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菱見秦牧一個勁的發愣,忍不住使勁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怒道:“你這人是沒有心肝的嗎?”
秦牧被韓雪菱這含怒一捶擂得向後退了幾步,默然走到牀頭,將手包拿了起來,就要向外走。
韓雪菱怒睜着雙目,喝道:“你這是想去哪裡?”
秦牧扯了一下嘴角,說道:“還有點工作沒有忙完,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晚。”說着,秦牧走到茶几處,將打火機拿了起來。
剛一轉身,韓雪菱就悄然移動到他的面前,臉上帶着一絲羞赫卻惱怒的紅暈,使勁將雙臂張開,瞪着秦牧的眼睛喝道:“你什麼意思?秦牧!”
秦牧撓撓頭,有些尷尬的看了一下門,說道:“你在這裡休息吧。”
說着,秦牧就要往外走。今天韓雪菱的表現明顯讓秦牧感覺到有些不平常,爲了避免有別的事情發生,秦牧腦袋裡面想的最多的就是趕快離開。
韓雪菱咬着嘴脣,看着秦牧腦門上冒出來的虛汗,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從牙縫中吐出了一句話:“是不是看我撞破了你好事,這就打算去找西門雁幽會去?”
秦牧和西門雁本來沒什麼事兒,就算是剛開始的時候西門雁有點**的意思,但也被秦牧嚴厲的拒絕了。如今韓雪菱這個說法,讓秦牧不得不選擇坐在了沙發上,點上一根菸說道:“雪菱,你在九江的作爲,說實話確實幫了我的一個大忙,這一點我要感謝你。可是,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胡亂的猜疑我不接受。”
韓雪菱見秦牧不着急走了,臉色便緩和了不少,將上衣軍裝脫下來往衣架上一掛,露出裡面穿的草綠色襯衣。她坐到了牀上,把玩着手上的結婚戒指,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我當真是冤枉了你嘛?”
這句話倒是問的有些柔腸寸斷的味道,秦牧吐了一口煙,剛想辯駁,又想起劉丹等人,便沉了心思,不看韓雪菱。
韓雪菱說完這話,好像大家閨秀一般深深的嘆了口氣,不再言語,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秦牧不說話,韓雪菱也不說話。茶几上的菸灰缸裡面已經丟滿了菸頭,秦牧的嘴巴已經乾渴的要命。
這樣沉默的場面已經超脫了秦牧的掌控,他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出去轉轉,肚子有點餓了。”
韓雪菱本來就準備和秦牧攤牌的,他們兩個人結婚都一年多了,現在還沒有在一起同牀過,別人不知道他們夫妻之間微妙的關係,這整天催着生孩子的話要把她耳朵鬧出繭子來了。然而,兩人的結合卻是政治的產物,饒是這段時間的相處,韓雪菱已經改變了對秦牧的看法,但是當初那句“結婚之後我們誰都別管對方的事”,可是韓雪菱信誓旦旦的說的,秦牧也完全持相同意見,現在她若是說出什麼別的話來,不是被秦牧看輕了?
秦牧要走,韓雪菱彷彿受驚了一般跳起來,順着秦牧的話說道:“我正好也沒有吃飯,不如你請我吃飯吧。”
秦牧奇怪的盯着韓雪菱,直把韓雪菱看得滿臉暈紅,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走到秦牧身邊使勁掐了一把秦牧的腰間肉,惹得秦牧臉上一陣扭曲。
“擰疼了?我沒有使勁啊。”韓雪菱一看秦牧這個表情就有些慌神,難道她訓練的時間長了,連手上的輕重都不知道麼?
看着韓雪菱心急火燎的就要撩開自己的衣服,秦牧連忙躲避着說道:“沒事沒事,就是錯了一下筋,要想吃飯,那就一起去吧,我請客。不過話說回來,不要吃太金貴的,我這是完全私費,不能報銷的。”
韓雪菱撲哧一樂,使勁跺了一下腳,說道:“你就德行吧你,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了?是不是跟那幾個女的在一起,你都是這麼說話,就在我面前裝着扳着的?”
