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迅速的在紙上寫了兩個字“風大”,歐陽平點點頭,在貼身的衣服中掏出一張紙,攤開之後竟然是南非這個國家的地形圖,上面密密麻麻的勾勒着不少地勢的特點。
歐陽平掏出一支鉛筆,在地圖上勾出十多個有着大風標註的地形。
秦牧繼續喊道:“不知道道格拉斯先生有什麼感觸,是不是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嚮往?”
“哦,史特!親愛的秦,這地方難受死了,白天和晚上的溫差很大。我已經見到了貴夫人,她的情況還不錯,也沒有受到侵犯,不過對方好像並不願意讓您的夫人離開。他們拒絕了我可以提供讓他們在美國吃好喝好的建議,只是好像他們追求的並不是這些東西。”
秦牧又迅速的在紙上寫下了“韓無恙”幾個字,讓歐陽平明白,韓雪菱就在那個地方。歐陽平的眉頭緊鎖,微微的點了點頭。
“道格拉斯先生,如果太勉強,就不要繼續對話了。我不希望因爲我夫人的事情,而讓一位美國的紳士頂着大風吃着沙子去冒險。”秦牧的話中透着無比的真誠,彷彿道格拉斯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般。
“這裡倒沒有多少沙子,好像附近還有綠洲。”道格拉斯喊叫着,緊跟着秦牧就聽到裡面有大聲的呵斥聲。道格拉斯不停的說着什麼,卻不是英語,秦牧也是聽不明白。電話中的呵斥聲愈來愈大,彷彿將道格拉斯的手機拿了過去。
手機沒關,秦牧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上面,就聽到一句很是蹩腳的英語說道:“道格拉斯先生,我們這裡不準使用衛星電話,對於您的錯誤,我們希望能夠獲得美國製造的專用導彈導航系統……”
咔!電話已經掛上了,秦牧心頭也好像空了一般。這電話恐怕以後再也打不通了,除非道格拉斯離開那個地方。他緩緩的把目光焦距對準歐陽平,慢慢的說道:“有大風,沒有多少沙子,附近還有一處綠洲,有沒有目標?”
歐陽平眼睛一亮,飛快的在地圖上勾勒出兩個地點,點頭說道:“目前符合情況的只有這兩個地方。這批人質中好像有美國人的存在,要躲避他們的衛星監控也只有這兩個地方了。只不過,這個電話已經打草驚蛇,我們沒有把握能夠將任務順利執行。”
秦牧觀看了一下地圖,歐陽平將他們所處的位置指給秦牧看。秦牧的目光隨着歐陽平的手指觀察着這兩個地點,開始分析道:“我們的時間只容我們進行一次探索。道格拉斯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這談判恐怕會陷入僵局。我不敢保證道格拉斯會不會被他們控制,我們必須做到一擊功成。”秦牧慢慢的站起身來,在小小的屋子裡面來回的踱步。
歐陽平將手指放在距離城鎮比較近的地方,說道:“憑我們的能力,兩天時間,可以將這個地方搜索一遍。”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不是能夠成功?一旦游擊隊轉移了地點,他們若想在摸清對方的所在地點,就有些困難了。更何況,這國家很快就會對游擊隊用冰,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利於韓雪菱的安全。
歐陽平也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有點過,他縱然心裡焦急,卻比不上秦牧,畢竟那裡面有他的妻子。
秦牧走了幾圈,不停的搖頭,這件事實在不能太冒險了,一旦出事,那就是後悔都不能挽救的。他又將電話拿起來,連接了美國的翁文華。
翁文華得知秦牧去了南非,一個勁的讓秦牧小心一些,說明老爺子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翁文華。秦牧寬慰翁文華,這次走得是正常途徑,想利用外交手段向對方施壓,故此沒有太大的危險性。
翁文華這才稍稍放下心,將劉丹和周小梅的聯絡方式告訴了秦牧。這兩個女子在南非已經小一年了,秦牧一直沒有聯繫,縱然心頭火熱,可韓雪菱的事卻牽掛着秦牧的心神,秦牧也沒有太多餘的打聽。
“小牧,我感覺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非常不合理,縱然幾個人質國家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難道他們還想佔領一片地方自立成國?政治的口頭應承永遠當不了真的。”
翁文華的話點醒了秦牧,游擊隊的要求確實透着讓我不解的疑團。他在心裡盤算了一下,不禁輕聲說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翁文華滿意的笑了一下,低聲說道:“越是叫嚷得兇狠,其實內心越沒有把握,你說對不對?”
秦牧不自覺的點點頭,目光轉到地圖上,又看了幾眼那兩個地方,纔有些誘惑的問道:“可是這暗度的,又是什麼呢?”
