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梅查漏補缺,讓秦牧的計劃更爲完美,吃飯的時候兩人眉目偶有交匯,均露出心有靈犀的態勢。
裘小嬋本來心裡面就起了疙瘩,既然周小梅沒有尊重幾個人心照不宣的共識,竟然搶先一步揭開秦牧的心防,那她裘小嬋也不用這麼客氣了。
其實跟着秦牧的這幾個女孩子,哪一個不是心思玲瓏的人物,只是碰到現在這個情況,也說不得要爲韓雪菱永遠不能醒來做打算了。若是有韓雪菱存在,衆人都多多少少在秦牧的耳中瞭解到韓雪菱的身份,是誰也不敢跟韓雪菱爭的。可現在韓雪菱變成了植物人,秦老爺子那邊肯定不會讓秦牧在這棵樹上吊死,秦家還是要傳宗接代的。
裘小嬋不着痕跡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外衣兜裡,那裡面可是裘小嬋奉爲寶典的殺手鐗。就是這東西,讓裘小嬋走到了秦牧的心裡,也讓二人有了實質性的突破。此時周小梅與秦牧眉目傳情,裘小嬋咬咬牙,柔聲笑道:“今天我倒是做了個好湯。秦書記最近熬得慌,還是補補身體吧。”
秦牧一聽裘小嬋說道湯字,心裡就是一機靈,不禁擡頭看向裘小嬋,發現她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便放下心來,暗笑自己草木皆兵,怎麼被裘小嬋搞得,有些得了湯類恐懼症了。
裘小嬋轉過頭去,抿了抿嘴,快步走到廚房內,不多時端了一碗盛得滿滿的湯碗走了出來,放在了秦牧面前,說道:“正好喝,快點。小梅姐,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秦牧剛受了周小梅的指點,心裡就體略起周小梅的辛苦和這些年的辛酸,轉而把湯放到周小梅面前,說道:“小梅姐,小嬋的湯做得可是一絕,你先嚐嘗。”
裘小嬋臉上的色彩微微一變,不過瞬間又轉爲正常。秦牧和周小梅正互相看着對方,倒沒有注意到這變化。
周小梅不知道裘小嬋的心思變化,秦牧能夠這麼想着她,她滿身上下都充斥着幸福的感覺,當然不會把湯留下,轉而轉到秦牧面前,微笑道:“這可是人家小嬋妹子專門給你準備的,你就喝了吧,別辜負了人家一片好意。”
說完,周小梅還衝着裘小嬋眨眨眼,讓裘小嬋慌亂的跑回了廚房,將門輕輕關上,手撫這胸口大聲的喘着粗氣,在心裡喃喃的說道:“裘小嬋,你可是越來越出息了啊,這種事怎麼還能做上癮來呢。”
好半天她平息了心頭的煩躁,將剩餘的藥品全部扔到了垃圾筐裡。
這頓飯倒是吃得波瀾不驚,不過後來裘小嬋不停的擡頭看秦牧的臉色,惹得秦牧心頭一夥,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幾下,懷疑自己哪裡有些不對。
吃過飯後,秦牧沒有按照往常的習慣去書房看文件看書,而是漫步走向二樓。
裘小嬋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道:“秦書記,你這是要去哪啊?”她在官場跟了秦牧有一段時間,這秦書記的稱呼怎麼改也改不了,有幾次可以的直叫秦牧名字,自己感覺彆扭,不禁又重新喚起了秦牧的官職。
秦牧不疑有他,直接說道:“最近兩三天沒什麼事,市裡給了假,我好好陪陪她。對了,你們要是累了,就趕緊睡吧。”
裘小嬋一聽,眼睛登時瞪得溜圓,秦牧這是打算一晚上都陪着韓雪菱啊,這玩意藥效上來……她心裡這一緊張,手上就沒有拿捏住力道,三個青花瓷碗稀里嘩啦的掉在地上。周小梅在旁邊急得直冒火,低聲說道:“怎麼,今天在開發區那邊累壞了吧?你趕緊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這點事我來忙。”
裘小嬋偏偏不願意讓自己的行爲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連聲說自己沒事,還是按部就班的洗刷了碗筷。等到她忙完這一切的時候,秦牧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二樓。而周小梅,正端着一杯冒着霧氣的咖啡,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品着。
裘小嬋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坐到周小梅對面的沙發上,小心的問道:“小梅姐,秦書記呢?”
