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張海洋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這人脾氣不好是其一,其二是這人的‘性’格放‘蕩’不羈,能不能看得上秦志強也是一個問題。因爲本來政fǔ和公安就是獨立的系統,雖然上級黨委政fǔ有權管理,但是實際上能夠駕馭的並不是很多。
在徵得秦志強同意後,張海洋便離開了政fǔ,去派出所找人去了。
張海洋當然不可能告訴他,找他的原因,只是說想一起喝個酒,所以這人沒說兩句,就答應了下來。相約下班之後,在鎮上爲數不多的一家牛菜館喝酒。
下班以後,秦志強叫上了張海洋,兩人直奔牛菜館而去。進了飯店,秦志強要了兩斤牛‘肉’後,安心的等起了這個張海洋口中的能人。只是等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那人根本就沒有出現。
此時,飯店老闆早就過來問了好幾次,什麼時候上菜。可那人都還沒來,又怎麼能先上菜呢。秦志強擡起手腕,不由得看了看錶,才發現此時的時間離約定的時間已經整整晚了40分鐘。
秦志強不由得皺了皺眉,雲淡風輕的擡着一杯茶水喝着。雖然秦志強的心中有些焦急,他也對能人有求賢若渴的本能,可奇偶這樣的態度,也頓時間讓秦志強對那人的評價下降了一些。
此刻張海洋不停的朝‘門’口張望,不時走到‘門’口看看路上,只是每次他都是失望而回。看着秦志強那一臉的平靜,張海洋的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連連說道:“今天約他的時候‘挺’爽快的,怎麼這個時候又來扯皮!我想是不是所裡有事情給耽誤了啊!”
秦志強點了點頭,並不答話。只是默默的坐着品着那一輩味道並不怎麼好的茶,似乎這些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又過了10分鐘,張海洋已經又出去看了兩回後,那人終於在秦志強煎熬的等待中如約而至。
進了屋,秦志強看了看那人。發現他的確和張海洋講的一樣,長得孔武有力,一張標準的國字臉讓人一看,就能想到此人的剛毅。可惜他的眼神目光黯淡,看上根本沒有半點‘精’神。滿臉的胡茬也不做修整,整整一個邋遢漢子的形象。
看到那人這個樣子,秦志強的心中不由得打上了一個問號。
當然秦志強並不是不相信張海洋的推薦,而是秦志強的心中已經將他和示意落魄劃上了等號。
那人進了屋,並不和張海洋握手,只是重重的一巴掌便拍到了張海洋的身上後便說道:“張鎮長,實在是不好意思!來晚了,來晚了!”
不說原因,也不解釋,這一下子讓張海洋有些下不了臺。雖然張海洋知道,秦志強現在的確是需要一個在偵查方面有特殊能力的人前來幫助,可這人是張海洋想到的,而他此刻的做派的確讓張海洋在秦志強的面前感覺到臉上無光。
張海洋扭頭看了一眼秦志強,秦志強此刻已經站了起來,一臉笑意的看着他。
張海洋回過頭,領着那人幾步走到了餐桌旁後,指了指秦志強後,緩緩的說道:“傳峰,這位是秦鎮長!”張海洋說完,又指了指那人,只是他還沒有開口,那人便說了起來。
那人擺了擺手,冷冷的笑了一笑,毫無驚訝的說道:“我知道,就是那個打了姚金國的秦鎮長是吧!我叫李傳峰!”
李傳峰說完話,掃了一眼秦志強伸出來擱在半空中的手,徑直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自顧自的拿起一杯茶慢慢品了起來。
張海洋看着李傳峰的做派,心裡是有苦說不出。他悄悄的看了秦志強一眼,想要看看秦志強到底是什麼態度,只是秦志強根本就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十分公式化的微笑着收回了手,跟着坐下喝起了茶。
張海洋無奈,只能也跟着坐了起來,向大家散了一圈香菸過後,大聲的叫老闆上來了酒和菜。
張海洋拿起酒,不由分說的就朝李傳峰的杯子中倒去。只是酒瓶還拿在手中,一滴酒都還沒有倒出來的時候,李傳峰突然皮笑‘肉’不笑的平淡說道:“海洋,我看你還是不太瞭解我!既然秦鎮長是貴客,咱們怎麼能用這麼小的杯子喝酒,這豈不是看不起秦鎮長。”
李傳峰冷冷的笑着看了一眼秦志強後,轉頭大聲的朝着老闆喊道:“老闆,換三個大碗來!”
老闆開‘門’做生意,不管別人怎麼喝酒,他的飯錢是少不了的。所以在李傳峰喊完了過後,沒有一會,老闆果然拿來了三個大碗。張海洋爲難的看了看秦志強,又看了李傳峰,一臉的笑意說着:“傳峰,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沒有必要這樣,就用這小杯喝也一樣。咱們慢慢喝酒,大口吃‘肉’,在談談人生和理想,不是很好嗎?非得用這麼大的碗,這不是故意找罪受嗎?”張海洋伸出了手指,不由得指了指李傳峰。
李傳峰聽罷,楞了一下後,眼神突然‘精’明的一掃秦志強,一臉平靜的小聲說道:“既然海洋那麼說,我也不勉強。那這樣好了,你們用杯子,我用大碗好了!”李傳峰自顧自的說了說後,‘精’明的看了秦志強一眼後,拿起酒瓶兩下便將大碗裝滿了高度的白酒。
儘管李傳峰進來的時候,裝作十分猥瑣,但是就剛纔李傳峰的那一瞥,秦志強看到了不一樣的李傳峰。雖然於情於禮來說,秦志強沒有必要這樣自掉身價來迎合李傳峰。可現在的情況特殊,秦志強的確也需要這樣的人幫助。當然這些繁文縟節的東西,秦志強也不是很在意。
秦志強笑了笑,站起身來,拿上了一個大碗後,也給自己滿滿倒上了一碗酒後,掃了一眼張海洋,便沉穩的看着李傳峰說道:“傳峰是咱們青東公安系統的驕傲,爲了這咱們也得捨命陪英雄。來,傳峰,爲了你曾經的輝煌,來幹了!”
