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父子已經放下了賭注,就算是贏得的籌碼少了一半,但是利益還是非常大。自從印尼方面提出抗議以來,我方一直採取避重就輕的態度,只從印尼方面對待華人的殘忍方面入手,而對華僑攜帶資金離開印尼國內,外交部只是以民間正當投資做盾牌,給予不理不睬的態度。就在衆人以爲雙方就要開始口水仗的時刻,印尼方面因爲夏季的來臨,突然之間爆發海嘯,國家本着人道主義的原則進行了援助,故此雙方的聲音逐漸的淡了下去。
而就這這場國與國之間的輿論大戰偃旗息鼓的時候,由開發辦第一副主任文入海,第二副主任郭少庭領銜的開發辦正在對新近入駐州廣開發區的前印尼船王等人表示了熱烈的歡迎。文入海擔驚受怕一個多月,甚至都給老婆準備好了遺書,卻想不到事情轉折竟然會如此的讓他誠惶誠恐,好幾天睡覺半夜裡面醒來夢遊,嚇得老婆張亞都不敢睡覺。州廣政壇差點成爲最大替罪羊的文入海竟然翻身至此,不知道有多少人瞪紅了眼睛,寧肯跟文入海換個位置,哪怕是擔驚受怕半年,一年,那與獲得利益相比較,都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至於郭少庭,本來他已經藉口辭去第二副主任的位置,秦牧又站出來跟他深談了一次。在這一次的談話中,秦牧非常睿智的告訴郭少庭,什麼事情都不要看表面現象。既然秦牧呈賭博形式的布了這麼大的投資局,甚至還揣摩了國與國之間的曖昧態度,其心思已經讓郭少庭很心驚。他看到秦牧非常篤定的剖析了整套佈局的心思,越發感覺到秦牧的心思可怕。爲此,他也代表郭家的新生力量,跟秦牧談起了合作的事宜,其中不乏有一些支持秦牧上位的意思。作爲家族選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給自己定好位。憑郭少庭的能力和家族的支持,哪怕是以最快的速度熬下去,充其量也是在省裡面擔任個副職,想要走到更高的地點,不找一個比他們更強力的家族是不行的。目前看來,京城最大的勢力無異於高家和秦家,但國家那邊有新近培養的慕天閣,又有自己本身的三代子弟,家族實力雄厚,不如秦牧這樣獨苗獨枝,若是擠進高系集團,國家能排到什麼位置還真不好說,但是如果從一開始就支持秦牧,那隨着秦牧融合秦系、韓系和郭系,甚至還有楊系的支持,那在大局方面,已經隱隱有壓倒高系的趨勢,到最後論功行賞,自然跑不了郭少庭的位置,甚至連楊家,也能夠分得一杯羹。
在郭少庭和秦牧達成了私底下的片面性合作的同時,遠在西肅的葉石評也異常的開懷。憑藉秦牧讓給他的那些利益,葉石評已經被西肅省委鄭重提名,準備將他當成新一代的明星官員培養,將要跳過市委書記的那一步,直接進入省內工作,雖然是省秘書處工作,但擔任的卻是省長的秘書。大家都知道,省長馬上就要到了換屆的時候了,葉石評身爲這一屆省長秘書,肯定不會再擔任下一屆省長的秘書,到時候操作一下,葉石評就可以進入重要的省級部門開始工作。
而這件事也讓葉石評深省了很長時間。秦牧當初跟他碳交易的時候,那種睥睨的口吻就讓他非常心驚,那種佈局甭說是他,就算是葉家的大家長,若不是被逼到狗急跳牆的階段也不敢作此賭注,可秦牧偏偏就這樣的賭贏了,這使得葉石評的心思起了微妙的變化,在本心裡面已經不再那麼抗拒秦牧這個名字,甚至還跟秦牧打過幾次電話,邀請秦牧一定要回西山村再看看,看看那裡的變化,看看那裡的人。
這一切發生的非常快,高系本來還想做一些努力,至少也要把秦牧拉下馬,可是在高層的見面會上,秦老爺子斜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雖然一言不發,但是那陰沉的臉色已經說明,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誰要是還不服氣,那直接面對的就該是他秦老爺子的怒火了。如此一來,這一樣賭博徹底落下帷幕,秦牧成爲最大的贏家。
高系這一次本來是準備將秦系接班人徹底擊垮,但是卻沒有想到,一場海嘯等於救了秦牧的命,這種老天幫忙的事情讓他們憋着一口子氣。等到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時間逐漸進入炎炎剩下,高系憑藉一個非常小的理由,直接拿下了某沿海地級市的常務副市長,然後把慕天閣塞了過去。
從脫離秦系,慕天閣已經是降職使用,這一次的下方,更加是降了一級。可這種外方的方式讓慕天閣異常的興奮,誰都知道那個地方的經濟已經異常的發達,還有中國最大的小商品出口基地和農民村榜樣,高系把他弄過去,說明已經有人在操作着將該城市從地級市向着副省級城市努力,他的級別將會在那時候提升起來,變成官復原職,而且這等於是封疆大吏,剛剛提升級別的城市那等於是有太多的建築任務和經濟指標,做出來的政績就是非常巨大的,不但名聲,連錢包也是滿滿當當的。
秦老爺子縱然卸去了軍委副主席的職位,但是其震撼力還是非常大的。高系的所作所爲他看在眼裡,但卻是急在心裡。慕天閣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這個白眼狼突然之間改換門庭,一時之間秦老爺子哪裡還有趁手的人,而且整個秦系的資源曾經有一半是爲了慕天閣而調動,大家多多少少跟慕天閣都有些私底下的交情,這樣的人,秦老爺子不敢用。
至於高沛,身爲省委書記過去跟慕天閣掰腕子,實在讓人笑話。這讓秦老爺子非常的爲難,只有打電話給秦牧。秦牧聽後,在電話中輕輕吐了個名字,讓秦老爺子喜笑顏開。
秦牧推薦的這個人,卻是患了癌症的前西肅發改委的主人白光亮。秦牧不是那種忘舊的人,但考慮到白光亮的身體,他一直沒有動他。但季秋已經幫白光亮說了好幾次好話,隱隱約約的告訴秦牧,或許工作更能讓白光亮心神舒暢。能夠跟縣委書記勾心鬥角甚至是被架空的情況下,硬是跟季秋鬥了好幾年,白光亮的韌勁也是極其強大的,況且他知道自己身患絕症,做起事來恐怕還能起到攪和星子的作用,何樂而不爲?
