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個熱水澡之後,白彩姑躺到了牀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沒多久,白彩姑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從衛生間裡傳了出來,緊接着白彩姑看到玉蓮的影子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玉蓮走到白彩姑的牀前,瞪了白彩姑一眼:“你這傢伙,命還真是大,竟然還真的能再活過來,不過今晚你不再有機會了,今晚我弄死你,就把你的魂魄拉走,誰也沒有辦法再救你!”
玉蓮說完,臉上的表情冰冷。
白彩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心裡十分的氣惱:“玉蓮,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一定要把我弄死?”
“把你弄死的原因很簡單:一是你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我有危險的時候沒有出手來幫我,眼睜睜的看着我去死,這事很嚴重,所以你非得死不可;二是我一個影子太孤單了,我得拉上你,讓你給我做個伴……”
“你不是有你媽媽陪着嗎?”白彩姑很不解,這個玉蓮,活着的時候不願意讓自己做她的伴,死了卻來拉他做伴,真是壞女人。
“我媽一個女人,和我在一起沒有意思,我得找個男的陪我。”
“那你找別人呀,不要找我!”
“少費話,我就找你,你能什麼着?”玉蓮瞪着眼睛說着,向着白彩姑撲了過來,白彩姑想躲沒有地方躲,脖子又被玉蓮掐住了。
白彩姑又感到呼吸困難,凡事不過三,這次自己要是再被玉蓮弄死,就休想能再活過來了!
已經沒有退路,白彩姑不得不從口袋裡掏出早上悔時寫的一張符,向玉蓮的影子捅了過去。
玉蓮大驚,但已經晚了,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玉蓮的影子張着嘴,雙手再也沒有力去掐白彩姑的脖子了,胡亂的揮舞着,嘴裡痛苦的叫喊:“白彩姑,你真渾蛋,居然弄這種邪惡的東西要我灰飛煙滅!你不是好東西……”
白彩姑沒有做聲,心想你一個女惡鬼,把你消滅掉就是好事,你居然還有臉反過來罵我不是,臉皮厚到沒有得比……
人真的不能太自私太自我,否則走到了無可藥救的境地時,自己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可怕!
玉蓮的身體,慢慢的變成了一團白煙,不一會就什麼也沒有了,這就是平時說的灰飛煙滅。
人死之後,本來就是什麼也沒有了,白彩姑不知道玉蓮和邵小寧爲什麼還會出現這種可怕的影子,要是每個人都這樣,那這天下人現在恐怕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總算把玉蓮這惡鬼給收拾掉了,不過白彩姑的心並不開心,想起以前玉蓮還活着的時候,兩人雖然沒能成爲好朋友,但也不是敵人,現在玉蓮卻在自己的手裡灰飛煙滅了,白彩姑心裡沒法高興起來。
一片灰燼從空中慢慢的飄落了下來,那是悔時大師畫的張符在化了玉蓮的鬼影之後,化爲了灰燼……
白彩姑翻了個身,想繼續睡,但這時衛生間裡又傳來了腳步聲,白彩姑知道是邵小寧來了。
白彩姑皺了一下眉頭:這兩個女鬼,就不能讓人消停一下麼?
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果然是邵小寧。
邵小寧來到白彩姑的牀前,在牀沿上坐下,她身上被玉蓮打的那些印子不見了,小臉兒又恢復了以前的慘白,雖然看起來還算漂亮,但這種死白,如果是第一次看到,那肯定會被嚇死!
“剛纔我看到你把玉蓮弄得灰飛煙滅了!”邵小寧微低着頭,輕聲的說。
“你都看到了,爲什麼還來?”白彩姑訝然,內心很是不解。
“那東西,只對玉蓮那樣的鬼才有用,對我起不到作用。”這麼多天來,邵小寧對白彩姑的性格已經瞭解不少,她沒像玉蓮那樣,做着打壓白彩姑的夢,那無疑是自己找死。
玉蓮就是自己找死,並且已經死去。
聽到邵小寧說悔時畫的那一張符對她沒有用處,白彩姑有些不相信的把符拿了出來,壓到邵小寧的身上。
邵小寧只是笑笑,沒有做聲。
那符還真的對邵小寧沒有任何作用,白彩姑只好把符收了起來。
“哥,你能不能勸一下那個悔時和尚,別動我的墳?”邵小寧一邊伸手幫白彩姑揉肩,一邊輕聲細語的說:“你現在是我的主人,我是不會做不利於你的事情的,你放心好了,我現在這樣很好……”
白彩姑沒有出聲,他看了邵小寧一眼,過了許久才問邵小寧說:“今天在西山墓園的大門口,有個胖子的汽車出事了,和你有關係,我說的對吧?”