翁文華也是想不明白,沒有回答秦牧的這個問題,只是小聲說道:“秦牧,一定要小心。你現在是中國的官員,到了那裡就是外交的人員,千萬要忍住,不要跟他們正面衝突,會很被動的。”
秦牧苦笑了一下,他不但要動,甚至還要指揮一隊人動,這確實讓他感覺到,電視中的戰火紛飛怎麼突然之間就跑到自己身上了,比做夢還誇張。
跟翁文華又說了幾句,秦牧掛上電話後直接把手指放在距離城鎮比較遠的那個店,閉上眼睛從沉澱了一下情緒,斬釘截鐵的說道:“就是這個地方。”
歐陽平本想詢問秦牧是如何做出這樣判斷的,但看到秦牧臉上的堅決,登時收起詢問的心思,對秦牧點點頭說道:“我的部下需要一天時間來收集所需要的裝備,明天晚上,我們會前往這個地方。”
秦牧雖然大氣,但歐陽平卻是以看待年輕人的目光來看他的。況且秦牧根本沒有拒絕潛入營救的計劃,說明秦牧還有這少年人所必需的熱血,歐陽平就在心裡猜測,秦牧若是提出要親自跟隨那要怎樣拒絕。
沒想到做完決定的秦牧將身體往牀上一躺,慢慢的說道:“歐陽少將,雖然這次行動我具有決策權,但我現在將這個權利和行動指揮權交到你的手上,我就不參加了。”
歐陽平沒料到秦牧如此的冷靜,若是秦牧參加,他們的戰鬥小隊肯定要分出精力來照顧秦牧,而且秘密潛入,只要有半點錯誤的地方,那他們就要面臨團滅的情況,這是必須要人爲避免的。他看了一眼秦牧平靜的表情,先是認真的接受了秦牧的命令,敬了一個軍禮,這才說道:“你就在這裡等着我們的消息吧。”
秦牧搖搖頭,說道:“你們做你們的,我做我自己的。我在行動上幫不了你們,但是在別的方面,還是可以出一下力的。”說完,便要歐陽平把他的電話借給自己兩天。歐陽平行動的時候,自然要去掉所有代表身份的東西,這種通訊產品更加不會攜帶,便點頭答應。
秦牧得到歐陽平的同意之後,這才微微的閉上眼睛,有些嘆息的說道:“南非,我真的不想再來了。”
歐陽平疑惑的離開房間,開始準備自己需要的工具,秦牧看他離開,這才接通了老爺子那邊的電話。
“小牧,有事?”老爺子的話雲淡風輕,彷彿這次行動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老人家依然在品着清茶下着象棋,過着隱士般的生活。
“爺爺,我需要一個身份。”秦牧輕輕的說道,不帶有任何的火氣。
秦老爺子饒有興趣的詢問秦牧需要什麼身份,秦牧回答能夠直接與對方領導人會面的身份。儘管這地方與中國有着外交,可是就秦牧看來,小小的國家充其量也就是中國一個範圍比較大的縣,他這個縣委書記出來已經很有看頭了。
接着,秦牧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向秦老爺子透露了一些,秦老爺子便低聲訓斥道:“小牧,這個險冒不得,我們的政策是不插手別人的內政,你這麼搞,傳出來恐怕不太像話。”
秦牧笑道:“爺爺,這件事誰會說出去呢?我們這邊肯定是守口如瓶,那邊估計爲了獲得與我們加深交流的權利,也會將事情瞞得死死的。兩廂得利,他們應該不會拒絕。”
老爺子又考慮了一段時間,電話中靜謐得只剩下秦牧緊張的呼吸聲。秦牧也知道自己的這計劃很冒險,那要打好非常精密的時間差,額頭手心也都是冷汗,生怕從老爺子口中聽到呵斥的聲音。
不過老爺子沒有再說話,僅僅是發出了一聲長嘆,便把電話關閉了。
緊跟着,秦牧就接到組織部的電話,將他的身份定義爲“北遼騰龍考察官員”,讓秦牧跟大使館那邊聯繫一下。秦牧緊緊的抓住電話,老爺子到底是接受了他的建議。
如此一來,秦牧的嘴角就掛上淡淡的冷笑,看着正向西方落下的太陽,聲音如同冰渣子一般寒冷:“惹了我,你就別想安生了,總要幫雪菱出口氣,也不枉你們辛苦一場,把我的妻子扣留了一年多時間!”
怪不得秦老爺子能夠答應秦牧的要求,因爲從秦牧身上,卻是透露出一股子老爺子曾經擁有的熱血和彪悍,這卻是秦牧一直刻意隱藏的。官場之上,處處忍讓,可碰到這種情況,秦牧要是不把陰招好好的擺弄一番,絕對出不了心頭的那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