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靨淺笑兮兮,合身的連衣裙下一雙晶瑩的小腿散發着瑩瑩的光澤,腳下一雙純白色綴晶高跟鞋,將腳丫的纖細唯美刻畫到極致,那小巧的腳趾上,還用指甲油塗抹了一層淡粉色的蔻丹,讓人不禁遐想聯翩。
秦牧咳嗽了一聲,便於楊靨對面坐了。不多時很有特色的四菜一湯就被擺上,服務員便低頭離開了貴賓室。
“噠”,清脆的關門聲響過,屋子頓時安靜起來。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一絲羞色,楊靨連忙將酒從櫃子上拿來,幫秦牧倒上一杯。
秦牧看着楊靨的動作陪着小心,便笑着說道:“楊小姐,有什麼話還不如直接說。你這樣,我反而有點拘束了。”
楊靨眉眼一翻,也給自己滿上,端起酒杯媚笑道:“秦縣長,自從上次在瀾寧縣您幫我解圍,我還一直沒有謝謝你,今天趁着這個機會,我先敬您一杯,感謝您在海潮歌舞廳的援手,要不然我可被瀾寧縣的鄉親罵死了。”
秦牧擺擺手,微笑道:“不值一提。當時我也是剛到瀾寧,有些事還沒弄明白,貿然出手而已。現在若讓我選擇,恐怕……”
楊靨笑道:“恐怕還會那麼做。”
秦牧嘆了口氣,將酒杯端起來,和楊靨走了一個。看着楊靨文文弱弱的樣子,可喝酒頗有北遼之風,一點也不含糊,不過臉上倒是透出了一絲嫣然。
秦牧放下酒杯,楊靨馬上給他滿上,繼續說道:“這第二杯酒呢,應該謝謝你在火車上提醒我,做藝人不能屈從於某些勢力,讓他們給潛規則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哪怕是隻有一個觀衆,也要唱出最美的歌聲。”
秦牧點點頭,認真的說道:“這一點我同意。有些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倒是很讓人看不起的。這個酒我也喝了。”
兩杯過後,楊靨又要倒酒,秦牧笑道:“楊小姐,看樣子你是準備把我灌醉啊。有事你說,現在青滔縣的工作挺忙的,我是不敢再喝了。”秦牧的酒量放在北遼省敵手也是不多,只不過他感覺這氣氛好像有點曖昧,便止住了楊靨的動作。
“秦縣長,這個酒呢,你一定要喝的。”楊靨不幹,走到秦牧身邊拿開秦牧擋在酒杯上的手。兩人身體微一貼近,一股幽蘭的花香便衝到秦牧的鼻腔中,讓秦牧連忙向旁邊坐了坐,酒杯便被楊靨搶了過去。
楊靨今天佔據了主導,第三杯酒又端了起來:“這杯酒,我要謝謝您幫我解圍。”她也沒有多說,直接喝了下去。
秦牧點點頭,知道楊靨說的是在冰淇淋店的事情,也微笑着幹了。
楊靨再倒酒的時候,秦牧直接把酒杯拿在了手中,擺手道:“楊小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這個人喜歡務實,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給我擺龍門陣呢?”
楊靨抿了一下嘴,笑着說道:“秦縣長,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吃頓飯難道就要談別的事情?”
秦牧笑了起來,他完全可以肯定,楊靨這是有事要求自己,但就是這兒朋友的關係在這裡,她卻不好意思明說。憑楊靨的個性,求人的事兒一般都是做不出來的,她的命運好像一直掌握在他父親的手中。
想到這裡,秦牧便問道:“上次聽說你跟那個什麼馮小姐簽訂了合同,他們是不是來爲難你了?”
