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城百源區東北方向,有大小几座山呈半圓式相連,其中較高位的一個接連處形成一個天然山頂水庫,每年雨季補水充足,始終保持較高水位。這使得山腳下幾個水眼水汽豐沛,再加上附近有幾個泊塘,頂足了水眼每日都能泉出大量的山礦泉水。
松陽市旅遊局抓住這個有利條件,因勢利導,通過招商引資,吸引了幾個大客商前來興建礦泉浴休閒項目,逐漸打造出了品牌。
陽光礦泉休閒會館,是旅遊局下屬的一家公司投資興辦,也是幾個礦泉浴所中唯一個國有性質的浴所。在建築硬件設施的豪華精美度上,與其他幾家私營的有一定差別,但個別服務卻是很上檔次,而且隱蔽性極高。換句話說,就是百分百安全。
但是能享受到這種個別服務的人並不多,以譚進文帶隊的省新農村建設第三調研組,能一嘗春色的也就是譚進文一人,副組長都沒有份。
不過沒有份也不會覺得失落,因爲會館中有多個項目,凡第一次來的興趣都很大,心思也不會糾結在幹大活上。
陽光礦泉休閒會館佔地三十餘畝,分露天和室內兩大區域,又細分爲健身養生區、養顏美容區、熱帶魚療區、親子動感區還有樓亭棋牌臺、茶吧、網絡室等小塊。每個小塊內又有不同類別的子項目,比如養生區泉浴又分爲茶浴、人蔘浴、靈芝浴、陳皮浴以及當歸浴等。此外,還有大小几十間理療按摩室、休息廳以及自助水果間。
“此處的礦泉水,含有豐富的鉀、鈉、鎂、氮、氡等多種對人體有益的礦物質和微量元素,常洗洗好處很多,能改善體質健身祛病,對動脈硬化、高血壓、心臟病等也有很好的輔助療效。”潘寶山和譚進文來到會館時介紹,“一年四季都可以來洗,礦泉水都是經過加溫的,還配有地熱設施保暖保溫。”
“果真是個好地方。”譚進文是第一次來這裡,讚不絕口,“小小的一口礦泉水就能做出這麼大的項目,這就是理念問題。”
“靠山吃山嘛,我們松陽的經濟並不發達,只有鑽些小竅門來活躍一下經濟環境。”潘寶山笑道,“這個礦泉浴小項目,每年能給松陽帶來幾百萬的稅收。”
“特色,這也是你們松陽旅遊的一大特色。”譚進文讚道,“確實做得不錯。”
說話間,已經進了更衣室。潘寶山帶譚進文來到貴賓區,這裡的衣櫃比普通得要大兩到三倍,而且走道寬闊,還附有小休息區,供應各種飲料。
“譚組長,以後逢到週末或者小長假,可以帶家人或者朋友經常來玩玩嘛。”潘寶山發出了邀請,“總體來說這個項目還不錯,起碼放鬆下心情還是容易達到的。”
“好的,有機會就來。”譚進文笑着點點頭。
“不單是要來,來了還得把我叫上,以便盡到地主之意。”潘寶山笑道,“當然了,那還得譚組長給面子。”
“欸,潘市長你客氣,來了就是給你添麻煩的。”譚進文回道。
潘寶山搖了搖頭,笑道:“不說麻煩,怎麼回事麻煩呢,走,咱們先去體驗一下。”
兩人穿過廊道,先是進入一個室內的沖泡浴區,但沒有停腳。潘寶山帶譚進文直接來到露天區域,這裡纔是消閒的開始。
露天區有一個獨立的二層休閒大陽光臺,這裡的幾口清泉當然不是吸引遊客的地方,而是兩排沙灘椅,露天的按摩、修腳、掏耳朵在這裡進行。一家人過來或者是情侶的,可以在這裡很綠色地享受一下。
陽光臺北面,隔着十米的走道,是一個遮陰的二層亭臺,那裡就是樓亭棋牌臺,旁邊還有木桶制的牛奶浴、咖啡浴。
潘寶山陪譚進文簡單體驗了幾個環節,興致很高。時間是要掌握好的,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必上的節目要上。於是,潘寶山對接待辦副主任丁常磊一使眼色。
丁常磊立馬來到譚進文跟前,說去理療一下。
譚進文說好,便跟着丁常磊走,可沒有幾步發現潘寶山沒動,問他怎麼不去。潘寶山說他不習慣按摩,去了不是享受,而是受降。譚進文笑笑,退了回來,說其實他也不喜歡,那倒不如在這裡好好轉一轉,體驗一下,等回去跟親戚朋友介紹起來也更詳細更全面。
丁常磊看看潘寶山,不知該怎麼辦。潘寶山對他擺擺手,示意作罷。
遊玩繼續,潘寶山愈發覺得,譚進文行事小心謹慎,比較穩妥。這樣也好,假如要有合作的話,不容易出什麼問題。
潘寶山覺得眼前是個機會,可以就新農村建設方面的問題同譚進文交流一下,能不能學到東西是一方面,關鍵是能借交流的機會和他拉近關係,對下一步的工作開展肯定有好處。
“譚組長,你是新農村建設方面的專家,有個問題想向你請教一下。”潘寶山帶頭擡腳跨進香草浴池,長長地吸了口氣,很客氣問道:“去年十月,黨的十六屆五中全會上通過了十一五規劃綱要,提出要按照‘生產發展、生活寬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的要求,紮實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這五個方面可以說是一個體系,在這個體系中,你覺得核心是什麼?”
