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從親密到對立
趙芝秀看着沈清檸端着水杯就仰頭喝下,心湖上瞬間結起了寒冰,她遽然放大了瞳孔,手無力地擡了擡,張了張口,聲音卻在發抖而啞然:“清檸--別喝!”
因爲她聲音的微弱,所以沈清檸並沒有聽清楚,突然一個人影映在沈清檸的臉上,手臂急急地揮過來,夾着風聲,打落了沈清檸手裡的水杯,只聽“啪”地一聲,水杯落地,裡面的透明熱水潑灑了一地,冒着細小的氣泡。
沈清檸看着打落在地的水杯,再擡頭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衛暻心,她一張俏麗的臉上佈滿了陰霾,焦急,擔憂,痛苦在她的眼眸裡翻涌。她喘着粗氣,的胸膛起伏不定,緊張到潔白的額角都滲出了冷汗。她無法想像她遲來一步,沈清檸喝下杯中水的後果,那將是怎麼樣的徹骨疼痛。
“心兒?”沈清檸輕輕喚她,看着她,心裡一頭霧水,“你怎麼了?”
“心兒,你怎麼會在這裡?”趙芝秀萬萬沒有想到女兒會突然出現打落那杯水。
“媽,有話我們一會兒說。”衛暻心並不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和說母親的不是,她轉向沈清檸,“大嫂,對不起,剛纔是我失手,不小心的。馬上大哥就要來接你回家。”
“哦,沒事的,一杯水而已。”沈清檸搖頭,心底卻無法信服衛暻心“不小心”的說詞,從她剛纔的動作和表情來看,她明明是故意的,難道那杯水有什麼問題?她的目光再度落到水流淌一地的水上面,繼續道,“你哥他不是要上班嗎?你不要麻煩他了。我把媽送到公司後我自己會回家的。”
“大嫂,這次你要聽我的。”衛暻心臉色依然凝重,語氣堅決,“還有我會送媽去公司,你放心,你就在這裡等大哥送你回去。”
“心兒……”沈清檸心裡突然浮起一絲不安,“媽……”
“清檸,你就聽心兒的吧。你有孕在身,還是不要操勞的好,有心兒送我一樣的,你放心吧。”趙芝秀輕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好吧。”沈清檸也沒有繼續追問,只好點頭。
就在這時衛暻然從步而來,於人來人往的大廳裡顯得格外的挺拔俊美,可是卻是一臉的凝重,每走一步,衣角都無風自舞,身上沉重到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與平日裡溫和的他判若兩人。
衛暻然匆匆走到沈清檸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兩隻纖臂,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着她,小心到不放過一分一毫。看到安然無恙的她他的胸口才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在心裡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很好。
沈清檸被衛暻然沉重的表情弄得更加不知所以然,開口詢問:“你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沒事,我送你回家。”衛暻然放鬆着語氣,他也知道自己的冰霜般的表情一定把她給嚇到了,隨即微微一笑,可這笑並非真的是在笑,是一種痛在凌遲着他的心房,若不是衛暻心告訴他一些事情,他的心不會這樣痛。
衛暻然的眼角餘光掃過沈清檸身邊的母親趙芝秀,墨眸中的蘭大 寒意彷彿兩把利箭刺穿了她的心窩,讓她瞬間極痛,呼吸緊窒到快要死亡。
趙芝秀動了動脣,卻發現自己無力說些什麼。
衛暻然牽着沈清檸的手拉起她往懷裡帶,保護意識非常強烈,那動作彷彿沈清檸身邊的趙芝秀是洪水猛獸般。趙芝秀的心傷再加上一刀。
“暻然,我……”趙芝秀欲急急解釋,卻被衛暻然打斷,“媽,你什麼都不必說,我心裡很清楚,我先送清檸回家。”
說罷,他就帶着沈清檸離開了醫院。趙芝看着衛暻然決絕而冷漠的背影心中痛苦翻涌。她回過頭來,一手按着隱隱發疼的額角,眉心緊緊地皺成了川字。
“媽,我想你頭疼,現在也沒有心思工作。我們不如去喝杯咖啡,一會兒哥還有事情和你談。”衛暻心雖然不願意看到母親心傷,但是她更不願意看到母親成爲殺人兇手,卻毀掉她兒子的兒子,也是她的親孫子,這樣做的罪孽深重。
趙芝秀只得點點頭,有些事情是要攤開了來說,否則只會不斷的犯錯。
衛暻心扶着趙芝秀離開了醫院,然後在附近的咖啡廳,開了vip包廂,點了一壺咖啡,坐下等待着衛暻然的到來。
等現磨現煮的咖啡上桌處刻,衛暻然也來了,母子三人坐在一起,倒上咖啡,然後關鎖上了門,不容任何人打擾。
