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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荷仙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後面,拿起手機發了一個短信。

“老吳,這件事我只能是試試看,保不齊會把你兒子弄到北京的哪個山溝溝裡去,到時候你可不要埋怨我”。

“嘿嘿,不會,不會,只要是北京戶口就行,管他哪裡呢,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我去看看王老頭,我們明天就回去了”。吳桐山看了看樑荷仙幾乎是託在桌面上的雙乳,即便是隔着一層毛衣,都能看到峰尖意欲破衣而出。

但是吳桐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哪一個領導的胯下玩物,但是絕不是他能染指的,於是悄悄嚥了口唾液之後,就出了辦公室的門。

樑荷仙站起來拿起那張卡看了看,然後寫上吳桐山的名字,扔進了抽屜裡。

“怎麼樣,包子不錯吧”。看着王家山狼吞虎嚥的樣子,丁長生問道。

三人開了三個房間,到北京來了,肯定都有點自己的私事,所以住在一起不方便,丁長生主動承擔了看守王家山的責任,就這樣,他和王家山一個屋。

“嗯,還行,就是粥有點涼了,能不能熱一下”。王家山侄是不客氣,他不是第一次上訪了,每次都會把截訪的人折騰的夠嗆,這麼大年紀了,雖然都不給好臉色,但是要是真的施爆,還真沒人敢幹,截訪是一回事,弄死人又是另一回事。

“粥沒了,來點熱水湊合一下,中午我請你吃飯”。丁長生說道。

“你請我?哼,還不是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王家山翻了個白眼說道。

“哎,這次你說錯了,我真是花自己的錢,譚慶虎花的纔是國家的錢,這一次因爲你進去填了張表格,他就多掏了五千多”。

“填表?我沒有填表啊?”王家山一愣說道。

丁長生也是一愣,“你沒有排隊拿號進去填表?”

“沒有,還沒到信訪局門口就被那幫黑保安認出來了,以前他們也抓過我,沒辦法,我年紀大了,打不過他們,要不然,我年輕的時候,哼……。”

“你先等會,我打個電話”。丁長生急忙拿出電話給譚慶虎打了過去。

“丁鎮長,這事我也知道個大概,但是沒有辦法,誰讓我們的人逼北京來上訪呢,有時候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真要走出了事,北京批給省裡,省裡批給市裡,市裡批給縣裡,今年一年白乾不說,哥哥我這位置保不保得住還不一定呢,兄弟,這是人家的地盤,要是全國老百姓都去我海陽縣上訪,我也會這麼幹,兄弟,這事千萬不要往外說,丟人啊,回去我請你喝酒”。丁長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默默掛了電話。

雖然是被截訪的,但是王家山在這裡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看來真的不是第一次了,吃完飯之後,脫了身上的衣服就去洗澡間洗澡了,期間居然還要求丁長生進去給他搓搓背。

“唉,我說小丁啊,你到底有沒有給老人搓過背啊,我雖然是上訪戶,但是你也不能拿給我搓背當給豬刮毛啊,疼死我了,小心我回去找你們領導投訴你”。

“你回不去了”。丁長生說道。

“怎麼?這次又打算將我扔哪裡去”。對這一點王家山伎是門清。

“我也不知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老爺子,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在家種種莊稼,給人看看病,多好,你這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的,有什麼意思麼?”

“姓丁的,你這是什麼意思,和這你的意思我兒子該死啊,我那孫子該死啊,你滾,滾出去”。丁長生也沒有料到這老頭會突然發飆。

但是丁長生並沒有滾,依然是拿着毛巾沾着水給王家山擦拭後背,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澡了,那泥一條條一堆堆的剝落下來。

王家山喊完之後就不吱聲了,低着頭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老爺子,我是梆子峪的,離你們黑水灣不遠,我還去你們村上偷過雞呢,說不定也偷過你們家的呢”。

“你是梆子峪的?”

“嗯,和你一樣,我現在也是一個人,你是兒孫沒了,我是父母沒了,要不這樣得了,你也別沒完沒了的上訪了,咱爺倆合起來過怎麼樣,我爺爺要是活着和你年紀也差不了多少”。丁長生開玩笑道。

“小丁,你當我願意上訪啊,你看我,這也不是常年上訪吧,這冬天沒事幹,閒的慌,想兒子,想孫子,我總想能給自己討個公道,可是我也知道,這事難啊”。說着,王家山居然是老淚縱橫。

“不過,小丁,有你這句話,就說明你和他們不一樣,你還沒有壞透”。

“老爺子,你這是什麼話,敢情我現在是皮上已經開始壞了?”

“你要是這麼理解也可以,反正你們這些來截訪的沒幾個好東西”。王家山嗤之以鼻。

“這話說的,我可告訴你,我是梨園村管區的主任,我到北京來是書記臨時抓差,我可不管這些事,哎,剛纔我說的話你考慮考慮,你要是以後不上訪了,我給你養老,過日子不就走過孩子嗎,我這也快結婚了,等我結了婚,生個孩子也姓你王家姓怎麼樣?”

“你說的是真的?”王家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