“這個比較難回答。”譚進文笑笑,“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不是一個新概念,建國以來曾多次提到過類似的說法,如今,在新的歷史背景下,新農村建設就有了更爲深遠的意義和更加全面的要求。剛纔你說的,從要求上看是五個方面,但從目標上看就是經濟繁榮、設施完善、環境優美、文明和諧四個方面。如果說非要定個核心,我覺得應該是文明和諧,因爲那是一種思想觀念、文化道德上的拔高,也可以說是內因,內因決定一切嘛。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那屬於意識形態領域,屬於上層建築,而經濟繁榮、設施完善以及環境優美則不是,它們可以說是經濟基礎。從哲學上來理解,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所以重要性也是顯而易見的,當然,此處所指的上層建築與文明和諧的目標要求並不能等同。”
潘寶山聽了點點頭,撥弄了下水面上的香草包,“譚組長你說得很好,國家大政方針從要求和目標上看總歸是沒錯的,有時候錯就錯在貫徹落實的執行環節上。現在新農村建設的有一個不好的苗頭就是建新房,片面地強調了設施完善和環境優美。當然,這作爲一個破題之處的舉措也無可非議,但一定要有明確的引導。”
“那是很機械的。”譚進文道,“也跟地方政府的政績觀有關,有的地方爲了工作做得突出,沒有因地制宜量力而行,只是一味地建樓房趕老百姓上樓,確實存下了很多隱患。”
“我也覺得也是,那太注重形式了,容易浮誇。”潘寶山道,“有的地方爲了多擠出復墾土地面積,申請復墾補助,更是建起了五層、六層甚至七層的居民樓,讓老百姓住進去,可以說那是違背自然規律的。”
“你說的我明白,農民多少年來形成了習慣,幾間住房、一個小院,自成一方天地,如今改住樓房,環境變了,一方天地萎縮,農具沒地方放了,雞鴨鵝、豬狗羊也看不到眼前了。”譚進文笑道,“但習慣總歸是習慣,可以慢慢地改掉,去適應新環境。”
“是可以慢慢改掉,但過程我認爲會很長,並不能一蹴而就。”潘寶山道,“所以我們在試點大陡嶺新村建設的時候,注意遵循農民的生活習慣,給他們放農具的地方,也給他們養家禽家畜的地方。”
“是啊,所以我們調研組要過來看看,好的經驗要推廣出去嘛。”譚進文,頭枕在浴池邊沿上,眯着眼,身子悠閒地蕩在水中。
“譚組長,咱們私下裡說幾句。”潘寶山朝譚進文移近了點,小聲道:“在我看來,這也沒什麼經驗,總之就一個字‘難’。大陡嶺新村的建設,可以說是舉全鄉之力,搞一個村能承受,搞兩個村也還勉強也湊合,可再多了怎麼辦?沒法辦吶。”
“所以說,新農村建設絕對不僅僅是建新房子,更爲重要的是發展經濟,發展羣衆性的致富產業。”
“確實如此。”潘寶山道,“大陡嶺村的新村建設之所以如此順利,就是因爲村民靠附近的幾個產業有了一定的收入,像金銀花種植基地、綜合中藥基地還有特色山坡林果等項目,用的勞動力百分之八十都來自大陡嶺村,村民也跟城裡的上班族差不多,有上下班、按月領工資,經濟上有保障,所以纔有實力配合新村建設。但是話說回來,夾林鄉能有多少個像金銀花種植基地、綜合中藥基地和特色山坡林果那樣的項目來支撐村民的收入?”
“你說的確實是一個問題。”譚進文笑了笑,“新農村建設工作經驗也是要不斷摸索總結的,總之會越來越好。”
“那是那是。”潘寶山答着,陡然覺得說這麼多似乎很不在工作狀態,馬上呵呵一笑,道:“我相信在譚組長的支持下,我市的新農村建設工作會不斷有新進展,也相信自己能把工作不斷推到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