白光亮在發改委呆了幾年,心理面確實有些鬱悶,加上身體不好,神色也萎靡了許多,但是當他聽說自己竟然能夠擔任沿海城市威平的市委副書記,就好像迴光返照一般,臉色也變得紅潤了,腰板也挺起來了,就連在家裡都做飯也開始哼起了那個時代的紅色歌曲。
白光亮的得意被女兒白若涵看到,很是疑惑的詢問了一番,白光亮便拉着女兒,開始回憶曾經在西平縣第一眼見到秦牧的情形,並且告訴白若涵,秦牧不是忘舊的人,如果有什麼想法,可以去州廣找秦牧。雖然白光亮的話裡已經默認了女兒成爲秦牧情婦的意思,但是白光亮知道,如果自己不鬆這個口,女兒這快三十的人了,連對象都不找,實在是太難爲女兒了。人,只要有喜歡的人,那名分不名分的,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尤其是在官場之中,利益結合之下,誰都不知道哪個跟哪個有關係。
白若涵聽了父親的話,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第二天就申請了出國進修的名額。在白光亮惋惜的搖頭中,白若涵踏上了飛往英國的飛機,而白光亮也捨棄了住了幾年的省委大院,起身向沿海城市威平報道。
秦牧全然不知道這一切的變化,此刻他正面對着逼宮而來的尹雙雙和韓雪菱,額頭冒汗的喝着咖啡,至於咖啡究竟是苦是甜,他是一點都不知道了。
“行了,你讓我做的我已經做了。”尹雙雙非常不淑女的脫下鞋,盤着腿坐在沙發上:“現在朝鮮那邊允許北遼參與建設朝鮮開發區的建設和策劃,這樣的態度讓韓國那邊非常的謹慎,要不然三星能那麼快的服軟?”她撇撇嘴,故意將胳膊搭在秦牧的肩膀上,女人氣十足的把頭髮披散在秦牧的耳旁,甚至還用髮梢挑逗着秦牧的耳垂。
韓雪菱的雙手緊緊地握了起來,隨後又慢慢的鬆開,嘴角的笑意漸漸明顯,輕聲說道:“自己的老公被人喜歡,被人追,那說明我的眼光沒有錯。若是自己的老公沒有任何的吸引力,那可真的有點讓我失望了。”
尹雙雙傲嬌的揚揚下巴,說道:“在中國境內,他是你的老公,但是到了朝鮮,他就是我尹雙雙的老公,你是第三者。”
韓雪菱臉色沉了沉,說道:“你就不怕你那位前丈夫吃醋?”
尹雙雙格格的笑了起來,說道:“他只不過是借我們來掩飾他依然可以人道罷了,前幾天他又娶了個十七歲文工團的小姑娘,那有什麼用,還不是整天生病,馬上就要……”她沒有說完,而是嫵媚的拽着秦牧胳膊,露骨的說道:“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要不今天晚上我不走了,就住在客房裡面,你可以半夜來找我。”
這就是政治的妥協。尹雙雙還是那位將軍妻子的時候,憑藉她的手腕已經聯繫了不少實權人物,也算得上是頗具勢力的大豪。朝鮮眼熱中國沿海城市開發所獲得的巨大經濟利益,故此一直堅定的路線出現了動搖,也想仿效中方。因此,尹雙雙穿針引線,當真促成了這件事情,也讓韓國那邊頗爲忌諱。而爲了穩定住朝鮮某些人的心思,作爲秦系的代表人物秦牧,換了個名字有了個朝鮮身份,而他在朝鮮的原配夫人,就變成了尹雙雙。
這是韓雪菱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看着尹雙雙這個對手後來居上,竟然成了跟她平起平坐的人物,有時候非常火爆的韓雪菱彪悍的說了一句話:“還分什麼房間,就在臥房吧,咱們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