣,後斷煙。其實,你不知道,抽菸的人愛咳嗽,這個咳嗽啊,就最能鍛鍊人了,這可是全身運動啊。”
聽着伍可定說的這番謬論和怪話,林小穎不禁暗自覺得好笑,心想這個市長怎麼什麼話搞笑,他就能說出什麼搞笑的話呢?想到這裡。她才答話說道:“你這都是些奇談怪論啊!……”
就在他們兩人在爭論這些有關抽菸的話題的時候,伍可定放在枕頭下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於是他忙從枕頭下拿起電話過來接聽。
“什麼?黃陽縣?啥時候發現的?好,你們在哪裡先等一下,我馬上就過來。”伍可定放下電話就說道:“這個黃陽縣發現了一個感染病人,快去喊醫生!”說完這些,他馬上又拿起電話,撥通了司機小何:“小何,你趕快回來,有急事!”
這時,守在門外的醫院院長、醫生、護士忙跑了過來。伍可定這時對林小穎說道:“林市長,你馬上通知衛生局局長孫智明,咱們一塊去。”
林小穎趕忙跑到門外給出去吃飯的孫局長打電話,等通知完孫局長,她放下電話後她在心想,伍可定要是像剛纔抽菸的時候多好啊,這會兒一有事情發生了,這簡直馬上就變得像個凶神惡煞一般了,簡直暈完……
其實,此時此刻,這個林小穎哪裡能夠知道,當這個伍可定到了黃陽縣以後,就要碰到一個比凶神惡煞還要凶神惡煞的主,那就要誰是誰的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