室內一片清靜安寧,只有香氣嫋嫋且馥郁的咖啡味在空氣裡瀰漫擴散。
衛暻然眼眸微眯,透出凌厲陰鶩,薄脣也一直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不曾柔軟過。此刻,他的胸口如火山爆發般,激烈而滾燙,他需要時間來沉澱一下,冷靜一下。
趙芝秀把沈清檸替她取的藥吃了一次,她深吸着一口氣:“暻然,我……”
“媽,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殘忍到對我的妻子,你的媳婦,你的親孫子下這樣的狠手?你的心不會覺得痛嗎?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清檸,但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孫子!我以爲清檸懷孕了,你們會接受她,不想卻更加突顯出你們的殘忍和無情,我突然懷疑你們的心是寒鐵做的,而你們的血液是凍雨,我怎麼會有這樣的親人,這樣的父母!”衛暻然怒極,現在衛家所做 所爲已經超越他所能承受的底線。他的聲聲指責讓趙芝秀的心也一寸一寸的冰冷涼透。
趙芝秀抿了抿脣:“暻然,其實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並不是不喜歡清檸,而是我不能接受她的身世,不允許有些這樣身世的沈清檸做的我媳婦,那樣會毀了你,我不允許。可是當我知道就她真的懷孕了,我從最初的不接受漸漸到接受了現實,我真是沒的想過要害清檸。就像你說的那樣,清檸肚子裡是我的親孫子,我再怎麼也不會害我的親孫子,暻然,你要相信我。”
衛暻然聽得額上青筋直冒,怒火灼心:“媽,您要我相信您什麼?您手裡拿的那杯水是什麼?你太讓我失望了!您就是我最敬愛的母親嗎?”
“我並不是想把水給清檸喝,誰知道她會接過去喝,我有對她說不要喝,可是她沒有聽見。暻然,媽並非蛇蠍歹毒之人,難道這麼多年的相處你還不知道我的爲人嗎?”趙芝秀爲人是強勢精練了些,但是她並不是惡毒的人。
衛暻心眉頭輕蹙,心中的痛撕扯着她:“哥,我相信媽絕對不是這麼殘忍的人,她是我們的媽媽啊。”
她相信母親,直覺相信。
“心兒,到了這種地步,你讓我如何相信?我最最親的家人會這樣對我的妻子,彷彿命中死敵般。”衛暻然手握成拳,冷諷嘲笑,這樣的事情恐怕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家人互相殘殺,至死方休。
趙芝秀苦笑着:“是啊,到了這樣的地步,我要如何才能挽回你曾經對我的深信不疑?”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好難,好難。
衛暻然垂下眼瞼,低頭沉思着:“媽,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對清檸?一個孩子還抵不過嗎?”
趙芝秀嘆息着,昨日的一切彷彿歷歷在目,有時候人生的際遇真的印證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因果報應真的是存在的。
“暻然,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了。”趙芝秀把隱藏在心裡那份往事緩緩道來,“蘇家當時勢大權大,樹大招風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所有人都想爬上高位。而蘇荷是難得美女,追求她的人很多,可是她卻誰也不中意,卻偏偏和一介窮書生出生的程國海定了婚,不久,她便傳出懷孕的消息。不料世事突變,不知是誰說蘇荷之父貪污受賄,還在蘇家搜到了證據,有人說蘇荷肚子裡的孩子並非程國海的,說蘇荷用色權交易替蘇家解決麻煩,還有一些低俗的照片,一夕之間,蘇父被雙規,蘇荷也受累,鐵證如山,不容辯駁,也不給蘇家上訴的機會。蘇家一時就倒臺了。初蘇荷來衛家求過我們幫幫蘇家,可是你爺爺爸爸都不想衛家攪入這渾水裡,拒絕了蘇個荷,那是一個暴雨天氣,她身懷六甲跪在衛家大廳門外苦苦哀求,直到暈倒。蘇荷早產,說她生的孩子死了,沒想到卻被沈書直給收養了。蘇荷因此而而落下病根,加上在牢裡的環境差,她的死與我們衛家有着間接的關係。清檸如果知道了當年蘇家的事情,我們衛家如此袖手旁觀,你說她會怎麼樣?會恨衛家,會恨你,由愛生恨,這樣你們的婚姻就會蒙上陰影,你們的幸福也會瓦解。你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嗎?”