又轉到這個話題上來了,秦牧直接無語,又將衣架上韓雪菱的衣服拿下來遞給她。
“這幾天在軍區那邊一直訓他們,好久沒有動了,胳膊有些酸。”韓雪菱活動了一下肩膀,眉頭深蹙的說道。
秦牧嗯了一聲,走到韓雪菱身後,將軍裝披在她的肩上。就這麼一個動作,讓韓雪菱感到心裡面軟軟的,全然沒有了鐵血軍人那種鋒銳盡出的氣勢,雙腿彷彿沒有了力氣,就想這樣倒在秦牧的懷裡。
她嚶嚀一聲,身體果然向後倒了過去。秦牧一個不防備,就被她躺在了懷中,多年鍛鍊的身體因爲昏迷的那半年,肌膚卻是柔和了許多,雖然隔着幾層衣服,也讓秦牧聞到一股屬於女孩子的馨香撲鼻而來。
“一個女孩子家的,整天在軍隊上,是有些不好。”秦牧這時候徹底有些遲鈍,沒有明白韓雪菱的意思。在他的思想裡面,韓雪菱還停留在美國一夜韓雪菱和露絲之間的糾纏上,斷斷沒有往兩人合法關係上思考。若是秦牧沒有重生過,那腦袋裡面也沒那麼多彎彎繞,偏偏他經歷過那紙醉金迷的時代,像什麼蕾絲拉拉之類的,在腦海中已經見怪不怪了。
說着,秦牧攙扶着韓雪菱坐到了牀上,也沒有注意到韓雪菱臉上隱藏的怒意。韓雪菱剛剛享受到秦牧溫暖的懷抱,就被秦牧以這種方式給推開,一個女孩子拉下皮這麼做,秦牧就算是塊木頭,也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偏偏秦牧在自己面前就是千年鐵木,難不成他還有別的一面?要不然在家族掛號的那幾個人怎麼就個個對秦牧死心塌地的?
秦牧幫韓雪菱倒了一杯水放在牀頭,將牀鋪整理好,扶着韓雪菱躺好,又幫她蓋上被子,這又讓韓雪菱產生了疑惑,這秦牧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休息會兒,我去下面買點夜宵。”秦牧拿出手機,這纔想起一直沒有開機,連忙按下了開機鍵。
韓雪菱躺在枕頭上,慢慢地閉上眼睛,輕聲說道;“秦牧,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嗯?”韓雪菱這句莫名其妙的問話讓秦牧心裡一哆嗦,以爲她發現了自己的什麼破綻,正考慮着怎麼回答,電話卻響了。
晚上一點了!韓雪菱的眉毛登時豎了起來,也不顧自己腰痠背疼的藉口了,猛然坐起身來,一把搶過秦牧的手機,直接把電池摳了下來。
秦牧臉色一沉,說道:“雪菱,我這是有工作呢。”
“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要是等回了京城,半夜睡覺的時候你老接電話,我還怎麼睡!”韓雪菱怒氣衝衝的把手機和電池往另外一張牀上一扔,瞪着秦牧吼道。
“嗯?”兩個人同時愣了,這句話說的未免太露骨了。若是兩人一直不同房,那電話就算是響了,也影響不到韓雪菱吧?
回過味來的韓雪菱慌忙將被子拽到頭上,把自己深深的隱藏了起來。
秦牧這時候就算是個呆子,也能聽出韓雪菱話裡的意思了。他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去管手機,慢慢的坐在韓雪菱躺的牀邊,咔噠一聲又點上了煙。
韓雪菱聽秦牧又要抽菸,也顧不得害羞,將被子一掀,說道:“抽吧,你就抽吧,年紀輕輕的抽這麼多煙。”
秦牧一愣,苦笑着將煙掐滅在菸灰缸內,說道:“我出去買點夜宵,你先休息一下。”說完,近乎狼狽的離開了屋子。
韓雪菱看着秦牧的背影,嘴角啜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秦牧,也不是太傻麼。
他們這邊倒是曖昧不止,夫妻間玩曖昧還是非常有意思的。那邊西門雁就異常的惆悵了,看着德爺說道:“剛開機又掛了。幹爺,你說怎麼該怎麼辦?”
德爺的臉上帶着陰晴不定的神色,最終一拍桌子,說道:“不幹咱們就馬上玩完,上面來的看來是要動重手了。幹了!雁子,你帶幾個人過去,把事情都幹得漂漂亮亮的,告訴那些兄弟們,安家費我出,老子不過了!”
德爺下了令,龍門的小混混們完全行動了起來。就在深夜兩三點鐘的時候,九江市發生連續發生了大暴亂,有十多處商場、銀行遭到小混混的破壞,一時之間,整個九江警笛聲不斷,到處都閃耀着警燈的光亮。
市公安局副局長被驚動了,公安局長被驚動了,各大局長被驚動了,最後到了凌晨的時候,市常委班子已經全部聚在了常委會議室裡面,各個臉色沉重的深蹙着眉頭。
黃濤波的電話打不通,秦牧的電話打不通,就連秦牧司機的電話也是打不通。
每個人都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卻無從抓住。九江這一晚上發生的刑事治安事件絕對不是偶然,而是有一隻大手在背後推動着。德爺的名字也被放到了常委會上,這個已經淡出地下勢力的老傢伙難道是用這種手段來宣告自己還沒有老?
說不通,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嘛。
市委書記範品德拍着桌子發了火,要求公安局長石長樂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事情調查清楚,是什麼讓這些小混混集體發狂。
市委副書記付玉萍只是低頭看着報告,沒有讓人看出她的嘴角閃過一絲意外而又意料之內的笑容。
秦牧,不甘寂寞,用強力手段要把九江的水攪渾啊。付玉萍的心裡有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