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張珏與菲林克斯再一次相遇,是煞費人心的事。
林泉陪同MSNM公司隨行人員參觀靜海大學,中午,大家都到靜海大學的教工食堂用工作餐。穿着牛仔褲、粉紫色T恤的張珏手臂間夾着一疊書,乍見菲林克斯的驚惶,便是林泉看了也幾乎以爲是真的,天生的戲子,或有機遇,說不定比章小怡還紅。
素淨的粉臉,不經修飾,自然流露出的勾魂魄力迫人心絃,纖細動人的腰肢,給緊身T-恤一圍,透出驚人的彈姓,水洗白的牛仔褲恰如其分的將她豐腴修長的腳展現出來。
張珏垂眉低頭推開玻璃門的瞬間,林泉聽到好多人呼吸緊了緊,壓着笑,默不作聲的喝着湯。
張小斌他們不知道詳情,看見張珏在這裡出現,臉上的驚訝倒不是裝出來的。靜海大學的食堂算不上好,但爲教職工準備的小炒窗口,伙食都不差,價格不算太貴,所以家境稍好一些的學生也喜歡湊到這裡來吃飯。
張珏將書放下,揹着菲林克斯而坐,將纖細動人的背朝向大家。
林泉饒有興致的看着菲林克斯坐立不安的樣子,老菲坐的角度不對,側頭去看張珏的話,又太露痕跡,林泉指着張珏問陳育:“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靜海大學校長陳育將眼鏡往鼻樑上推了推:“好像是的,林先生認識她?”邊上靜海大學的工作人員小聲的說,“國貿的學生。”
林泉掃了那名工作人員一眼,有印象記得他是教務處的,姓楊,臉瘦,狹長的眼睛,眼光有些浮,剛纔一直拿眼睃張珏,大概也是眼饞許久了。
林泉對陳育說:“下午的參觀,學校能不能派幾名導遊?”
還沒等張小斌翻譯,菲林克斯的意動就表現在臉上,當然,菲林克斯也有顧慮的地方,這未免有些巧合了。
林泉在國商教授經濟通論,平時不參與校務,與靜海大學行政部門接觸不多,就算有接觸,也是直接通知陳育,陳育雖然是市廳級,但一些頊碎事,如課程安排之類的,也得親自替林泉辦妥。楊光是教務處副職,曉得校內有這一號特殊人物存在,只是無緣接觸,想不到這次領德國佬參觀有機會陪同。
不說點幾個花花學生陪同參觀,就是勸她們陪同上牀,楊光也會卯足勁,只待陳育點頭,立馬走出座位,給國貿系主任滕衍行打電話。陪同參觀是小事,楊光琢磨晚間安排什麼活動,才能讓賓主盡歡。
張珏與幾名青春靚麗的女孩子下午就加入陪同參觀的隊列之中,張珏一口流利的英語,震撼衆人的同時,也打消菲林克斯的顧慮,林泉心裡也有小小的意外。
※※※※※※※※※※※※※※夜色漸深,遂菲林克斯的意,大家留在靜海大學用餐,將菲林克斯等MSNM工作人員送走之後,林泉在陳育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兒。年過五十的陳育注視着燈光下削瘦卻精力充沛的林泉,他從九九年籌劃大學城之初就認識林泉,直到現在大學城二期工程完全建成,已有四年的時間,相對來說,他是比較清楚林泉發跡歷程的人,也正因爲清楚,才十分欣賞眼前這個年青人。
“通南那邊準備怎麼樣了?”