李傳峰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他定眼看了一眼秦志強,心中很是吃驚。雖然這一碗酒並不算什麼,最多也就是六七兩的樣子,可是要這麼一口氣喝下去,就算是平日當中嗜酒成‘性’的李傳峰的心裡也一下子驚慌起來。
只是李傳峰曾經當過刑警,僞裝是他最爲擅長的東西。所以即便李傳峰的心裡有些心虛,可是卻沒有讓秦志強發現。他低頭看了一眼桌上滿滿的一碗酒,突然真誠的笑着說道:“秦鎮長好酒量!既然你今天這麼給面子,就算是我李傳峰喝不下酒去,也一定把它給幹了!”
李傳峰的話才說完,端起酒向秦志強舉了舉後,拿起碗便皺着眉頭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秦志強見狀,衝着張海洋點了點頭後,也跟着喝了起來。頓時間,“咕咚,咕咚”的聲音在席間流淌,只看得到兩人的喉頭不停的上下晃動着。
張海洋雖然對這麼一碗酒來個一口乾有些畏懼,可是當秦志強表態後,他的心裡總算是寬心了一些。至少從現在來看,秦志強並沒有輕視李傳峰的意思,當然也應該沒有爲李傳峰的無禮感到生氣。想到這些,張海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皺着眉頭跟着喝了起來。
三個人喝完了第一碗酒後,並沒有拿上筷子夾菜,而是再次將酒給滿上了。只不過這一次是倒在了杯子之中,並沒有人想再去挑戰大碗。
李傳峰看了看杯子,衝着倒酒的秦志強點了點頭後說道:“秦鎮長好酒量!都說酒品靠人品,我想秦鎮長既然能夠這麼耿直,那今天我李傳峰算是‘交’對了朋友。沒有說的,一切都是杯中酒,酒中情!下面我先敬秦鎮長一碗,秦鎮長你可以用杯子1這樣咱們公平一些!”李傳峰說完,收起了那一副窩囊猥瑣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精’明和滄桑。
秦志強看了一眼杯中的酒,又看了看張海洋和李傳峰後,笑着一把拿過了酒瓶,高興的說道:“傳峰你這麼做握很不高興!既然你用碗,我也用碗!不過今天海洋還有其他的任務,他就免了!咱們兩個今天好好的喝一杯!管他媽的什麼包袱,等下就會像‘尿’一樣,咱們把它給拉出去!”
李傳峰明顯有些錯愕,第一次他是想爲難秦志強。可這一次他所說的話倒是事實!只是秦志強的做法,卻讓他感到了意外。他看着臉已經有些微紅的張海洋,又一臉笑意的看了看秦志強後,沉穩的說道:“秦鎮長說得好!管他什麼!現在咱們要的是痛快喝酒!既然秦鎮長這麼看得起我,那我李傳峰也不矯情,第二碗也把他幹了!”李傳峰舉起酒碗,放在了空中,直到秦志強舉起酒碗和他碰到了一起,李傳峰才大聲的喊了句:“來,幹!”
兩人大口大口的喝着,雖然兩人的眉頭都深深的皺着,可是他們的心裡都很是高興。意外從李傳峰此刻的樣子,秦志強已經明白,接下來的談話應該會很順利,至少從這一碗酒喝下去後,事情就已經變得簡單。
而相對李傳峰來說,秦志強不過就是一個小子。可剛纔秦志強的表現的確是讓李傳峰大跌眼鏡。而李傳峰自從刑警隊調到了牛家寨派出所後,很少會像今天一樣放開的喝。因爲李傳峰不僅深刻的記憶着那一次的事故原因,更是因爲李傳峰對秦志強的那種耿直和親民感到舒心。
李傳峰很清楚,雖然他是副科級偵查員,曾經做過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和刑警隊隊長。可如今他到了牛家寨後,哪裡還會有往日的風光,雖然身上掛着一個副科級的職稱,但是他在派出所卻基本上沒有什麼發言權,除了有這個級別和一些相應的待遇外,什麼都沒有。更別提這些鄉鎮班子成員會拿正眼來看他。
可今天秦志強的表現,卻讓李傳峰看到了另類的官員。雖然李傳峰看着秦志強年輕,對他的能力有所懷疑,但是秦志強所表現除的這種大度,卻讓李傳峰感到自愧不如。
李傳峰放下了酒碗,從身上的警服中‘摸’出了一支有些便宜的香菸,遞上了一支給秦志強後,緩緩說道:“秦鎮長,我知道你找我肯定有事!也肯定是海洋向我推薦了你!我說對了嗎?”
李傳峰倒也是個明白人,早就想到了這些,這也是爲什麼他一來就給秦志強一個下馬威的原因,只不過是想要秦志強知難而退。可是千算萬算,他還是估計錯誤了。不過這也算是歪打正着,讓李傳峰喝秦志強種下了友情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