周小梅擡了一下眼皮,說道:“上面跟大姐說話去了。”說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輕輕的嘆息了一下。
裘小嬋同樣嘆息一聲,說道:“只希望大姐早點能醒過來吧。”
現在劉丹飛去了日本,房間裡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裘小嬋聽周小梅毫無避諱的叫韓雪菱大姐,便也順了口。她倒不是想爭什麼名分,只是希望秦牧能夠多看她一眼,多跟她呆上一些時候。
周小梅何嘗不是這樣的心裡,她甚至還要比裘小嬋患得患失,只是她經歷了不少風Lang,連游擊隊的虎穴都呆過,其心思和氣度倒不是裘小嬋能夠比擬的。
兩個女人在客廳裡聽着舒緩的鋼琴曲,各自想着心事,秦牧卻坐在韓雪菱的窗邊,雙手將韓雪菱的右手放在了下巴下面,用胡茬子輕輕的摩挲着韓雪菱瘦弱的手背。
“還記得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嗎?那時候好像誰都不認識誰,當時你可是罵了我的。本來早就想找你算算賬了,可是你這個小丫頭啊,怎麼就睡着了不醒了,連讓我罵回去的機會都不給我。”秦牧笑眯眯的說道,這些日子每天跟韓雪菱說一會兒話,感情卻是在逐漸的積累。在他的眼裡,韓雪菱不再是一個奉家族之命而娶的小丫頭,而是跟他骨肉相連的親人。
“你那輛跑車啊,怎麼會那麼改裝啊,挺好的車子都被你糟蹋了。難道你不知道跑車自帶車頂,可以隨意控制的嗎?”秦牧想到韓雪菱那怪模怪樣的跑車,不禁輕聲笑了起來。胡茬子紮在韓雪菱的玉手上,心裡微微有些觸動。
“其實你一個女孩子當兵,我倒沒有什麼意見。可是看你的樣子,整天混在男人堆裡,努力讓自己變得比男人更強,這一點我可就要批評你了。你一味的爭強,雖然讓下面人對你充滿了敬畏,可是卻不是能帶好兵的。要恩威並施,不能老用軍令來說事。”秦牧將韓雪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說道:“你知道你那羣兵一人給我一拳頭,我可是挺害怕的,你也不知道管管他們。”
秦牧緩緩的閉上了眼,回想起曾經和韓雪菱相處的一幕一幕。就在這個時候,韓雪菱的嘴角好像若有若無的向上微微翹了一下,好像睡夢之中夢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禁不住想笑出來,卻又勉強的忍住。只是這個動作太過於輕微,秦牧又閉着眼睛,卻沒有察覺。
“你在那邊出了事,我心裡其實挺着急的。你不是能耐嘛,你不是好強嘛,還不是照樣讓你丈夫去救你?”秦牧的聲音猶如夢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怎麼會這樣,感覺心頭傷感得很。
說完這句話,秦牧沉默起來,閉着眼睛將韓雪菱的右手放在了腮邊。秦牧側面微微長出的絨毛與這隻小手輕柔的接觸着,讓秦牧心跳不斷的加劇。
“那次在美國,看到你跟安娜那樣,我就覺得你們兩個有點事兒。你說你跟那羣老爺們呆的時間長了,怎麼也開始喜歡上女人了?這很不好了,要是讓韓爺爺知道了,那還不鬧翻了天啊。”秦牧的腦海中閃過在美國驚鴻一瞥的韓雪菱香腿,禁不住緩緩睜開眼睛,將目光放在被子上面,心頭一陣疑惑,怎麼自己的身體好像很有感覺的樣子,腦海中盡是韓雪菱在牀上掙扎而起的羞澀和那無比豔麗的一腿。
難道真的是憋得時間太長了?秦牧連忙大口喘了幾口氣,努力做到平心靜氣。誰想到越是這樣,越有一種衝動想把這被子掀起來,好好欣賞一下韓雪菱。他連忙騰出右手,衝着自己的臉上使勁扇了一巴掌,趕緊換個話題來轉移自己得注意力。
他在這裡疑惑自己的心態,樓下裘小嬋也是一陣的糾結。她不停的看着手腕上小巧玲瓏的金錶,也不時的擡頭掃一眼二樓。
周小梅也是一個人精,發覺到裘小嬋的表情和行爲有些不對,疑惑的順着裘小嬋的眼神看過去,不禁問道:“小嬋妹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心神不寧的。你惦記大姐,就過去跟大姐說說話,秦牧不會怪你的。”
裘小嬋哪裡敢啊,萬一秦牧因爲那藥物起了性子,非要在韓雪菱的屋子裡面做點事兒,別說她自己感到不妥,事後秦牧想起來,自己還不被秦牧罵死,所以她尷尬的笑道:“那倒不是,就是開發區那邊有點事拿不定主意,想跟秦書記商量一下。”
周小梅哦了一聲,也沒有去追問。既然裘小嬋的事兒跟秦牧有聯繫,她便不再多說。周小梅在美國這些日子,聽翁文華敘述過華夏財團發家的精力,對秦牧是越發佩服起來,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秦牧做不成的事情。裘小嬋既然說這件事要跟秦牧商量,那自己可不能亂拿主意。
就算是再聰明的女孩子,碰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也只能是變得毫無智商,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愛人,讓自己顧影自憐。
大廳內迴盪着優雅而舒緩的鋼琴曲,聽在裘小嬋的心裡,怎麼聽怎麼像老牛拉破車,一股子慢騰勁讓她額頭不禁冒出了些些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