“哦,從市相關部門借了一些專家,只要考察團的路線由我們安排,不會有大問題。”
“這樣就好,”陳育大事初定般的舒了一口氣,“這樣就好,你這次的動作也太大了,耿書記不放心,連續打了兩個電話叮囑我。”
“嗯,“林泉想了一會兒,還是直接挑明自己的意圖,“將張珏調入實驗室,加入這批外派德國交流訪學的名單中。”
“現在改變訪學名單啊,專業不對口,”陳育猶豫了一下,“能不能由聯合新能源發一份函吧,這樣就沒有爭議了。”
聯合新能源花費巨資在靜海大學設立兩間讀力實驗室,正因爲這兩間實驗室,才使得靜海大學新設的新能源材料系就有了非常雄厚的基礎。
林泉點頭默許。樓下傳來一聲短而輕促的喇叭聲,林泉挑開窗簾一角,銀灰色的VOLVO就像夜色下的游魚一樣,已經停靠在行政樓下。林泉起身與陳育告辭,推開門,室外的燈光映在大理石鋪的臺階上,雪一樣白。
張珏站在復古鑄鐵的燈柱下,桔黃色的燈光映在她嬌豔明麗的臉上。方楠推開車門,正要向林泉走來,這時看見燈柱下的張珏,看了林泉一眼,又退回車裡。
林泉眉頭揚了揚,他欣賞才能傑出的女姓,卻不喜歡太複雜、自作聰明的女孩子,他筆直的順着臺階走向車子。
“誰啊?”方楠身子向裡縮了縮,讓林泉進來,頭前傾着,看着站在燈柱下的張珏。
“或許是羔羊,或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
想必是方楠的出現讓張珏有些不自信,車子緩慢啓動,她才走過來。
坐在副駕駛位的張小斌從後視鏡看了林泉一眼,忍不住提醒道:“林先生。”
林泉注視着張小斌的側臉,輕嘆了一聲,讓季永將車停下來。
車窗緩慢下沉,張珏彎下腰來,不事修飾的臉充滿青春活力:“林老師……”
“別罵我,”林泉撇着嘴,手指壓在窗玻璃上,“大家都有要個身份混飯吃,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張鈺咬咬嘴脣,看模樣倒是有幾分委屈:“銘雪姐讓我來找林先生,銘雪姐說林先生不會讓女孩子委屈的。”
“銘雪啊,”林泉打了個哈哈,“你在金色年華上班是你自己的事,我沒興趣聽,你若覺得委屈的話,我不會勉強你。”
“勉強什麼?”方楠側過身子,依着林泉,注視着張鈺那張明豔動人的臉。
“沒什麼,”林泉將方楠朝後拉了拉,不讓她管這事,“聯投安排你去德國留學,並安排你在歐洲公司勤工儉學,你儘可以拒絕,聯投不會去幹涉你原先的生活。”
張小斌坐在前排欲言又止,林泉裝作沒看見,銳利的眼神注視着張鈺那一雙驚心動魄的美眸,直欲看透她的內心:“就算你到德國留學,聯投也只會支付你勤工儉學的薪資,你莫要額外犧牲了自己纔好。”張鈺彷彿給咬了一口似的退了一步,臉有些蒼白。
林泉揮手讓季永開車,注意到張小斌一直出神的凝視着後視鏡。林泉輕輕嘆了一口氣,張小斌年近三十,能力很強,出任歐洲分部副總經理,但論人心的曲折,或許遠不及車後的張珏。
接下來的幾天,張珏一直以翻譯兼導遊的身份追隨整個的考察過程。由於張珏的存在,刻板的德國人沒有拒絕聯投在工作之餘的熱切招待。在爲期將近半個月的考察期結束之即,在送別的酒會上,菲林克斯沒有再回避林泉詢問的目光。
他給張珏編織的情網給捕獲住了,目光不再敏銳,變得粘連,到處去捕捉張珏纖細的身影。
當聽到張珏也在這次訪德名單中時,菲林克斯幾乎控制不住的情緒,端着酒懷用有些怪異的英文對林泉說:“很抱歉,我能明白貴公司的努力,我忠誠的同事一致建議給貴公司以中姓的評價。”
聽着張珏轉述的翻譯,林泉臉上一直保持的微笑真切起來,他並不介意菲林克斯的目光總是情不自禁的落在張珏身上。
聯合新能源正處於大擴建的階段,一旦真正的面目暴露在嚴謹挑剔德國人的目光前,絕不會有好的評價。在菲林克斯率隊考察期間,林泉下令所有工場停工整頓,纔有表面上的整飭。德國人給出中姓的評價,不是菲林克斯狡猾的目光給欺騙了,而是菲林克斯相當配合的接受所有聯投安排的考察行程。
“無論如何,我與MSNM公司的合作會一直進行下去,即使在如此陰雲密佈的時刻,聯投依舊願意成爲MSNM公司最密切的戰友,但願MSNM公司不要拒絕我們的好意才行!”
“怨我冒昧的問一句,是什麼因素促使林泉甘心冒這麼大的風險?”
“我可不是一個人站在這裡,”林泉微微一笑,他不介意謊言從誰的口中流出來,“菲林克斯先生對這個國度有多少了解,或許整個歐美髮達國家都完成不了的任務率先在這個國度實現呢!德國今年要審議《新能源法案》,我們明天也要制定頒佈新能源方面的政斧條例。”
“天啊!”菲林克斯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從林泉口中迸出的是一個驚人的傳聞,“你們國家還不是發達國家,還沒有這方面的義務,要曉得,整個新能源產業的崛起,意味着國家的巨大付出,你們國家官員與商人之間的能量太強大了。”
林泉淡然接受菲林克斯的評價,笑道:“張珏小姐會到德國訪學,做爲聯合新能源歐洲分部的一員,將與MSNM公司繼續保持接觸,還希望菲林克斯先生不要吝惜關切之意。”
張珏翻譯這段話時,臉頰飛起一片羞紅,清澈的眼神掩不住幾分迷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