儘管只是猜測,但白彩姑只要用心一想,還是不難明白其中的一些關聯的。
邵小寧低着頭,沒敢出聲,雙手爲白彩姑揉肩時不自覺的慢了一些。
“你的師傅,就是西山墓園裡的那一棵榕樹吧?”許久,白彩姑又問了邵小寧一句。
邵小寧的雙手顫了一下,一臉的不安,顯然白彩姑猜的,全對了。
白彩姑知道,邵小寧希望繼續保持現在的這種平衡,但白彩姑並不想這樣,悔時更不想這樣,邵小寧雖然說不敢來害自己了,但她還是要去害別人,白彩姑是沒法忍受這樣的事。
白彩姑看了邵小寧一眼,他覺得邵小寧這種時候還是蠻可愛的。
沒有誰願意變成一堆沒有生命的灰燼,把邵小寧的墓穴打開,她就會變成一堆灰,這白彩姑不用問也猜到了,所以邵小寧並不想讓白彩姑打開她的墓穴。
“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什麼事也不要整嗎?”白彩姑又問了一句,只要邵小寧不出來害人,白彩姑還真不想非要把她往絕路上逼,那樣的確很殘忍。
“我們已經不是人了,不能象人一樣吃東西,所以只能隔一段時間出來吸一些活人的陽氣,才能讓自己的影子不消失……”
“有些人,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就是我們不出手,他們也一樣會自己死去的!”邵小寧心裡有些急了,白彩姑沒鬆口,那自己就會很危險,她的心裡沒法平靜得下來。
“你回去吧。”白彩姑有些無奈的說,他不敢相信邵小寧的話,就象今天遇到的那個胖子,人明明好好的,要不是他命大,遇到了晦時,估計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命赴黃泉了,所以白彩姑有足夠的理由不相信邵小寧。
邵小寧的身體顫了一下,她知道白彩姑已經下定決心要動她邵小寧了,以前白彩姑剛搬進來的時候,她還想着什麼去弄死白彩姑,現在她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她知道自己是弄不死白彩姑,和白彩姑鬥,只會像玉蓮那樣灰飛煙滅。
“哥,你要是一定要動我,到時候我就附到你身上。”
邵小寧看了白彩姑一眼,小心翼翼的說。
白彩姑沒有出聲,他想,自己是一個大活人,邵小寧又什麼可能附到自己的身上來呢?邵小寧說這話,多半是想嚇一嚇自己而已。
“你走吧。”白彩姑對邵小寧這樣說,心裡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邵小寧除去了。
邵小寧不敢再出聲,低着頭,走進了衛生間,不見了。
第二天醒來,已是豔陽高照,白彩姑洗漱之後,時間已經快到八點了,他打開門,準備上街吃早餐,卻發現門外的拉手上掛着一個小塑料袋子,塑料袋子裡是還發着熱氣的肉餃子。
不用說,這一定是大蘿蔔的傑作,除了她,不會有誰會這麼做。
白彩姑的心裡很是感動,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誰這麼關心過他,就算是他的爺爺奶奶,在生活上關心他的時候也不多。
吃着那些冒着熱氣的餃子,白彩姑覺得自己的眼裡有些潮溼。
吃完包子,白彩姑又到居民委看了一下。
居民委裡只有伍司梅一個人在守值,其他的人,一個也沒見,白彩姑的心裡不由的有些難過:區裡說要開發百飯村小溫泉,看來也只能是一聲口號了,村裡都沒人上心,想做出成績來,那不是白日做夢麼?
“還是先把邵小寧的事搞定吧,不然總是這樣拖下去,也是不好。
想到這裡,白彩姑又朝青雲寺而去。
來到青雲寺,看到悔時正坐在寺院裡看螞蟻搬家。
這個悔時和尚,看什麼都能看上半天,有一次白彩姑就發現他看君子蘭開花,看了一個上午,真的讓人不知道怎樣來說他,認識他的人,沒人不說他是瘋子。
白彩姑和悔時說了自己的想法,悔時也沒有多說什麼,和白彩姑出了青去寺,向大蘿蔔的家而來。
大蘿蔔昨天給白彩的那一些東西,白彩姑全都放在家裡,他要帶上那些東西,還要帶上大蘿蔔一起去西山墓園,畢竟邵小寧是大蘿蔔的女兒。
回到出租屋,大蘿蔔也剛好從菜市買菜回來,悔時向大蘿蔔打了個福揖,嘴裡說到:“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去西山墓園吧,白彩姑也是個有事做的年輕人,我們就別讓這些小瑣事總煩着他了!”
大蘿蔔點了點頭,覺得悔時說得很有道理。
三人坐着公交車去了西山墓園。
看到來的又是白彩姑,昨天打過交道的那幾個保安有點怕了,站在那裡不敢多說什麼,白彩姑拿出了一張,在大門旁邊的柱子上刷了一下,墓園的大門小門全都打開了。
白彩姑的心裡有些不是味,一個墓園,又沒什麼可偷的東西,配着保安就很過份了,還裝配這種高科技的東西,無非就是爲了自擡身價,把墓地的價錢擡到天上,但這些東西,真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進入西山墓園,在保安室的後面找到了墓園管理處,裡面有兩女一男三個年輕人在值班。
聽說要打開邵小寧的墓穴,那男的說介紹說:“墓穴的青石蓋板有五百斤重,你們要不要找專業的人來幫打開?”
那麼重的石板,自己還真的不能打開,沒辦法,只好讓墓訴園管理處的人找專業的人來開。
墓園管理處一共收了六百八十元,其中四百元是專業打開墓穴的四個人的工錢,兩百八十元是墓園管理處收的各種費用。
這錢當然是大蘿蔔掏的腰包。
大蘿蔔告訴白彩姑,當年在這裡買下邵小寧的這一塊墓地,花了一萬三千八百元。
一萬多塊一塊墳地,白彩姑驚嘴巴張成了“O”字。
三人走到了山上,在邵小寧的墓前站了十來分鐘,四個手拿大鐵鉤的壯漢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