衛暻然和衛暻心靜靜地聽着趙芝秀講述着過去衛家與蘇家的關係,彷彿他們的眼前能看到漫天的大雨,看到單薄瘦弱的女子挺着大肚子跪在那裡苦苦哀求,已經分不清她臉上是水還是淚,只知道她的被風雨吹折的花朵,失去了往日裡的美麗嬌豔,悽美的凋謝,卻依然倔強。
衛暻然動了動緊抿成線的脣,清了清喉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媽,清檸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我想她會很理性且客觀地看待已經過去的事情。雖然我們衛家有在這方面是有些絕情,但是上輩的恩怨不應該由我們這一代去揹負。這一點清檸應該明白。”
“暻然,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可蘇荷終究是清檸的親媽,蘇家是清檸的家。女人都重情。”趙芝秀就是怕沈清檸知道後,兩人之間會有隔膜,“就算你們生活在一起沒有離婚,可是內心也會有一層列形的阻礙的,相信媽的話,如果傷害已經註定,不如早早放手。可現在你們已經有了孩子,只希望清檸能看在孩子的面上不再過多計較。”
“媽,哥會和大嫂講道理的,況且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衛暻心輕啜了一口咖啡。
“希望如此。”趙芝秀把心底的憂慮說出來,鬆了好大一口氣,“可是蘇家畢竟有罪,清檸是罪人之後。”
“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衛暻然起身,拿起車鑰匙就要離開,有些事情他必須現在就去解決。
“暻然,你去哪兒?”趙芝秀怕他亂來。
“媽,您放心。”衛暻然終於露出了個微笑,繼而大步離開。
衛暻然平復着大起大落的心情,然後回到了市政大樓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內,放下心中的雜念,專心地處理着手邊的工作。
下午下班後衛暻然一刻也沒有停留,開車離開直奔衛家,停好車進進了穿過大廳來到客廳正好看到爺爺衛重德和父親衛遠山。
“爺爺,爸,我有事要和你們談一下,能到書房嗎?”衛暻然恭敬有加。
“嗯。”衛重德點點頭,隨後往二樓書房而去。
三人進了書房後衛暻然將書房門落鎖,幾步走過去,開門見山:“爺爺,爸,關於蘇家和衛家的一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無力去改變,也無法挽回什麼,當年沒有幫上蘇家不要緊,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們能接受清檸,不要再傷害她,不要再在蘇的問題上一錯再錯。蘇家的事情本就蹊蹺,只要爺爺和爸能出手,那麼蘇家的事情一定能查個清楚,到時還蘇家一個清白,清檸也就不再是罪人之後。也算是爲蘇家做件好事。爺爺,爸,行嗎?”
衛重德皺眉:“誰告訴你的?芝秀?”
“爺爺,發生的事情不會憑白消失,真相也不可能永遠被掩埋。該知道的事情我會知道,不該我知道的我從不關心。爺爺,我求你,放手吧,不要再表現出您的冷酷與殘忍,清檸 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們的親曾孫和孫子,你們怎麼捨得痛下毒手,讓母親去執行?”衛暻然一想到這裡心中就一陣害怕,“爺爺,請您不要再傷害清檸了。”
“暻然,你和蘇家之後在一起就是最大的錯誤。你母親只說了我們沒有幫助蘇家,可是你可知道蘇家倒臺的計劃裡我們衛家也摻了一腳。清檸的外公太過清高,看不起我們軍人出身的衛家,那時的衛家也正縫風雨飄搖之時,在衆人推倒蘇家的計劃裡又怎能不屈服?我們和蘇家是仇敵,怎麼能做親家?” 這纔是重點,蘇家滅亡衛家也做了壞事。只有說出重點才能讓衛暻然斷了念頭。
衛暻然突然覺得有如被雷劈到,整個人四分五裂,無法拼湊完整。命運真的如此捉弄人嗎?讓他和沈清檸之間註定了是一場夢,是孽緣嗎?
“所以阻止我調查蘇家案子的幕後之手就是您嗎?”衛暻然疑問,這就是季羽墨無法深入核心的原因嗎?全是他的親爺爺在一手操縱着遊戲?看着他急得團團轉?
