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材大亨,州廣黑路巨擘柏青揚又放狠話了:凡是開發辦負責的工程,原材料必須上漲百分之五十,誰敢私自用市價賣給開發辦工程,別怪他柏青揚不顧忌往日生意的情分。這話在建材行業流傳得很廣,衆人都知道柏青揚跟秦牧算是卯上勁了。出乎人們的醫療,意氣風發的秦牧非但沒有做出反應,甚至還有點退讓的意思,不但開發辦最近一些項目停了下來,甚至對一些外來的客商採取了往外推的政策。除了地處開發區的晶圓廠項目,其他的工程基本上已經叫停了。
反觀招商辦,那可是風風火火,連一般的工作人員也有揚眉吐氣的感覺,甚至有幾個計鼎盛的死忠還專門開了輛左右印着“招商辦”字樣的普桑在開發辦的小白樓前面耀武揚威的轉了幾圈。
計鼎盛卻感覺到有些不對路,但卻又說不上來。前幾天國瑞祥曾經告誡他,凡事要低調,要平穩,不要去做那出頭鳥,但招商辦此刻的情形實在是太喜人了,不但政績齊刷刷的往眼前飛,口袋還啪啪的往外鼓,這麼好的事情誰能拒絕,誰會拒絕?縱然秦牧現在得勢又怎麼樣,憑阿諛逢迎和走書記千金裙帶關係的人能有多大的手段?當初自己撞了他秦牧的車,他還不是忍氣吞聲到了現在?
但是,柏青揚高調的跟秦牧唱對臺,這讓計鼎盛有些意外。雖然柏龍被秦牧找人打折了腿,可畢竟沒有非常充足的證據,他柏青揚敢這麼跟秦牧叫板,還不是看着跟自己拴在了一條繩子上,自己不會眼看着他不管,必須給他撐腰?現在招商辦形勢喜人,計鼎盛倒是真不想在這個時候跟秦牧起衝突。
“老百啊,你這是怎麼回事?”計鼎盛撥通了柏青揚的電話,直接訓斥道:“好好的賺你的錢,跟那個愣頭青叫什麼勁?活的不耐煩了?”
柏青揚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帶着氣急敗壞的味道對計鼎盛說道:“計主任,秦牧這小子玩陰的。我聽開發辦的朋友說,他好像動用了開發辦的財政,以高工資養了一批工人,就是爲了不讓招商辦的工程順順利利的辦下去。”
“你說什麼?”計鼎盛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眼睛裡面充滿了兇光。秦牧這小子還是欠收拾啊。州廣的建築工人就是這些人,一旦被秦牧控制了一批,那建築行業就會出現捉襟見肘的態勢,招商辦的項目不會那麼輕鬆的迅速開展起來,就算是勉強上馬,也會面臨人員緊缺的狀態,這讓一直以來標榜“閃電戰”的計鼎盛非常的惱火。另外一個消息卻讓計鼎盛欣喜若狂,擅自動用政府財政,還被人抓到了證據,如果計鼎盛不知道這是什麼機會,那他就跟傻子沒有什麼區別了。
“你確定?”計鼎盛連忙追問了一句。
“千真萬確,我老百什麼時候騙過您?”柏青揚壓低聲音說道:“城西小麥村,都是民工在那裡,整個村子都被包下來了,我估計秦牧是把開發辦的財務都用在這上面了,想跟您好好地打一場。”
“哼,跟我鬥,他還不夠格。”計鼎盛冷哼一聲,心裡開始雞叫起來。柏青揚在對面拿着話筒,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淌,而他的對面,正坐着當日給他腦袋開瓢的六子,手裡拿着把菜刀放在牀上柏龍的脖子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經過幾次會面,計鼎盛甚至還專門去了兩趟小麥區,終於確定計鼎盛的話是非常可靠的,整倒秦牧的機會就在眼前,終於讓他興奮得渾身顫抖起來。
就在他躊躇滿志,準備告秦牧黑狀的時候,招商辦名下的工地開始連番叫急。原來,一些民工聽說有人好吃好喝的拿的工資比他們還多,紛紛離開工地混吃混喝去了,本來就人數不足的工地更加的緊張,有的地方甚至只有幾個工人在幹活。
“秦牧,你竟然跟我玩陰的!”計鼎盛本來還準備穩步觀看的心思頓時又升了起來,急衝衝的跑到國瑞祥那裡去告狀。
誰想到,國瑞祥非但沒有支持計鼎盛,甚至還有些深沉的說道:“人家開發辦談下來的投資,到最後落到你招商辦的手裡,誰心裡也不痛快。協調一下嘛,大家都是爲了州廣的發展,不要搞東搞西的,發展纔是硬道理。”
計鼎盛琢磨了半天才領悟出,國瑞祥話裡的意思是讓他跟秦牧坐下來好好地談談,看看能不能找到彼此之間都可以容忍的中間點。若是放在以前,計鼎盛可以這麼做,他甚至還曾經笑着跟秦牧握過手。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招商辦絕頂風光,讓他把手裡的利益讓給別人,這事打死他都不幹,更何況,當初開發辦怎麼不可憐可憐招商辦這些人們?