楊靨的臉色變了變,馬上恢復到了正常,衝着秦牧嫵媚一笑,低着頭夾菜。
秦牧嗯了一聲,站起身走到裡面的休息室,講電話打給了季志剛。這事他跟季志剛交代過,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前段時間被抓的那個馮小姐被已經被放了出來,她沒有什麼太大的罪過,交了點罰款就沒事了。不過她背後的娛樂公司好像有什麼後臺,對青滔縣的這種做法有點不滿,便要求馮小姐拿出與楊靨父親簽訂的協議書,非要楊靨按合同履行業務,否則就要賠償出二十萬元的違約費。
季志剛還告訴秦牧,那唱片公司的後臺不小,好像是省委都有人,季志剛的能力在市裡也是毛毛雨,便直接放棄。他沒有敢告訴秦牧自己沒做好這事兒,覺得楊靨終究是個唱歌的,再怎麼樣也不該讓秦牧沾染上,那可是甩不掉的麻煩。
秦牧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責怪季志剛,知道季志剛這是貼心實意的爲自己着想。秦牧現在正值年輕,妻子又不在身邊,連兩個情人也是有點銷聲匿跡的樣子,季志剛知道秦牧在青滔步步維艱,就不敢再給秦牧製造麻煩。
“志剛啊,萬燕那邊是不是該有點行動了?”秦牧顧左右而言他,沒有繼續追問這個事情。
季志剛給了秦牧肯定的回答,萬燕已經生產了五種機型,準備在十月一便將影碟機投入到市場中試試風。現在公司正準備花大價錢購買一些電影的版權,否則只有影碟機,沒有光碟也是白費。
秦牧笑道:“志剛啊,這幾天你去香港一趟,那邊有專門製造影碟的機器,你去琢磨琢磨。恩,明天你到我這來,我有點資料給你。”
季志剛登時明白了秦牧的意思,自己對待楊靨的做法得到了秦牧的肯定,秦牧是準備在商場上再提拔提拔自己,馬上欣喜的答應。
秦牧滿意的笑罵一句,便掛上了電話,隨後將電話打給了翁文華。
翁文華這段時間因爲把劉丹和周小梅派往了非洲與當地武裝洽談事情,最怕的就是秦牧來電話。兒子的三個女人全都困在了非洲,怎麼不讓她揪心,偏偏秦牧見翁文華不接電話,心裡就有些長草,不停的撥打着號碼,最終翁文華裝出一副疲倦的樣子按下了接聽鍵。
“喂,小牧啊,媽這幾天有點累,有什麼事啊?”翁文華“憔悴”的說道。
秦牧一時語塞,翁文華的事兒已經夠多了,他現在拿出件小事來麻煩這個全美排名第三財團的董事長,未免有點過分了。他張了張嘴沒說出自己的意思,而是詢問翁文華的身體狀況。
母子倆談了一會兒,翁文華便告訴秦牧自己忙了一晚上,正準備休息。秦牧一聽,囑咐翁文華把工作交給下屬,好好的修養一段時間,別把自己忙得太累,順便詢問了華夏財團由誰負責到中國的事宜。
出乎秦牧的意料,這次與菲爾道格拉斯一起來華的,就是那個高傲的白人助助理安娜。翁文華將安娜的電話給了秦牧,說安娜現在已經到了上海,正在與當地合作的媒體談更深入的合作,讓秦牧有事聯繫她。
掛上電話,秦牧有些悵然,翁文華現在還這麼打拼,無疑是不讓自己有後顧之憂。他嘆息了一聲,將休息間的門打開,對楊靨有些抱歉的說道:“你先吃,我再打個電話。”
楊靨嫣然一笑,卻帶着一絲苦楚和無奈。
秦牧將門重新關好,又撥打了安娜的電話。也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安娜秦牧就恍惚看見在西雅圖的時候,韓雪菱面色嬌羞的從牀上下來,心裡就有些彆扭。
安娜很顯然正在應酬,周圍都是嘈雜的聲音,秦牧要求安娜來北遼省的時候跟自己見個面,有個想法想跟她談談。
安娜直接答應了,說上海這邊大概三兩天就能完事,自己會和道格拉斯直接坐飛機過去。同時問候了秦牧的妻子,那個美麗的中人,並由衷的讚歎了韓雪菱的身材。
秦牧有些頭疼的將電話掛上,這美國女人說話還真的大膽潑辣,也不顧及周圍人的感受。他慢慢地走出貴賓室,卻看到楊靨正一杯一杯的往嘴裡灌酒,一瓶酒已經下去了一多半了。
“少喝點吧,你現在可是騰龍市的公衆人物,有多少眼睛正瞅着你呢。”秦牧皺了一下眉頭,女人喝點酒他並不是介意,但是卻看不起那些酗酒的女人。當然,酗酒的男人秦牧也沒有什麼好感。
楊靨苦笑了一聲,帶着醉氣幽幽的說道:“事情很難辦的,聽說他們有後臺。”
秦牧點點頭,說道:“再等個兩三天吧。”
楊靨的眼睛朦朧一片,可心裡卻是明白秦牧這是一種推脫的語言。她也不是沒找朋友幫忙,但是一探聽是北遼的娛樂公司馬上用“等等看”來推脫,她已經習慣了。二十萬,她纔出道不久,手上就只有幾千塊錢的私房錢,其他的都被父親給拿走了,哪裡有地方去籌措二十萬?若是不能拿出違約金,那麼她就要聽從公司的指揮,去進行什麼“吃頓飯”“一起旅遊”的應酬。
她也走進了娛樂圈裡,自然知道里面的潛規則,於心是絕對不要做這種事的,否則也不會跟馮小姐翻臉。如今被她認爲最有能力的秦牧也對自己說出無奈的推諉之詞,楊靨的心裡頓時冰涼一片。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楊靨看着秦牧深沉的面孔,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就是出奇的年輕,出奇的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