“是,是我。我怎麼有讓你查到真相!你這是在毀了衛家,現在我讓你知道真相就是不想你再繼續固執的查下去,蘇家的事情只能這樣掩蓋過去,翻頁過去了,你還想要翻回來嗎?想把衛家也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嗎?”衛重德承認了,事情真的是無法隱瞞的。
衛遠山也說了一句:“暻然,停手吧。我們就是不想你一再的深究下去所以纔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你,不想你和沈清檸以後成爲仇人,不想你和她越陷越深,更不想你們由愛生恨,所以纔會阻止你們在一起,不想你們有共同的血脈。我們的殘忍都是爲了你,爲了衛家。”
“不,這不是真的。”衛暻然突然無法接受這個事情,他和沈清檸竟然可以說是仇人,他最敬愛的爺爺也曾經用過陰暗的手段。
“這一切都是真的。”衛重德肯定道,“我並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能隱瞞住什麼。”
太諷刺了,太戲劇化了,太讓人驚訝了,讓人無法突然接受和消化。
衛暻然笑了,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淚意,上天,對他是何其殘忍,何其的折磨!
他深深地看了衛重德和衛遠山一眼,轉身離開,疾風一般地跑開。
他開着車,速度急快,將車窗全降下,任冷風呼呼灌進來,鑽進她的脖子裡,冷風帶走了他肌膚上的熱度,任風霜結在面容上。他雙目直直在盯着前方,一眨不眨,吹得眼睛酸澀也不眨一下,直到淚水飄零而落。
一想到蘇家的落敗,同僚的殘忍,衛家的冷漠,還有莫名背上代罪名的沈清檸,他的心有一種說不出 苦澀,以及無法傾訴的悲傷。
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資格站在沈清檸的身邊,還要對她說給她永遠的幸福,因爲摧毀她人生幸福和美滿的是衛家,是他的親人。他們從親密的夫妻成了敵對的兩個家庭的代表。
衛暻然腳下的油門一踩,車子提速,利箭一般的凌厲,破風而去,刺中的卻是他的心,正汩汩淌血。
他一路急飆,輛速度超過一輛又一輛車子,整個人彷彿像陷入瘋魔般不計後果。他無法壓制住自己內心的痛苦,這種痛在身體像四處逃竄,似乎就要把她的身體撕裂開來。
他一個急剎,輪胎與地面摩擦,發生尖銳刺耳的聲音,刺穿了隔膜。他打着方向盤,車子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然後停下來,幸好這個時候路上的車子並不是太多,否則真要造成交通事故。他這個下屆市長的最佳人選就要上頭條新聞,這是何等的大事。
“啊--”衛暻然昂首,從深深的肺腑裡吼出聲來。
衛暻然垂首趴在方向盤上,突然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樣走下去。他和清檸竟然是有仇,是多麼可笑的巨大轉變!內心的落差讓人無法一時消化和接受。衛暻然給自己半個小時的時間沉澱,然後開車買了些新鮮的菜和肉回了家裡。
聽到開門聲的沈清檸走過去正看到衛暻然關上了門,她上前把他手裡的菜都接過手:“今天加班了?”
他回家的時間比平時晚了整整兩個小時。
“嗯,有些急事處理了一下。”衛暻然換上鞋,尾隨着沈清檸到了廚房。
他看到長條形的吧檯上已經擺上了三菜一湯,菜色十分翠綠鮮豔,空氣裡瀰漫着誘人的香味,勾引得他方纔覺得飢餓。
“以後這些事還是讓我來做吧。”衛暻然覺得抱歉。
“暻然,我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嬌氣,我整天沒事做也會很無聊的,做做飯也不是什麼累人的事情,我這樣活動一下筋骨,也有助健康啊。我可不想當吃了睡,睡了吃的豬。”沈清檸把冰箱打開,把菜和肉分別放進上下層。
衛暻然心底沉重,他就怕一個不小心,就失去這個孩子了,失去孩子的話,他也會失去她:“清檸,我怕。”
“你怕什麼啊?”沈清檸盛着飯,笑看着他,“別人說孕婦會有憂鬱症,我看有憂鬱症的人好像是你啊。”
“我不是怕你離開我嗎。”衛暻然自她身後將她擁進懷裡,“我怕到最後我還是沒有能力解決問題,我會讓你失望,清檸,那個時候你會帶着寶寶離開我嗎?”
沈清檸轉頭看着他,他的眉心隱隱泛起了憂傷,目光裡是被揉碎的月光。她的臉緊挨着他的右臉,另一隻手伸手撫摸着他的左臉:“我相信只要蘇家的冤枉的,那麼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我能離開你,但是不想寶寶失去父親。”
“清檸,如果真相是你無法接受的。假如和我有關,你要怎麼辦?”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着,“我是說假如我們之間的關係因此而改變,從親密到對立,你要怎麼辦?”
沈清檸一怔,眉心微微皺起:“暻然,你怎麼會這樣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我是說如果。”他再一次堅持詢問她。
“暻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