計鼎盛打定了主意,說什麼也不會秦牧好好的見一次面。既然國瑞祥開始打太極拳,再往上走走總會有出路的。他懷着這樣的念頭回到了招商辦,正想寫點東西往上面遞,精神病院的廖院長來了電話。
這個廖院長,計鼎盛也是很熟悉的,當初跟計鼎盛走得不算很遠,但還沒有視爲心腹的程度。廖院長在電話中開始向計鼎盛吐口水,說什麼精神病院的資金緊張、建築不夠,越來越多的精神病患者讓醫院的工作人員和用具非常的緊缺,單憑市財政的撥款非常的拮据。
計鼎盛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廖院長肯定聽說了招商辦現在的紅火,所以跑到這裡來想走走關係,拉點撥款。撥款其實並不困難,別看一個月不到的好光景,但動輒就是土地的低買高賣,非但招商辦的小金庫充盈起來,他計鼎盛的口袋也異常的殷實。只是,計鼎盛憑什麼要給他精神病院撥快,他又不是財政部門。
緊接着,廖承宗下面的話頓時讓計鼎盛心驚肉跳起來:“計主任,您看,這些精神病**部分都是奶奶不疼姥姥不愛的,好多還是些黑戶,我琢磨着他們整天在這裡Lang費咱們社會的糧食也不是什麼好事,不如幫他們找點出路?有手有腳,自食其力多好。”
很是心驚肉跳,計鼎盛的腦袋嗡嗡直響。廖承宗又說出了一個大酒店的名字,想跟計鼎盛見了面好好地談一談。
計鼎盛心裡發慌,廖承宗的話好像魔鬼的語言一般在他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轉悠。他知道,廖承宗這個電話打的確實是時候,他那些項目的建築工人們很少,已經不止一次找他訴苦了。商人們的觸覺也是很敏感的,怎麼會看不出他正跟秦牧鬥法?如果這一次的時來運轉沒有操作好,招商辦恐怕真的要一蹶不振了。
但這是犯罪啊,會犯很大很大的錯誤。計鼎盛的額頭冒出了汗水,臉色陰晴不定,手中的筆在紙上亂寫着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劃拉的是什麼東西。
晚上九點,戴着墨鏡的計鼎盛出現在那家酒店的門口,身影一閃就走了進去。
藏在不遠處角落裡面的小車悄然開出,六子坐在副駕駛上,對着電話輕聲說道:“上鉤了。”
秦牧掛上電話,嘴角帶着一絲笑意,慢慢的端起茶杯,有滋有味的品了一口。他的對面,尹雙雙一身曳地長裙,渾身充滿了無限的風情,塗了黑色蔻丹的細長手指上正優雅的夾着一根女士香菸。
她輕輕的吐出一串漂亮的菸圈,看着它在空氣中緩緩上升並逐漸散開,臉上帶着幾分悵然的表情。秦牧喝完茶,見尹雙雙不說話,便笑着說道:“尹小姐,這次的事還多虧你幫忙了。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我秦牧絕對沒有二話。”
尹雙雙的嘴角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指了指面前的茶杯,悠悠的說道:“能喝上秦主任親自泡的茶,我已經是很榮幸了,哪裡還敢提什麼要求啊?”她的臉上閃過幾分異樣的神色,轉而又將目光看向了別處。
秦牧攤攤手,說道:“那我可真是無功不受祿了。”說着,他轉身走到臥室中,拿出了一個檀香盒子。這盒子做得非常的細緻,只從這個盒子上就能看出,裡面的東西必然價值不菲。
“你這個盒子,讓我想起你們中國人有個買櫝還珠的故事。”尹雙雙依然淺笑兮兮,“我希望你的禮物不會讓我產生這樣的錯誤。”
秦牧笑着把盒子打開,緩緩的把盒蓋打開的方向轉向了尹雙雙。只見裡面氤氳氣十足,一塊上好的白玉靜靜的躺在裡面。
尹雙雙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嘴角不由流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秦牧笑着把盒子放在她的面前,笑道:“拿起來看看,或許有不一樣的驚喜。”
尹雙雙有些疑惑,秦牧這人就喜歡故弄玄虛。她慢慢的伸出手,嘗試着把那塊玉拿出來,這觸手之下就感覺溫暖異常,咦了一聲說道:“暖玉?”
秦牧不說話,尹雙雙便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塊玉上,眼睛中的驚喜逐漸的流露出來,慢慢的擴散到整個臉部,隨後有些不敢相信的單手捂嘴,淚眼婆娑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禮物。
玉石雖名貴,但卻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玉石上有兩個尹雙雙異常熟悉的朝鮮字“恩珠”,這是奶奶的名字。這塊玉佩曾經在她家境貧寒的時候被拿去當掉,沒想到竟然還會回到她的手中。
拿着玉,尹雙雙恍惚了很長時間,終於慢慢的擡起頭,嘴角含着幾分春情,眼中散發着無盡的媚態,一字一句的問道:“你這麼刻意的討好我,是不是有什麼不良的企圖?”
對女同有不良企圖?秦牧腦袋頓時空白起來。無可否認,他的腦海中有時候也會蹦出那在醫院中的驚鴻一瞥,尹雙雙那晶瑩白皙的肌膚確實讓男人情不自禁,但這並不能說明,秦牧送她禮物就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他只是想真誠的感謝尹雙雙而已。
秦牧正想解釋什麼,尹雙雙突然站了起來,衝着秦牧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秦牧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同樣特種兵出身的尹雙雙,那具矯健的身軀帶着濃濃的香風越過了茶几,將秦牧緊緊的抱住。
一縷暗香的侵襲,那如靈蛇般的小舌,義不容辭的鑽進了秦牧的雙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