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作爲蘇嶸的妹妹,兩人之間又一項很親近,她當然知道蘇嶸對汪悅榕的感情。
這一次做出這個決定,想必蘇嶸心裡不知道該何等掙扎了。
蘇嶸摸了摸她的頭髮:“好啦,別這樣看着我,你知道我的,原本我就最恨那些餘孽。這一次,就新仇舊恨一起報了罷,當年我父親出事的時候,我就曾經立誓,一定不會放過幕後之人!如今正是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何況,紛紛也需要冷靜冷靜,我知道她的顧慮,但是這些顧慮,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既然如此,那就交給時間吧。我想,等我回來,所有的事情,不管結局如何,但是總會有個結果的。”
他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蘇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她知道蘇嶸的脾氣,一旦決定了要去做某件事,他是不可能回頭的。
可也正因爲如此,蘇邀心裡也格外的難過,一直等到見了田太后,她的眉間也是籠罩着陰霾的。
但是田太后見了她卻高興的了不得,伸手讓她走到自己跟前,仔細的打量了一陣便忍不住笑了:“嗯,果然這去了老家一趟,更加出塵了!”
蘇邀之前去雲南,打的是去老家找乾爹乾孃的名號,現在田太后這麼說,也只是在幫着蘇邀圓一下罷了。
龐貴妃在邊上也湊趣的笑了起來:“可不是,就連本宮看着,也是愛的了不得,這樣漂亮的小姑娘,真是比枝頭的鮮花兒還好看些。”
氣氛一時活絡起來,其他受邀的貴女們都朝着蘇邀看過去,都有些羨慕嫉妒。
她許久沒回來,如今貴女們已經又換了一茬兒,之前在草原上還能跟她打嘴仗的那些女孩子們,大多都已經有了人家,在家裡繡嫁妝待嫁了,如今再來宮裡的,都已經是新面孔。
有翰林院掌事的千金林秀章,也有國子監祭酒的次女尹從清,還有幾家勳貴的女兒,老牌勳貴家平國公龐家自然也有女孩兒,這一次是龐家三房的嫡女龐翩翩,看上去秀麗可愛。
這些人都是天之嬌女,見田太后只是拉着蘇邀說個不住,一時心思各異。
而表現出來的就是,在之後的宴會上,田太后讓女孩子們自己去泛舟時,林秀章帶頭選了地方坐着,冷眼看着蘇邀冷哼了一聲,表現最爲冷淡。
其他的人倒是面上都還過得去,只是當蘇邀上了其中一艘船之後,早已經在其中的尹從清忽然站了起來:“哎呀,我忽然忘了,我跟翩翩還有幾句話要說,我過去她那裡罷。”
便笑着拿着團扇起身換去了另一艘船上。
蘇邀挑了挑眉。
這些女孩子們對她的排斥如此明顯,讓她看不出來都難。
但是她也懶得計較,想了想繼續邁步。
只是還沒上去,這時候,趙青葉咳嗽了一聲:“蘇家姐姐,不好意思,我們還有個妹妹在後頭,我們畢竟熟悉些,都是要一起的,姐姐不如另選熟悉的夥伴遊湖?”
蘇邀收住腳,認真的看了她們一眼。
女孩子們的喜好厭惡都時常來的沒有緣由,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招惹了這羣尊貴的女孩子們,但是既然都已經招惹了,那也沒有法子,她便輕聲說:“既如此,那我就不去了,諸位玩的盡興吧。”
說完便轉身去柳樹底下的亭子裡了。
趙青葉冷冷擡了擡眉毛,絲毫沒有當回事。
有時候,討厭一個人,不必表露出來,只要不跟她親近就已經是一種態度了。
所有的貴女都去遊湖了,唯有一個蘇邀臉個同伴都沒有。
這說明什麼?
說明蘇邀不合羣,
不會處理關係。
而要進皇家的人,不八面玲瓏,怎麼可能過得下去?
上面諸位貴人自然也都會看到這一點的。
只是,當她們高高興興的遊湖回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十一公主竟然跟蘇邀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見了她們回來,十一公主還蹙了蹙眉:“你們怎麼回事?母妃讓你們結伴去遊湖,你們就把幺幺一個人扔在這裡?”
蘇邀不緊不慢的笑了:“不是扔在這裡,是我本來也跟諸位姑娘們不熟,不熟還在一道玩,的確是怪沒趣兒的。”
趙青葉抿了抿脣,目光復雜的看着她。
而此時,龐貴妃已經攙扶着田太后過來了。
衆女紛紛跪地請安。
田太后把她們都叫起來了, 笑着問:“湖裡可是有許多花兒,你們都摘了些?”
趙青葉她們急忙提起手裡的籃子,裡面的荷花靜靜的躺着,十分的漂亮。
田太后笑着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還有摘到並蒂蓮的,你們不知道,這並蒂蓮可是不知道多少年頭了,反正,從哀家進宮起,年年就能見到這並蒂蓮。摘了它,可是好運連連的好兆頭啊!”
這也是大家爲什麼都非常的積極地原因。
御花園的湖中有並蒂蓮的事,家裡根底厚一些的人家都知道。
而這次進宮,是爲了什麼,大家心裡也都心知肚明。
所以讓她們去遊湖是藉口,只怕真實目的是看看她們的運氣。
所以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對手,這纔有大家都擠兌蘇邀一事。
畢竟擠兌別的知根知底的人,難免有許多後患,但是一個蘇邀,既然不合羣,那先被出局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尤其是摘了並蒂蓮的趙青葉心中更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